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萊曼的手段拉迪斯勞斯無從知曉,但是他現在也無意主動挑釁東方的巨獸,他的野心暫時還沒有延伸到海上。
1525年4月20日,當威尼斯共和國各派在緊鑼密鼓地勾結外敵準備內戰之時,拉迪斯勞斯返回了維也納。
馬基雅維里和凱瑟琳娜公主出城二十里迎接得勝歸來的奧地利軍和拉迪斯勞斯。
“恭喜您了,殿下。”
兩位留守維也納的首腦一齊向拉迪斯勞斯躬身行禮,哪怕是一向桀驁的公主這一次也是把姿勢做了個十足。
“哪里哪里,你我應該是同喜啊。”拉迪斯勞斯興致極高地一把把凱瑟琳娜公主抱到了“膝蓋”上,讓自己的馬兒認識一下女主人。“恭喜是馬基雅維里說得,你和我一起聽才對。”
他們畢竟是實際上的夫妻,夫妻之間當然是榮辱與共的。
“恭喜二位殿下,同享無盡榮光。”馬基雅維里自然是努力湊趣,讓拉迪斯勞斯享受這快樂的時光。
當天晚上,拉迪斯勞斯和凱瑟琳娜先行返回維也納,一夜小別新婚自然是快活非常,哪怕是當天行進了很長的旅途也一點沒有影響拉迪斯勞斯的發揮。
第二天在維也納新建的西大門“帝國門”,奧地利軍舉行了盛大的入城式。
拉迪斯勞斯和凱瑟琳娜一起在門樓上檢閱了這支得勝之師,然后進行一系列親民活動。
凱瑟琳娜的心情非常好,她再次得到了只屬于女主人的榮譽:親手向每名官兵發放二十個銀塔勒。
“贊美您,殿下,愿上帝保佑您。”哪怕士兵是一個西瑞克信徒。也不影響凱瑟琳娜的好心情。
“您辛苦了,感謝您為奧地利付出的犧牲。”凱瑟琳娜有模有樣地一個手臂骨折的傷兵換了一條吊帶,當然這位傷兵是醫務官精挑細選出來的,他確實受過傷,不過手臂只是微微挫傷。早就已經全好了。
“贊美您,殿下,愿宏愿騎士保佑您。”當然少數巴巴羅薩的信徒就更讓公主殿下高興了。
“您辛苦了,也愿宏愿騎士保佑您。”凱瑟琳娜的親民表演雖然還嫌稚嫩,然而來自西班牙的侍女對于自己主人的表現已經非常難以置信了,在馬德里公主殿下對于低級貴族都是從不假辭色的。查理五世安排的類似活動一直受到她的抵制。
真是長大了啊。
這也難怪,安娜在威尼斯城取得的戰果,難免讓凱瑟琳娜又有了危機感,好在安娜如今正在特雷維索接收約好屬于她的戰利品,暫時還不會讓凱瑟琳娜礙眼。
經過了幾輪較量,凱瑟琳娜此時已經了解了對方的實力。明白自己是無法對付如此強敵的,這也是她對拉迪斯勞斯越來越恭謹的主要原因。
發錢可是結下恩義的大好機會,看著在那里表演的凱瑟琳娜還算沒有辜負自己的一片謀劃,拉迪斯勞斯點了點頭,然后就和馬基雅維里和瓊斯一起離開了。
“這一次獲取的金錢已經統計出來了,從法蘭西和威尼斯得到了巨大的戰國,包括................”
