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年聚集到維也納的吟游詩人和馬戲團長都很擔心自己的生意會不會泡湯,整座城里不斷有流言和懷疑,拉迪斯勞斯會取消年末傳統的圣誕元旦周慶典。
雖然市政府的官員幾次辟謠,可是他們自己也沒有什么信心,因為拉迪斯勞斯確實有這個打算。
要將魯道夫大帝加冕為皇帝的十月二十四日為國慶日取代圣誕日為國定假日的想法去年拉迪斯勞斯就有了,這是國家機器對誰為正統的一個重要官方態度。
拉迪斯勞斯提議將所有的宗教假日都取消,將幾個重要皇帝的生辰和加冕日作為法定假日,當然這也不僅僅是官方態度,巴巴羅薩很顯然會從這種變化里得到不小的好處。
雖然祈禱時大部分人不是全身心投入,但是贊美詩對象的不同,終究將緩慢但持續地增強巴巴羅薩的實力。
這件事當然要通過國務會議的討論。
“紅衣大主教的意思并不是要取消年末的慶典,僅僅縮短一天假期,并將十月二十四日改為法定假日。”馬基雅維里雖然不是巴巴羅薩的信徒,但是班恩和西瑞克的競爭關系讓他成為拉迪斯勞斯在這個問題上的干將,反正班恩教會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什么可失去的。
“魯道夫陛下登基的日子當然是神圣羅馬帝國人民永遠銘記的光輝時刻,我們永遠不會忘記魯道夫陛下結束長達二十多年的大空位時期將秩序和繁榮重新帶給了帝國。”霍亨索倫官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把馬基雅維里的墻角松了一松,真的是不想讓馬基雅維里這么快就扳回一城。
他實在不想說那個‘但是’,但是又不能不說這個詞,拉迪斯勞斯可以肯定他在幾個大主教被趕出維也納的過程中接手了西瑞克教會太多的利益了:“但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作為整個歐羅巴真神信徒共同的節日已經有一千年的歷史了,人民群眾已經普遍習慣了在年末這一周里享受假期來準備新一年的工作,冒然削減休息量是會在人民群眾中引起很大的不滿啊。”
拉迪斯勞斯對于霍亨索倫官一口一個‘人民群眾’十分不肖,現在可不是李迪那個物質大大豐富好世代,普通市民也可以享受假期。
現在只有貴族和富裕市民能夠享受假期。大部分市民還不是要繼續伺候你們 只是這個‘你們’實際上‘我們’,拉迪斯勞斯也就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而且大部分民眾雖然沒有假期,但是圣誕和元旦這兩天,西瑞克教堂確實會發放免費的麥餅和米粥,這個習慣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古代羅馬帝國,西瑞克還沒有成為凌駕一切的主神的時代。
接下來瓊斯局長也表達了他的反對意見。在拉迪斯勞斯看來他當然也是因為在西瑞克教會的利益鏈條上獲得了太多產業和好處才出來說話,但是理由當然還是找得是自己專業范圍以內的:“所有真神國家統統都尊崇暗日第一使徒的降生日為圣日,如果我們奧地利取消了這一點,恐怕會讓其他國家產生很大不認同啊,情報工作可就難搞了。”
他們兩人都剛剛得到了拉迪斯勞斯的好處,可是也不能完全不說話。西瑞克教會在歐羅巴根深蒂固,確實還有一些手段和力量能夠拉住幾個關鍵人物。
雖然高層政治家中罕有非常虔誠的人,誰沒有親戚好友特別虔誠于傳統的宗教呢。
西瑞克教會在得知了拉迪斯勞斯的打算后,動員了高官們的各種關系來勸說他們,霍亨索倫官和瓊斯局長的老娘都被自己的懺悔牧師動員參與其中。
兩位國務委員的老母親其實發揮了不下于每年涉及幾十萬塔勒的利益輸送的威力。
這還不是他們手段的全部,將拉迪斯勞斯縮減一天假期的計劃渲染為徹底取消假期,同樣是無處不在的西瑞克教堂中那些牧師布道時搞得鬼。
徹底取消一周假期對于人民的生活就確實有一定影響了。大部分貴族雖然在假日也需要人伺候,但是讓仆人和佃戶們能夠輪休一天并發一點過節物資還是慣有的福利。
不過拉迪斯勞斯既然把這個議題在國務會議上正式進行討論,自然也是有一定的安排的。
君主安排重大議題上會議之前,至少需要控制簡單多數才能維持并擴展自己的威望。
薩扎斯坦對于支持拉迪斯勞斯的計劃毫無心理壓力,反正卡署斯的圣日同樣是一個也沒混進法定假日,西瑞克自稱唯一真神大包大攬吃獨食的行徑讓他根本沒有盟友。
薩扎斯坦的話雖然有力但沒有改變力量的平衡,他的態度是很容易預測到的。
霍亨索倫官和瓊斯局長都看著場上唯一一個還沒說話的國務委員。
“我認為這個問題的處理必須從神圣羅馬帝國的特殊國情出發。”維爾茲堡大主教的臉上的筋肉隨著他的話在顫抖,對于他來說這是一次事關日后命運的抉擇。
是神圣羅馬帝國還是羅馬西瑞克教會。
所有人都對維爾茲堡大主教的這個選擇微微驚詫,維爾茲堡大主教在這個國務會議中的地位和實力都是毫無疑問最弱的,只是拉迪斯勞斯為了補償他失去了自己的國家才給他一個位置。
在幾個同僚看來。他采取親近羅馬教會的態度才是比較正常的,因為哈布斯堡家族既然不打算和真選教皇徹底翻臉,那么總歸就要留一個交流的渠道,如今奧地利國務會議中沒有拉迪斯勞斯以外的其他西瑞克神職人員,維爾茲堡大主教顯然應該把自己打造為這個渠道。
可是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說明顯然不是這么個打算。
“德意志民族有自己特殊的情況和光輝的歷史,雖然暗日陛下作為人民群眾最重要信仰的地位是無可置疑的,但是以帝國為發展中心的黑手陛下則同樣符合我們民族感情的需要。”維爾茲堡大主教越說越自然,他甚至還向馬基雅維里點了點頭。
然后他又轉向了拉迪斯勞斯和薩扎斯坦所在的方向:“宏愿騎士陛下和火焰之主陛下更是和神圣羅馬帝國的歷史和文化密切相關,當然暗日陛下的絕對正統路線我們是必須堅持一萬年不動搖的,不過為了與時俱進為了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我們在堅持暗日信仰的同時有必要推進有奧地利特色的多元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