維也納的皇宮已經重新變得整潔大氣了,被焚毀一翼留下的垃圾已經清理得干干凈凈,花園也整理的不錯。
三層的建筑內部,重新布置了來自薩拉戈薩的地毯,房間里的窗簾也都換了,哪怕是安娜也收到了來自塞維利亞的掛簾。
凱瑟琳娜公主雖然對于其他幾位女士絕無好感,但是在裝修這樣的小問題上她倒也表現出了公主氣度。
不過想來安娜不會因此就相信對方放棄了鏟除自己的想法,只是暫時偃旗息鼓罷了。
而且整體開銷還算是克制了,基本選擇了西班牙和奧地利的建材,沒有窮奢極欲地選購要遠渡重洋的舶來品。
拉迪斯勞斯一路看來覺得這位公主確實在自己的調教下有所進步,只是進了公主的臥室還是看到了一些這個時代最貴重的奢侈品。
整個房間的裝修莊嚴華貴,富麗堂皇而又高雅不俗,結合了西班牙和奧地利兩國宮廷的潮流,哪一個來覲見的外國大使不得好好夸一夸公主殿下的品味和拉迪斯勞斯的福氣。
但是不論別人怎么說好話,拉迪斯勞斯心里對此的評價就是:‘肯定浪費了很多錢。’
不過這也罷了,真正讓拉迪斯勞斯心在滴血的是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餐盤。
淡描輕挑,明釉凈底,這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青花瓷器嗎。
整個餐桌上都是布置著這種來自大明帝國的奢侈品,不過這還不是真正讓拉迪斯勞斯發呆的。
在那些精巧華貴白瓷的包圍中。有一個卓爾不群的古樸大壺。
這個造型古樸的水壺是桌子上唯一一個不是潔白滑嫩的東西。
“天藍紅斑、絢麗釉色、玉潤晶瑩,這是鈞窯之寶。”拉迪斯勞斯哪怕是最最痛恨奢侈的人物,也情不自禁地雙手捧起了這件奇珍,用自己靈魂深處的另一種語言贊美起了她,這位經歷了五百年歲月洗滌的麗質佳人讓哪怕是最不肯亂花錢的人也不禁嘆服了。
“您說什么?”凱瑟琳娜公主雖然聽不懂拉迪斯勞斯蹦出來的漢語,但是從拉迪斯勞斯現在的狀態來看很顯然奧地利的君主只是舍不得花錢,而不是沒有藝術鑒賞能力。
那么多瓷器,他直撲這一個最不起眼的。
“這件瓷器是大明帝國興起之前被半獸人狂潮消滅的東方帝國時代所產出的,哪怕在大明也是一件無價之寶,運到這里之后的價值..................”
凱瑟琳娜公主的話。被拉迪斯勞斯揮斷,他當然清楚這是前宋帝國的留下的遺跡,曾經的李迪稱得上是瓷器的愛好者,鈞窯工藝是少數通過后現代技術可以復古的名瓷所以他也曾經擁有過類似的東西。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一件中華獻給人類的瑰寶。
可是對于這件東西到底值多少錢,拉迪斯勞斯實在不想知道了:“僅此一件,下不為例,你是西班牙的公主應該有如此特權,西里卡,你告訴其他幾位夫人。不僅僅是這件寶物其他來自大明的瓷器只有公主殿下可以獨享,任何人如果使用瓷器待客。你就給我砸了它。”
下了嚴厲的命令之后,他轉過頭來,對凱瑟琳娜公主說道:“公主殿下,我不想掃了您的興,如您所見我也確實喜歡這些寶物,你也可以繼續使用它們,只是我希望也不要買太多了,這一套瓷器相比銀器和銅器已經足夠顯示西班牙公主的尊貴和威嚴了。”
所謂厲行節儉的君主,要付出的可不是一點點努力。拉迪斯勞斯是在和自己內心深處對“美”的追求作戰,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較量之一。
雖說這一次的東西都是從馬德里宮廷里帶來的,沒有付出如山的白銀,凱瑟琳娜公主還是順從地點頭,雖然拉迪斯勞斯的警告不可謂不嚴厲,但是確實也再次承認并強調了她的特權所以公主殿下也就沒有什么反抗的心理了。
再說這一次她可是還有刁狀要告呢。
她親自用那件鈞瓷水壺給拉迪斯勞斯到了一杯水,沒錯。一杯水。
奧地利代理紅衣大主教的晚餐桌上居然酒水都沒有,再加上因為財政問題咖啡和可可的供應也斷絕了,堂堂奧地利君主的晚餐居然只有白開水做飲料。
拉迪斯勞斯雖然節儉但是也沒到這個地步,公主只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提醒拉迪斯勞斯。哈爾娜表妹切斷她酒水供應的事情。
凱瑟琳娜公主告狀的手法也算是文雅了,拉迪斯勞斯很滿意她吸取了上一次簡單粗暴手法的教訓。
幾位女士戰爭的關鍵人物就是這位公主,安娜雖然強大但是畢竟羽翼還不豐滿所以表現地相當克制,只有這位公主如果長期采取硬吃硬上的手法會讓情況失去控制。
拉迪斯勞斯相當自然地喝了一口瓷杯里的白開水,不過對于凱瑟琳娜的投訴他并沒有裝傻,這沒有意義,拉迪斯勞斯輕輕一笑:“怎么?查賬沒查出好料?”