拉迪斯勞斯揮了揮手。打斷了馬基雅維里說明賬目明細的計劃:“完成貿易中心的收尾工作和筑城工作還剩多少,給我個總數。”
“完成大工程之后,至少可以保證國庫有一百三十萬塔勒的流動資金,有了這筆備用金,我們自己的鑄幣就可以把威尼斯和佛羅倫薩的金銀幣完全趕出流通領域了。”
“威尼斯金幣如今應該不行了吧。”雖然是貴金屬幣,但是威尼斯金幣還是有一定的鑄幣利潤的,這筆利潤隨著威尼斯共和國國力的大衰退,將不復存在。
“我早已經把國庫中威尼斯金幣全部清空了,目前威尼斯共和國的貨幣都在向本身的金銀價值回歸,溢價已經失去三分之二了。”這對于推進奧地利金幣是一件大好事。雖然不如紙幣時代的巨大利益,金屬幣的鑄幣稅也可以達到百分之三十以上,這還不算強勢貨幣在交易中的便利帶給本國商人的優勢。
“不過太多流動資金是不行的,我還要擴充多瑙河艦隊,再要擴充陸軍。”拉迪斯勞斯可不能存錢。這讓馬基雅維里相當失望,總是在無盈余的環境下理財,工作壓力真是很大。
不過馬基雅維里也沒有向拉迪斯勞斯建議要謹慎花錢,如今的歐羅巴局勢是奧地利的一個好機會。
“暫時先不提了,法國現在是個什么情況。”拉迪斯勞斯之所以敢于在威尼斯島上鋌而走險,就是因為法蘭西暫時無力阻撓哈布斯堡家族了,歐陸暫時沒有平衡力了。
“巴黎的情況沒有失控。”瓊斯的第一句話就讓拉迪斯勞斯相當失望,“露易絲王太后王權控制了局面。”
“他的兒子在帕維亞丟掉了兩萬人,自己也被抓了。可是她還能控制局面?怎么做到的?”這位太后雖然在逼反波旁公爵的事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可是那件事似乎不能說明她的才能。
“她完全控制了卡佩家族的其他支系的首領人物。”卡佩家族除了王室主枝還有阿朗松和旺代這兩支,旺代是波旁的小宗,如今旺代這一支的首領就死新的波旁公爵。
“旺代波旁剛剛獲得波旁公爵的爵位不足論,阿朗松公爵是撤退法軍的天然首領,她怎么拿下他的?”在拉迪斯勞斯看來,控制了剩下的兩萬野戰軍的阿朗松公爵根本是無法拿下的,法蘭西再次竭力動員之后也許可以有另一支大軍,可是要控制這個公爵也是千難萬難。“難道是皇帝的秘使被發現了?”
“露易絲王太后也是出自薩伏伊家族,在薩伏伊公爵的幫助下吉斯公爵和小談舒爾在都靈發動兵變拿下了阿朗松公爵。”雖然薩伏伊公爵一向在法蘭西和西班牙之間兩頭倒,可是關鍵時刻還是支持自家的姐妹啊。
不過他這樣深層地參與法國內政,一般王太后失勢或者下一次哈布斯堡大軍再次攻進去的時候,他肯定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罪名不是謀叛,而是作戰不利。”瓊斯繼續說道,“根據西班牙大使的說法,皇帝的秘使根本還沒來得及和阿朗松公爵接觸呢。”
阿朗松公爵在帕維亞的表現極其糟糕,他被只有他所屬法軍十分之一數量的帕維亞守軍阻隔在主戰場之外,沒有出發揮任何作用。
“新任波旁公爵呢?”拉迪斯勞斯只能寄希望于這一位了。
“王太后顯然也控制了這位公爵,這位波旁公爵已經帶著少量隨從去了巴黎。”這是完全臣服的姿態啊,在波旁支系內部都沒有足夠權威的這位新公爵顯然不打算渾水摸魚,畢竟和哈布斯堡家族在一起的這個波旁公爵才是波旁支系的正宗。“沒有宗室親王挑頭,各地的省長里就算有野心家也不敢冒出來。”
“露易絲王太后更向各國大使宣告,如果法王有所不測,她和她的孫子將同死戰到底,必報此仇。”薩扎斯坦補充道,“更麻煩的是真選教皇的使者也在四處活動,教宗陛下甚至于在梵蒂岡城堡公開為法王舉行祈福彌賽,為弗朗索瓦陛下的健康祈福。”
“無恥的東西,以為幾個世俗國家會打成一鍋粥的時候就大發戰爭財。”拉迪斯勞斯對于羅馬教會以童叟無欺的高價賣給自己“泰拉斯奎之甲”這件事可是念念不忘。“馬基雅維里你代我告訴西班牙大使,請皇帝陛下不要去理會他就行了,奧地利永遠是西班牙可靠的盟友。”
“西班牙大使對于威尼斯事件也很關注,我該如何回復他?”馬基雅維里知道拉迪斯勞斯不想見西班牙大使,其實費迪南德陛下對于拉迪斯勞斯在威尼斯的行動并不是很支持。
“奧地利對于威尼斯島沒有領土野心。”拉迪斯勞斯不需要將重音放在‘島’上,他的意思不會被誤解,外交語言從來是即很模糊又很精確的。
“佩斯卡拉侯爵和奧倫治親王的進展呢?”如今只剩下硬來的希望了。
“不論是利古里亞還是都靈,似乎都沒有什么機會,后勤壓力太大了,意大利的城邦本質上和羅馬教會一樣,也不希望法蘭西徹底完蛋,他們已經幾乎不再提供幫助了。”沒有了制衡的哈布斯堡家族對于所有意大利小國都是災難,威尼斯就是例子。
“這么說來,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再次出兵了。還是安排我和西班牙大使見一面吧。”拉迪斯勞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凱瑟琳娜公主,別人都可以不幫忙,奧地利總歸是要支持西班牙的。
至少在不涉及內部利益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