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5年12月25日,盡管各種版本的謠言攪得人心不安,維也納城內最終還是如常進行了一系列節日慶典。
幾個老城區內的西瑞克教堂還是和往年一樣向自己區域內的貧民派發食物和冬衣。
只是今年的粥和冬衣似乎有點量少質差,這讓很多信徒產生了不滿。
盡管除了那些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老頭老太,大部分信徒多少也知道西瑞克教會內有各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污穢之事,但是對于面向大部分群眾的一年一度的圣誕派發一向還是非常優渥的啊,再墮落的主教在這個事務上也會克制自己同時盡力減少手下的貪污和損耗,這是西瑞克教會的立身之本。
貧民們也注意到了神甫老爺們大部分比往年有所減少,偶爾出面的幾個也有面有憂色,似乎非常焦慮。
虔誠侍奉西瑞克的神職人員們當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憂慮所以才會對著一年一度的圣誕活動都不上心了。
他們的煩惱當然是拉迪斯勞斯帶來的。
哈布斯堡紅衣大主教有令:根據維爾茲堡大主教的建議,為提高服務人民群眾的神職人員的職業素養,確保有奧地利特色的暗日教會的永恒繁榮和萬世長存,奧地利大公國將派出專業人員幫助下轄各教區組織清查賬本厘清財務。
“沒想到紅衣大主教原來是打得這個主意。”魏登費勒正和瓊斯局長一起巡視最新交貨的一批中型投石機,銳角突出堡最尖端的位置都是巨型投石機,中后段布置中型投石機效果也是可以湊合的,拉迪斯勞斯等不及維也納的工匠們制造水平提高了,奧地利也負擔不起外購這種頂級武器的代價。
他們兩個看上去倒沒有很強的挫敗和危機感。賬務審計受到重創的當然是各個西瑞克教會的首領,他們在國務會議上的代言人霍亨索倫官損失也不大,畢竟這些主教和副主教泰半都是過去維也納大主教和薩爾茲堡大主教的人,能夠清洗掉一批對他也不是壞事。
“換一個休息日只是幌子,關鍵是要逼維爾茲堡大主教選邊。(百度隨夢,最快更新)”瓊斯已經明白拉迪斯勞斯進二退一的手段。相比改變宗教節日,賬目審查的步子不算大而且也正大光明肯定不會激起已經自顧不暇的羅馬方面的激烈反應。
“哈哈,紅衣大主教殿下借我岳父和你口散步他要徹底翻臉的留言,最后只是稍微壓了一下教會,不過這多少損害了他的威望。”魏登費勒對于拉迪斯勞斯的手段還是有所保留。
不過瓊斯不這么認為:“軍事上的勝利是君主威望的源泉,最近幾場連番大勝下來。紅衣大主教已經有足夠的威望了,只是對于羅馬教會的事情不是奧地利一國能夠完成的,他沒有西班牙的支持只能是雷聲大雨點小,只是不知道維爾茲堡大主教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才這么干的。”
“這一次他是借了英格蘭的東風了,瓊斯殿下,紅衣大主教殿下如此耳聰目明你可要警惕了啊。”拉迪斯勞斯對于情報口的不滿是維也納眾人皆知的秘密。
“從倫敦到維也納有萬里之遙。即使是莎爾教會也不可能如此高效,只能是英格蘭王后陛下早就向所有的成員求救了。”瓊斯倒是很淡定。“王后陛下已經年過四十,早幾年就亨利八世就有想法了,這一點不奇怪。”
魏登費勒依然不接受這種說法:“能夠影響英格蘭國王決策的顯然只能是西班牙和它的外洋艦隊,奧地利能幫什么忙況且即使是早就有聯系,這一次的時機也掐得太好了,怎么正好就趕在英格蘭國王正式要求離婚的時候發動這種事。”
英格蘭王后位置的存廢是最近成為了歐羅巴宗教事務的中心。為了王后的正統地位歐陸各方正在角力。
現在真選教皇在地緣政治上被佛羅倫薩事務吸引,在宗教事務上被英格蘭王后的存廢所吸引,沒有能力來干涉拉迪斯勞斯清洗原有宗教體系了。
至于他的行動會不會讓真選教皇更加做出對英格蘭王后不利的裁決,拉迪斯拉斯才不關心。
