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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哈布斯堡家族的小小投資

  “保護殿下。”

  西里卡老大沖進會議室后,看見濟金根騎士也在這里,沒有立刻通報他的情報,而是對著濟金根騎士拔出了武器。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我沒有傷害哈布斯堡殿下的意思。”濟金根騎士卻沒有拔出武器,而是立刻舉手投降。

  西里卡老大看到濟金根跪下做出沒有威脅的姿態,他也猛然脫力倒了下來。

  “就在剛才,西里卡大人來回泅渡了兩次雷根河。”一位一起回來的斥候被帶來向拉迪斯勞斯解釋。

  雷根斯堡建立在一個多瑙河的河灣上,雷根河在這里注入多瑙河,城市的三面有多瑙河和它支流雷根河的保護,這樣就只需要在一面修城墻了,這是一個相當經濟的做法。

  只有多瑙河上的魔鬼之橋和城門可以進入城市,很顯然西里卡老大不可能從那里進入,所以西里卡老大選擇了從相比多瑙河要緩和得多的雷根河潛入城市,河流能夠阻擋大軍的行動,但是對于獨行的間諜就沒有辦法了。

  當然這依然是一個極端危險的工作。

  支流匯入干流之處的水文條件是很復雜的,哪怕西里卡老大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游蕩者,這把他折磨的夠嗆,特別是他還有一個比血肉之軀更重的手臂,雖然來自米開朗基羅的傳奇泥塑手臂并不怕水,但是它確實比較重。

  “沒問題了,至少說說話是沒問題了。”隨軍醫生確定了西里卡老大狀況沒有大礙,奧德凱斯勒牧師就不必使用神術來恢復西里卡老大的體力了。

  “這就是巧克力?真是好東西啊。”西里卡老大在喝了一口熱巧克力后,贊嘆這大自然神奇的造物。

  拉迪斯勞斯把宮廷里的存貨都給清空了,不過他沒有處理給商人王室出售二手貨從來只能被宰,那些商人給經手人一點好處后,就可以用低價買下大量貴重的貨物。

  當然如果貨物只賣出原本價值的一成,那么自然有可能被稽查發現。

  但是這種低價只要不是很過分,比如打個五折或者六折,即使是薩扎斯坦和馬基雅維里這樣的人物也不可能發現這種損失。

  因此拉迪斯勞斯就留下了巧克力。他知道這是一種很好的軍需物資,可以急速補充需要大量養分的身體,比如目前的西里卡老大。

  這種舶來品雖然昂貴,但是比用神術或者煉金藥劑恢復體力還是要便宜的多得多。

  西里卡老大沒有浪費太久時間,他把巧克力一飲而盡。說起了正事:“城里的班恩信徒處于上風。”

  事實上薩扎斯坦一想起來濟金根這個名字。拉迪斯勞斯就給了西里卡老大一個眼神,讓他做一次附加偵查。

  這位騎士既然和哈布斯堡家族有如此淵源,不提一下拉拉感情是很不自然的。

  “這不是真的,哈布斯堡殿下。市長閣下已經控制了局面。”濟金根雖然已經知道自己完蛋了,但是還在做最后的絕望努力。

  “魔鬼之橋的兩端都由精銳在防守,城門也戒嚴了,任何人都無法出入。”西里卡老大繼續說道。

  “這是市長閣下在防備議長狗急跳墻啊,哈布斯堡殿下。”濟金根被弗倫茲貝格按到在地上還在為自己辯護。“雷根斯堡依然在市長閣下的控制之下。”

  “我潛入的內河碼頭和街道上也有在保持戒嚴的部隊。我聽他們說話,雖然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不過我想應該是挪威語或者瑞典語,應該是來自北方的雇傭兵。”

  “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傭兵?班恩的信徒?”拉迪斯勞斯問道。

  “市長大人認為自己需要更多支持以確保內戰不會發生,這是很自然地啊,這些雇傭兵只是為了銀塔勒戰斗而已,他們的信仰不是問題。”濟金根騎士還不放棄。“您可以派使者同市長確認啊。”

