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港灣”氣味正在激戰中的營地飄蕩。
當崔斯特意識到事情和往常大大不同的時候,薩扎斯坦也很驚詫。
他的死亡一指沒有帶來死亡。
近在咫尺的這個紫色眼睛的卓爾游俠雖然痛苦不堪,可是并沒有死去。
這倒不是說他不能接受有生命能扛過這一招,畢竟這又不是西瑞克親自曾經使出過的“瞬殺凡物”,可是這確實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在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后幸存了下來。
其他能夠不死的人,都是因為身上有抗拒即死效果的奇物,所以根本一點效果都沒有。
而這個卓爾的痛苦,說明了魔法有效,但是沒能擊潰他的靈魂。
不是借助“免死”奇物的幫助,而是依靠自己的意志扛住了專精死靈系魔法的紅袍鎮國的法術。
薩扎斯坦使用這個魔法十幾次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
大洋中能夠掀翻戰艦的巨獸都死在了這一擊之下,它翻著白肚皮掙扎了幾分鐘就咽氣了,它的身體成為了紅袍法師會的財產,正是從它胃中取出的香料在維也納最近的儀式上,成功地取悅了卡署斯。
然而這個魔法卻沒有殺死眼前的卓爾。
雖然對付兇暴抹香鯨的那一次他有好幾個紅袍法師組成法陣相助,可是那是體重超過五十噸的巨獸,香料和一些身體的關鍵部分成為法師會的財產,而那些肉則讓數千西班牙水手飽餐了之后,還讓塞維利亞港的肉豬和肉牛養殖戶們痛苦了整整一個月呢。
相比之下這個卓爾游俠才幾兩重而他居然能不死,這是什么樣的人物?!
薩扎斯坦手中魔法靈光不斷閃現,可是并不是繼續攻擊的魔法,而是一連串的防護魔法,首先是和拉迪斯勞斯一樣在黑暗中最有效的的“幽影護盾”,然后是“魔法吸收”,“防護箭矢”。
堂堂紅袍法師的首領正在按照標準流程保護自己。所有紅袍法師嘲笑的那些宮廷弱雞的標準流程。
如果他繼續追擊“律令震懾”,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是留下這個強大游俠的,他的生命力無法對抗這個控制法術,可是薩扎斯坦終究沒有繼續追擊。
他將為此后悔,對于他來說這是相當罕見的情緒。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里西里卡老大、斯拉姆伯爵奮不顧身地繼續進攻,這個時候拉迪斯勞斯的“群體熊之堅韌”也來了,好幾個靠近的奧地利人被這個魔法救了。他們因此沒有被那兩把寒光閃閃的寶刀奪去性命。
雖然重傷,不過這次行動有足夠的牧師和藥劑,瓊斯不會失去更多的部下。
不過此時此刻這不是瓊斯要考慮的問題,他在猶豫要不要撲到輪子下面擋住自己宿敵逃走。
關海法如同馭手一般正驅動著兩片來自匈牙利的好馬,這些決不會被用來拉貨的好馬現在成了崔斯特的救命稻草。
西里卡老大最終徒勞無功,他的手臂又砸碎了一桶“寧靜港灣”。可是崔斯特最終逃出了陷阱,揚長而去。
對卓爾游俠來說還有最后一個考驗,來自斯拉姆伯爵第二箭。
不過沒有了其他人的夾擊,這樣的一箭對于崔斯特不算什么,他輕巧地避開了。
奧地利人只能目送崔斯特帶著他們的好馬瀟灑地離開。
“有人傷到他了嗎?”拉迪斯勞斯掃過薩扎斯坦和西里卡老大,可是他們都說不出話。
“殿下,我們發動周圍的駐軍封鎖這一地區。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瓊斯的這個建議如果放在李迪的時代是可以的,幾個小時之內幾千軍隊在直升機和衛星的支持下一寸一寸犁地。
“沒有這個必要了,他幾乎沒有受傷,抓不到的。”在這個條件下這種行動,不過是浪費這一地區有限駐軍的有限精力罷了。
