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費魯奇將軍來說情況依然很不清晰,但是多少已經有了一點眉目。
從為數不多能看清的旗號看,攻擊者應該是奧地利人。
他們舉著的旗幟上同時有西瑞克的十字架和哈布斯堡家族的雙頭鷹的只有拉迪斯勞斯哈布斯堡。
這兩個符號代表的勢力雖然還沒有正式公開宣戰,但是實際上已經不容腳踏兩條船的人存在了。
敵人的數量依舊不明,不過應該不是很多。
到目前為止還是只有北門有敵人在攻擊,城墻的其他地段都很平靜。
而且即使是北門敵人的攻勢也不是很有效。
敵人的攻勢雖然出乎意料,但是很顯然為了追求攻擊的突然性,對方也面臨著組織混亂和情報不足的情況。
費魯奇將軍在城樓上觀察了幾分鐘之后,漸漸放下了心來,敵人顯然把希望寄托在一次突襲奪取城門上,己方及時提高了警戒讓他們的如意算盤完全落了空。
雖然清理護城河的經費被刮得太多,好幾個地方淤泥已經積得水只有及膝深,費魯奇將軍知道這個問題,巡城中他早就知道了城市的弱點。
可是傳統上控制護城河清理的勢力是美第奇家族的重要盟友,費魯奇將軍多次和這個家族的首腦人物商量,一個一個地解決護城河上的淤塞點,可是這個過程太緩慢了,那位家主和所有家主一樣把這個工程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負責,兒子又把這個工程包給自己情婦的弟弟,工程隊即使偷工減料被發現也不會受到懲罰,他們改正的速度自然慢的驚人。
那位家主認定這是費魯奇將軍在找他們家族的麻煩,堅決不肯直接干涉,他要通過這種緩慢的進度來顯示自己在城里的地位。
今天這些骯臟的土壤中終于結出了惡果,奧地利人抓住了弱點。
以至于奧地利軍鋪了點樹枝之后就直接從淤塞的地方過了河,但是鋼門的保養費在費魯奇將軍的親自關注下總算是用到了實處。
而且己方的守門官及時收到了警報進行了巡視并提高了戒備,雖然是在比克卡和帕維亞參與了重創法軍的新銳人物。面對著佛羅倫薩城堅固的鋼門也只能徒呼奈何。
現在他們只能用臨時趕制的可笑云梯來攻城,費魯奇將軍看到大部分緊急趕制出來的梯子根本運不到城下就散架了,勉強搭上來的其中大部分長度不夠或者砸幾下就徹底散架,
哪怕對方是素稱精銳的奧地利軍也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發揮出實力,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民兵正在趕到城墻上來。
還有幾個最勇敢的法師也出現了城墻上,雖然都是年輕的低級法師,那些中高級法師一個個肯定都去了執政官府邸。不過就算是年輕人,他們的一二級奧術對于爬墻的士兵也足夠有力了。
城墻一點沒有遇險的征兆,而且費魯奇將軍已經控制了一個超過超過三百人的預備隊,這支預備隊沒有民兵,以執政官衛隊為核心加上兩百城防軍組成,這是極有力的預備隊。
這種局勢下驅策士兵們蟻附攻城根本不會有任何結果。這不是浪費士兵的生命嗎?
這種攻擊到底有什么用?
東西城墻上不時有傳令兵確認一切平安,南面的路程遠上一點,不過最近一次報平安也是一切正常。
敵人的將領到底在搞什么?
是佯攻嗎?費魯奇將軍想到這個問題,他再次派出傳令兵確認其他城門的情況。
‘應該不是,年輕人打了幾次勝仗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費魯奇將軍不認為對手在夜襲中被提前發現后還能有什么太多章法。
費魯奇將軍看著被擊退后落入護城河的士兵對敵軍指揮官感到憤怒,雖然是敵人可是也不能這么如此冷漠地對待生命啊。
他暗暗決定在天明敵人撤退之后,盡快組織人手救援傷者打撈死者。
如此騎士精神費魯奇將軍不愧為在佛羅倫薩城中廣受尊敬的高尚人物。只是寬宏大量從來只屬于成功者。
只有贏家才有資格去寬宏大量。
正當北面的局勢一切平靜時,南面正在出現險情。
一個浴血的士兵穿過城市終于送回了不平安的情報,“大人,大人,城里有敵人,他們襲擊了南門,他們還知道口令。”
化妝偷襲讓所有奧地利特勤隊的人精神都緊張到了極點,那位城門官問了一聲兵器的問題觸動了他們已經緊張到了極限的神經。
西里卡老大和他的部下幾乎同時發難。將各自的短兵器插進了身邊佛羅倫薩官兵的身體里,