  雖然細節上有些問題,不過這依然不能說明問題。

  “我去了城里的大教堂。”這是最后一擊,濟金根的聲音沉默了下去。

  “既然是宗教沖突。那么我就去了教堂確認情況,那里有上百高呼著‘黑手萬歲’的信徒在打砸建筑內部,并且摧毀暗日的圣像。”西里卡老大在教堂看到的景象顯然讓濟金根騎士的謊言再也無法維持了。

  弗倫茲貝格踩住濟金根的臉:“這么說這位騎士在撒謊,城里不是暗日信徒在恢復秩序,而是黑手教會在奪權。”

  弗倫茲貝格看著拉迪斯勞斯用目光詢問自己的主人。是不是要踩碎他的頭顱。

  拉迪斯勞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還有話說。

  拉迪斯勞斯一面讓弗倫茲貝格去動員部隊,一面走到濟金根騎士的面前:“你的解釋是什么?濟金根騎士?”

  “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濟金根騎士輕輕地說道,弗倫茲貝格的一腳已經讓他頭昏腦漲。

  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這么你到底是為議長工作呢?還是市長想要和馬丁路德聯手?”薩扎斯坦對于這位濟金根騎士的表現其實相當滿意。就敵人來說他算是把謊言編織得挺不錯的了,可惜西里卡老大的偵查工作干得更好。

  “是市長閣下同馬丁路德殿下合作。不過我不是為議長或者市長效勞,我為馬丁路德殿下效勞,如果我一開始不邀請,你們根本就不會來雷根斯堡不是嗎。事實上昨天我才第一次來雷根斯堡,如果不是我告訴市長,他根本不知道你們識破了他的陰謀呢要來討伐他呢,市長也就沒有必要發動清洗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馬丁路德的計劃,濟金根騎士也是班恩精銳武士團的成員。“這幾天真是好累,弗倫茲貝格殿下在河岸上沒能殺死我,不過這一次我想我是逃不掉了。”

  聽完了他的坦白,拉迪斯勞斯不禁在心里為馬丁路德喝彩。

  “關于您的經歷也是一個謊言嗎?”

  “如果有你們哈布斯堡家族的繼續支持,我又何必做喪家之犬?”濟金根騎不士再掩飾自己的憤恨。“不過黑手教會和一樣想摧毀那些信仰暗日的宗教選帝侯罷了,你們付錢讓我做同樣的事,我為什么只收一家的錢,事實上收兩家的錢也遠遠不夠花。”

  拉迪斯勞斯蹲下來看著濟金根騎士的眼睛說道。“不過你為什么要去投靠黑手教會呢?為效勞不好嗎?”

  “你們在最關鍵的時候切斷了我的供應,讓我和我父親幾十年的努力毀于一旦。我不再信任你們了。”這才是他的本心啊,雖然他也多少明白自己才是要承擔失敗結果的人,但是終究還是要找一個替罪羊,這是我們人類的本性。

  “想要當侯爵從來不是容易的事啊,通常要殺很多人才行。你知道嗎。雖然我們哈布斯堡家族被認為是通過聯姻和神意的眷顧得到了西班牙的王冠。但是殺人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雖然比起戰爭來說確實殺的不太多,想要權力就要準備好付出代價。”拉迪斯勞斯卻不肯就這樣殺死這個濟金根騎士。“我們家族有權力在任何時候中止我們的資助,這是一個風險投資。不是一個義務。”

  “是啊,是啊,對于尊貴的哈布斯堡家族,偉大的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投資,對于我們濟金根家族來說這就是立身的基礎。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榮譽就因為你們不愿再浪費資源持續這個小小的投資。”濟金根騎士不再掩飾自己的怨氣,其實在農民起義前夕被摧毀了勢力,濟金根騎士的損失比誰都大,怨氣比誰都重。

  拉迪斯勞斯卻沒有因為對方的憤怒而決定斬草除根,他明白這位反復提及父親和家庭的人物最在乎什么:“現在還有一個機會,讓你可以重建你的家族你的事業,你不僅僅不想做最后一個濟金根,還想建立可以惠及后代的事業吧。”

  這是一個從小被教育要珍視“濟金根”這個名字。永遠忠于家族榮譽,并發展壯大自己家族的人。

  濟金根騎士很清楚改變陣營是很愚蠢,很危險的事,他永遠也無法得到新主人的真正信任,新主人的那些許諾也基本上只是畫餅罷了。

  這場災難不是他的錯。拉迪斯勞斯一開始告訴他奧地利軍“不日即到”,這種說法在軍事上就是非優先任務,拉迪斯勞斯也確實想要先去打撈“廣容之瓶”,可是生活就是這么無情。原以為一時半會來不了的奧地利軍出現在了雷根斯堡,他盡力想要挽回這個錯誤。然而終究還是失敗了,誰知道堂堂西班牙的首相會記得每年區區千把塔勒的一個小小的“被投資人”呢?