凱瑟琳娜對于自己的部下的無能相當失落:“你知道的,我們哈布斯堡家族都是實誠人,再說我又是從小在虔誠的西班牙王國里長大,怎么搞得過你那個聰明的表妹。你最清楚他們多利亞家族的那一套兩面三刀的把戲了。”
凱瑟琳娜不是不知道,拉迪斯勞斯十八歲之前一直也是一個“多利亞”,不過多利亞家族和他之間的關系也確實不是沒有打入楔子的空間。
多利亞大元帥奪取利古里亞的手段,雖然也談不上“兩面三刀”,但卻是也無視了他和拉迪斯勞斯的感情和血緣聯系。
凱瑟琳娜公主這是要挖哈爾娜的根基啊,終究還是操之過急了,總是想要把敵人徹底鏟除,不知道兵法上七分為勝的道理。
“既然賬目沒查出問題,我就只能稍微幫一下你了,以勢壓人總歸是只能分點湯水。”拉迪斯勞斯就怕凱瑟琳娜甩出一大堆假賬爛帳,那樣他就保不住哈爾娜表妹了,對方畢竟是正房如果又有罪證,那么釀酒廠的管理位置哈爾娜勢必就保不住了。
可是現在哈爾娜的賬目滴水不漏,那么拉迪斯勞斯就好辦的多了。
“也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幾家投效到了馬基雅維里司庫官門下的馬車行則搶到了運輸生意,我看他們的報價很一般不算十分有競爭力。”凱瑟琳娜公主把火力集中在馬基雅維里頭上,實際上霍亨索倫官的葡萄莊園也能得到不少照顧,哪怕質量比較差,哈爾娜也盡量買他的葡萄,通過嚴格控制工藝來抵消原料上的不利。
相比還是剛剛進入權力體系的馬基雅維里,霍亨索倫官的利益要大得多,馬車行其實掙得都是辛苦錢,馬基雅維里拿了錢辦了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心,所以運輸價格也沒有允許他們亂漲。
只是哪怕是西班牙公主對于如今奧地利本土派的大頭目霍亨索倫官也有所顧忌因此只提了馬基雅維里的事。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只要沒有妨礙經營我也不好讓我的部下餓著肚子給我干活啊。”對于馬基雅維里插手的利益,瓊斯早就報告給了拉迪斯勞斯。
幾位被趕到羅馬的暗日大主教的利益,馬基雅維里暫時只拿下了一點邊緣,這里利益不僅僅屬于幾位大主教,實際上也是暗日教會的利益,雖然再國務會議中已經說不上話,但是依托羅馬教會他們還是緊緊咬住肉骨頭不放。
“你也別鬧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晚上再看看釀酒廠這幾個月的產銷量,總歸讓你也有足夠的脂粉錢就是了。不過不可以再買瓷器。”
拉迪斯勞斯的話讓凱瑟琳娜眉開眼笑,她的要求基本到達了,只要拉迪斯勞斯出面,哈爾娜總歸是要做出一點讓步的。
這一次男人的處置讓她挺高興,值得她溫柔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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