嚴格地說起來英格蘭王后陛下其實不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而是最后的特拉斯塔瑪拉王室血脈,是費迪南德和查理的阿姨。
雖然哈布斯堡家族通過她的姐姐胡安娜公主繼承了西班牙,所以就當然有義務要維護英格蘭王后,不過那顯然更多是費迪南德的問題,更何況政府魏登費勒所說的西班牙強大的海軍也是唯一真正能讓亨利八世掂量一下是不是一定要換一個老婆的力量。
英格蘭王后凱瑟琳娜在位置搖搖欲墜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遠房親戚拉迪斯勞斯,拉迪斯勞斯也不是通過什么莎爾的渠道知道這場變故。在李迪的世界阿拉貢的凱瑟琳和亨利八世的故事,以及亨利八世幾個兒女多舛的命運是膾炙人口的歷史片段。
“只是不知道女護國在床上是什么”有傳言說王后陛下的挑戰者很可能是英格蘭的女護國安妮博林。
“好了,認真檢查一下投石機吧。”瓊斯喝止了魏登費勒的遐想,“這可是您的本職工作。”
瓊斯一起來不過是為了給魏登費勒撐一撐場子,保密局在大部分奧地利士兵中還是很神秘很有威懾力的。
負責保養投石機的士兵正在下面戰戰兢兢地看著兩位大人物檢查投石機的潤滑油。生怕他們看出來自己偷賣了十分之一。
很顯然,魏登費勒閣下沒有能力看出這個比例的瑕疵,不過他還是根據計劃對幾個負責保養的士兵痛加訓斥了一番,然后又在觀看了一輪試射后,將表現最差的一組人丟去民兵部隊。
賞功罰罪可不是拉迪斯勞斯一個人的準則,而是所有有生命力的組織必須遵守的規則。
拉迪斯勞斯此時正在皇宮里接見維爾茲堡大主教,一項新的任命馬上就要頒布了。
“這一次你做的很好。”
“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您的高瞻遠矚。”這話還真不是恭維,維爾茲堡大主教在國務會議上的那番話全部出自拉迪斯勞斯的手筆,他對拉迪斯勞斯的文案水準十分佩服。
這是當然的,要知道拉迪斯勞斯可是抄襲了文山會海中凝聚起來的經典文案。
“您來奧地利也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沒有機會問候過您的家人。”
拉迪斯勞斯的話讓維爾茲堡大主教暗暗腹誹,作為國務會議的成員這還是他和他的正式情婦第一次得到拉迪斯勞斯的正式接見。
現在凱瑟琳娜公主正在和他女人在另一個房間選首飾,這也是凱瑟琳娜給所有臣妻的一項福利,來自西班牙的項鏈和吊墜如今是奧地利上流社會貴女的一件重要資歷。
到了維也納之后百事不順,雖然頂著一個國務會議成員的名頭可是基本上沒有什么勢力范圍,妻子兒女也都很痛苦,這下總算是能讓自己的伴侶開心一下了。
女兒們的行情也會好一點。
“我的兩個兒子都很希望能夠為奧地利效勞。”如今維爾茲堡家族真是不行了,大主教也就直接說了,這個時候放低點姿態沒壞處。
“外交官和軍官都是他們可以考慮前程,不過我還是更關注您這樣的老臣,過去考慮您需要一段時間休息一下也就一直沒有安排給您工作,您認為您現在能夠承擔起責任了嗎”
拉迪斯勞斯的話讓維爾茲堡大主教感到心跳加速,他對羅馬教會的攻擊終于要帶給他夠分量的回報了。
“老臣在維也納已經完全安定下來了,請您一定給我一個為偉大的和神圣羅馬帝國效勞的機會。”
“嗯,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這一次我重組了維也納民兵系統,這個關鍵的位置我認為需要一個在奧地利位高權重的人坐鎮才行。作為國務會議的重要成員,我打算讓您出任民兵總監,維爾茲堡大主教您以為如何”
“這真是老臣莫大的榮幸,老臣一定鞠躬盡瘁,報答您的信任。”這可是一個真正的重要位置,拉迪斯勞斯在維也納成放上投入了眾多資源,維也納民兵的標準是很高的。
這一次,他終于是能擺脫沒有勢力范圍的空頭國務委員的尷尬地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