  其實這談不上壞運氣,薩扎斯坦的工作絕非大多數人想象的那樣可以揮金如土,事實上每一筆投資他都需要謹慎審核,連曾經的代理大公費迪南德想要從他手里拿錢都是痛苦不堪,而他依然留給了繼任者一個爛攤子,費迪南德陛下即位后不得不進一步收緊外圍資源以集中力量到軍事力量上。

  這不是說任何西班牙和哈布斯堡家族的高層工作的不夠努力,或者隨心所欲地浪費資源,而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敵人實在太多太強了。

  新大陸的征服雖然帶來了無數榮耀和土地,但是大部分從印加帝國和阿芝臺克帝國取得的黃金和白銀斗士屬于征服者的首領的,這也是很公平的分配方案。

  實際上那些西班牙征服者對于哈布斯堡家族不賜予他們土地是相當不滿的,雖然征服了比西班牙本土更廣大的領地,但是他們在西班牙的上流社會依然不被接受為頂級貴族,至今一個公爵爵位都沒有授予新大陸的征服者。

  他們僅僅是因為失去了本土的支援根本無法通數量是他們部下一萬倍的當地土著才沒有產生離心力罷了。

  西班牙王國暫時還沒有得到源源不斷的銀泉。

  事實上那些新大陸的珍貴出產雖然帶來了大量收入,但是用來進行軍事冒險還嫌不足,西班牙王國的財政正在經歷黑暗前的黎明。

  對于濟金根騎士來說事情就簡單的多了,他還是不肯放棄,大門不通那就要試一試窗戶,畢竟這是一個拉迪斯勞斯給出的雖然大多是畫餅,但是至少有一件出價是真實的,那就是他的命。

  所以現在他騎著馬一起和拉迪斯勞斯一起連夜前往雷根斯堡。

  “我沒有辦法為您打開城門或者騙過守衛大橋的衛兵,格呂內瓦爾德牧師已經不信任我了,我敢肯定他已經下令可以殺死我了。”在帳篷里的時候,濟金根騎士就主動承認自己的價值沒有拉迪斯勞斯預期的那么大,奧地利軍的突然出現讓已經他失去了馬丁路德首席助手的信任。

  “不過我還是有價值的,您看,守衛大橋外側的士兵是來自北極圈的雇傭兵,他們根本不會說德語更不要說拉丁語,他們的首領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物,他得到命令就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去,任何人都無法欺騙他們。”這是一個可以看清魔鬼之橋的隱蔽處,很顯然雖然只有不到一百人在橋頭也足以守衛這狹窄的地區。

  “可是守衛橋梁靠近城市一側的守軍是市長的小兒子率領的。”這是好消息?

  “聽上去對于市長閣下來說這是一個相當合適人放在相當合適的位置上啊。”拉迪斯勞斯不大確定。

  “并不是所有的兒子都適合擔當大任的。”濟金根騎士說道,“這個孩子就是一個垃圾,一個讓老父親一生事業都被毀掉的那種蠢貨。”

  “你只在雷根斯堡里呆了一天就知道一個人的品性?”拉迪斯勞斯接著一點點月光看著濟金根的眼睛。

  這是一雙屬于一無所有的賭徒的眼睛,散發著不顧一切的光芒。

  “很多時候,誰都知道兒子的各種蠢行,除了老父親。”他必須賭贏這一把,“更何況要去告訴那個小子,他和繼母私通的事被市長察覺了,這件事的人是我,就算我被殺死了對于又有什么損失呢,殿下您有強手如云,依然可以試一試能不能依靠他們的力量硬吃這些守備隊,最差不過如此了。”

  “那希望我能得到一個好一點的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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