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維也納的皇宮里氣氛非常緊張，侍女們也都感受到了往日威嚴自矜的大人物的煩躁，將酒壺和水壺放下之后就迅速退出了。
奧地利所有的國務會議成員都被召集到了，拉迪斯勞斯高踞在寶座之上，觀察評估著每一個人的鎮定程度，這些都是最高級的人物，是許多部下信心的來源。
“諸位，法蘭西國王弗朗索瓦陛下看起來是真的打算要在冬季進行軍事行動了。”薩扎斯坦將最新的緊急情報通告眾人。“他的大軍已經再次穿越薩伏伊公國進入了米蘭地區，最新的消息是，他已經占領了比克卡，正在向米蘭城行動。”
“西班牙方面怎么說呢？”霍亨索倫官雖然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但是還是要正式確認一下。
他的反應讓拉迪斯勞斯相當擔心，自己的領土有危險首先想到盟友的狀態，這是極其糟糕的心態，哪怕哈布斯堡之間有家庭關系。
“佩斯卡拉侯爵麾下西班牙軍已經按照越冬計劃退往烏爾比諾和錫耶納，這兩個友好城邦，如果我們不立刻做出反應西班牙軍顯然不會幫我們防守米蘭。”薩扎斯坦的話讓幾位高官紛紛變色，不過他們總算知道自己是頂級政治玩家，沒有做出交頭接耳的動作，只是盯著拉迪斯勞斯。
西班牙人方面的態度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可是真的證實了，還是他們一陣慌亂。
米蘭是歐羅巴乃至世界最肥沃富饒的地區之一，奧地利得到它的同時也得到了巨大的負擔。
“如果有必要，國庫可以提供五十萬塔勒的軍費。”馬基雅維里沒有和幾位同僚一樣慌亂，雖然國庫實際上已經被維也納新城的建設和幾次軍事行動抽干了流動性。他還是將國庫能夠提供的最大數額說了出來。
拉迪斯勞斯對他點了點頭，。雖然拿出這個數字意味著放棄維也納新城的建設，但是無論如何馬基雅維里的發言很及時，這是穩定人心關鍵表態。
弗倫茲貝格猶豫了一下說道：“雖然我軍最近二十四個月來，軍事行動非常頻繁，但是考慮到法軍和我們一樣連年征戰，我想再動員一次也不成問題，只是我依然懷疑法王的決心，畢竟冬季進行軍事行動的開銷要大得多。不論勝敗對于國家財政都是一場災難。”
“運輸的成本、運輸的規模、運輸的效勞在冬天都會大大下降。冬季讓軍隊需要更多的食物、更多的燃料、更多的藥品。”瓊斯局長也說道，“雖然我們不清楚法蘭西王國財政狀況的細節，但是我們也已經精疲力盡了，他們在前面的戰斗中連連受挫，負擔只會比我們更大，我認為法蘭西國王陛下如果不老老實實地呆在馬賽過冬就是發瘋了，不要說米蘭，就算是薩伏伊公國也已經無可壓榨了。”
“您怎么看，大主教殿下？”拉迪斯勞斯對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維爾茲堡大主教問道。
維爾茲堡大主教是第一次參加國務會議，他毫無疑問是國務會議最弱勢的一個人。雖然為了得到祂和他家族的幫助以控制維爾茲堡地區，拉迪斯勞斯兌現了諾言保留了他的財產甚至允許他進入奧地利的權力核心國務會議，但是真正的頂級權力是無法分派獲得的，權力必須靠自己去爭奪。
“我相信法蘭西國王陛下一定會進攻米蘭。”維爾茲堡大主教的話說得很肯定。
“哦？為什么這么說？”拉迪斯勞斯瞇著眼睛猜測著他是真有什么理由還是知道自己的弱勢地位而選擇特立獨行。。
“大家都知道，我是剛剛承蒙哈布斯堡紅衣大主教抬愛才來到維也納為偉大的神圣羅馬帝國的統一事業效勞。”維爾茲堡大主教先是給自己的主子和自己臉上同時貼了點金，才引出正事。“我曾經全面負責維爾茲堡地區的一切世俗和宗教權力，其中當然也包括外交，在我執行外交政策時，我一直非常關注意大利戰場的得失。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我可以確信我曾經的鄰居們也都把米蘭的得失視作戰局的風向標，所有神圣羅馬帝國的諸侯都在關注著富饒的波河平原屬于誰。米蘭城掌握在誰的手里，誰就被認為在這場較量中占了上風。”
“您是說法軍一旦奪取了米蘭，那么就會有許多猶豫的諸侯傾向于法國？”霍亨索倫官意識到了這位新加入的成員正在坦誠地提供信息。“可是那些小諸侯真的會同法蘭西王國結成同盟嗎？”
“更何況所有的諸侯們不是已經殺成一團了嗎？”瓊斯也緊接著質疑維爾茲堡大主教。
“結成同盟當然是極其危險的，所有的德意志諸侯如今也確實因為宗教和財富的原因互相攻伐不休。”維爾茲堡大主教對于資深同僚的打壓并不在意，這是理所當然地對新人的反應。“可是我想不僅僅是神圣羅馬帝國的諸侯關注著這場較量吧，不論是嫉妒著力量和榮耀的敵人，亦或者是敬畏著力量和榮耀的盟友，我想都有很多密切關注著這場沖突。”
拉迪斯勞斯明白了維爾茲堡大主教的意思。其實關鍵就是那些既不是敵人也不是盟友正在考慮站隊的國家，比如匈牙利王國、波蘭王國以及英格蘭王國。
“這么說為了避免可能的陣營轉變，您建議全力保衛米蘭？”馬基雅維里問道，雖然他剛剛開口說了可以支應戰爭預算，但是就本心來說他還是希望能夠避免戰爭。
“不，我建議還是不要直面法蘭西王國的兵鋒為好。”維爾茲堡大主教的話多少有些出乎意料，“這種得失實際上只是在戰爭開始時如此罷了，經歷了比克卡慘敗和波旁公爵的背叛之后，即使弗朗索瓦陛下稍微取得了一點戰果，也不足以讓其他國家下定決心了。”
拉迪斯勞斯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雖然他很反對把希望都寄托在西班牙盟友上，但是如果不能先溝通并做好聯系工作，草率地進入北意大利，很有可能在沒有配合的情況下被法軍各個擊破。
“薩扎斯坦殿下，向米蘭城再派遣一個連隊，再派兩名奧地利法師津貼花名冊上的法師。”對于米蘭城也不能不聞不問，以免部下寒心。“同時請您務必確保，只有積極響應國家召喚的法師才有可能得到紅袍之賜。”
這也是必要的激勵制度，否則那些法師基本都不肯離開維也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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