實際上佛羅倫薩共和國作為一個富裕到了極點商業城邦,其民兵的作戰能力是很有限的,富裕市民家庭出來的士兵天生是沒有紀律性的。
民兵在緊急調動的時候各種混亂是很自然的,如果兵器齊全才是有鬼呢,赤手空拳那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西里卡老大的部下軍容整齊武器劃一,說不定早就被識破了。
那位城門官也只是確認一下是不是這些“援兵”都沒戰爭上最實用的長武器。然后想要發給他們罷了,門樓的武庫雖然一樣疏于管理,但是百來把長槍還是有的。
只是西里卡并不需要長槍,敵我兩方互相混雜在一起的環境中匕首比長槍有用得多。
割斷了城門官的脖子之后。西里卡老大不顧驚呼和慘叫,順著樓梯直接向著城樓上沖去。
吊橋的拉索已經被砍斷,再也拉不起來了,唯一還能阻止奧地利軍入城的就是鋼門了。
城樓上的絞盤控制著鋼制的大門,一旦切斷絞索,數萬斤的大門就會落下。
一旦大門落下,那么即使是安娜或者老談舒爾的攻城魔像也沒有辦法了。
雖然人數處于劣勢,但是突然發難的奧地利人成功地壓制了周圍的佛羅倫薩士兵,西里卡老大的沖擊沒有受到任何干擾,他一躍而起邁過最后兩級臺階。
到了城墻上。西里卡老大并沒有能第一時間看清城墻上的局勢,一枚蓄勢已久的魔法飛彈正在向他迫來,除了當先的魔法飛彈還有幾支弓箭飛來,同樣射得頗為精準。
守衛絞盤的年輕法師雖然和其他法師一樣膽小,但是倒也還算盡忠職守。
他發射完魔法飛彈后,就要去推動機關將鎖鏈絞斷。
他和射箭的士兵都是最有使命感和責任感的人,費魯奇將軍小心謹慎地把這些能夠盡忠職守人安排到重要的崗位上。比如負責守衛各個城門的門機絞盤。
只是盡忠職守有時候不一定就有好結果。
西里卡老大身上的金青石別針也是帕維亞之戰的戰利品,雖然每天只能激發一次“護盾術”,但是不需要施法材料,也可以算是一件重寶了。
由它激發的透明無形盾牌擋住了魔法飛彈和那幾支弓箭,西里卡老大的最后一躍之力完全沒有阻滯,在半空中翻滾而過。穿過了守衛絞盤的人群。
他借著下落之勢,用傳奇手臂一下子將那個木質機關砸的稀巴爛。
幾個士兵用最快速度轉身棄弓,舉著長匕首或者短劍向他發起了進攻。
西里卡老大雙手飛舞,手中武器和奇異手臂幾個回合就殺死了兩個士兵,佛羅倫薩的優質鐵甲面對著傳奇手臂同樣效果有限。
“大師,快點用其他魔法對付他啊。”一個士兵催促道,雖然他們也知道那個年輕人也不會有什么太強的魔法。但是肯定還有一兩個幫得上忙的魔法的。
只是直到西里卡老大又殺了一個士兵,等待中的魔法支援依然沒有到來。
被西里卡逼得險象環生的小隊長罵道:“你這膽小鬼,這個時候怕死的人死得更快。”
“他不是膽小鬼。”西里卡老大一邊說話,一邊攻勢不減。
小隊長聞言知道不妙,冒險回頭一看,那個年輕的法師已經趴在了地上,后腦上被匕首開了一個血洞口。
原來西里卡老大飛身而過的時候,已經將他擊斃。
這個時候凱拉爾也跟了上來。城樓上的抵抗被迅速肅清了,然后就是越來越多的奧地利人登上城樓。
突襲者不僅僅有奧地利人,還有一個奧地利住佛羅倫薩大使館的幾個人,以及大使雇來的一個法師。
佛羅倫薩方面負責監視的官員本應在西里卡老大和大使秘密聯系的時候發現異常,可惜這個毫無警惕性的官僚根本沒有從奧地利大使館變大的采購活動中看出反常。
當然局勢也不說就很樂觀了,盡管是突襲還是有兩個特勤隊員死在了剛剛的混戰中。
算上法師,城樓上也不過二十來個人。要同時應付從樓梯下和從城墻其他段過來夾擊的佛羅倫薩人。
樓梯下的敵人威脅不大,從兩翼沖過來的部隊可是非常麻煩。
雖然已經搶到了長槍但是人數太少了,好在凱拉爾剛剛拿上了幾瓶酒,這位城防官喜好俄羅產的烈酒。
這些烈酒做成的燒瓶在城墻上化成了一道火墻。擋住了城墻的一邊,大大緩解了奧地利人的壓力。
西里卡老大和那個雇傭來的法師一起防守樓梯。
雖然他最強的魔法也是魔法飛彈,但是西里卡老大得到他的幫助在這個地形可以擋住大量敵人。
佛羅倫薩人雖然多可是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也無可奈何。
只是當費魯奇將軍趕到親自率軍從樓梯上沖上來時,他們兩人的組合就擋不住了。
費魯奇將軍的身上同樣有可以讓那個法師的魔法飛彈無效的護盾術,他拼著讓西里卡老大錘了他一下終于沖上了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