一個十幾人的普通小隊在這樣的人物面前也起不到拖延作用。
美酒的香氣中混合著奧地利傷員的血腥氣,拉迪斯勞斯突然覺得自己急需一大杯好酒。
可是兩大桶“寧靜港灣”已經都被毀掉了。
“該死的卓爾,用酒精給士兵們消毒吧,無論如何盡量不要浪費如此好酒。”雖然“寧靜港灣”的度數有點低。但是也已經是很不錯的消毒劑。“消毒、治療之后立刻出發,我們不能暴露在野外。”
這里是奧地利的領土,可是拉迪斯勞斯還是決定更小心一點,他們的士氣不高。
雖然他們的損失不算大,對于奧地利大公國來說來說幾桶酒和幾個士兵的損失不過是巨人劃破了一點皮,微微見了一點血罷了。
可是所有人包括拉迪斯勞斯、薩扎斯坦、瓊斯、西里卡老大和斯拉姆伯爵都明白,崔斯特杜登贏得了這場夜戰。
奧地利人精心布置。動員大量精銳和資源的伏擊已經失敗了,這位游俠可以隨時穿過半個奧地利隨便找一個城鎮進行他的報復,沒有必要去龍潭虎穴送死。
拉迪斯勞斯和他的部下在中午就遇到了一個小鎮,他們沒有根據計劃繼續前進。薩扎斯坦罕見地征用了鎮長的房子,以及周圍好幾個鎮上大人物的房子來休息自己的隊伍。
幾位高層人物此時都想休息一下,可是他們被拉迪斯勞斯在鎮長的廚房里進行午餐會。
拉迪斯勞斯并沒有如賈拉索過去的主人那樣大發雷霆,或者殺死某個作戰不利的部下,卓爾精靈和人類不一樣。
“豆子還不夠酥,應該多放點鹽的,不過我還很喜歡這個味道。”拉迪斯勞斯沒有對自己的情人大發雷霆,反而稱贊了瑪格麗塔的羊肉燉豆子。
薩扎斯坦和瓊斯這兩個有地位進行開解的人,都專心致志地喝著湯,好像這道湯真的讓這兩位嘗盡過人間美味的人物如此喜歡似的。
“謝謝您喜歡我的湯。”瑪格麗塔很緊張,她在這場戰斗中沒有發揮任何正面作用。
“我喜歡的不僅僅是你燉的湯,瑪格麗塔。”拉迪斯勞斯放下了他一點也不喜歡的湯,維也納的宮廷廚師做的菜比這好一百倍。“你應該有更大的作用。”
“臣妾有罪,臣妾有罪。”在奧地利無數大員的注視下,瑪格麗塔連連請罪不止。
賈拉索在心里回憶一個卓爾主母這個時候會怎么做,她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在戰場上一擊就被俘的侍父。
而拉迪斯勞斯僅僅是給了自己的情人一點壓力罷了。
雖然瑪格麗塔那半張露在面具外的臉,看上去已經因為拉迪斯勞斯嚴厲的訓斥而抽筋了。
可是相比卓爾社會的游戲規則這依然太寬大了。
為什么如此寬大?!
為什么?!
這個女人要為自己的無能付出更大的代價!
“哈布斯堡殿下,我對今天的失敗表示遺憾,但是無論如何我和我主人還是很感激您和您的部下為了我們共同利益所做的努力,我認為我們依然有機會抓住,但是我還是希望哈布斯堡家族和班瑞家族各自承擔一桶被摧毀的美酒的損失。”賈拉索知道拉迪斯勞斯對于沒能抓住崔斯特很失望,不過他還是要保護自己的利益。“對不起,我真的已經忍耐了很久了,那些高級葡萄酒的貨款,我們早已經匯進了富格爾銀行您的賬戶。”
瑪格麗塔無法理解為什么這個卓爾要在這個時候激怒拉迪斯勞斯,這是要毀了她啊。
可是她別無選擇,只能盡可能地把頭伏地更低。
“事實上是奧地利的賬戶,不過這不重要,你們卓爾總是分不清君主和國家的區別,我依然最真誠的感謝您的慷慨,不過兩大桶的寧靜港灣可是很貴的,幾乎比得上剛剛的那一個死亡一指消耗材料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了。”拉迪斯勞斯看起來被賈拉索的慷慨震驚了。“而尊貴的班瑞家族愿意承擔如此巨大的損失?”
賈拉索摘下自己的大帽子,低下下面的光頭。
“請原諒,哈布斯堡殿下,我的主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卓爾城邦的統治者,我承受不起數千塔勒的損失。”拉迪斯勞斯的諷刺并沒有讓賈拉索緊張,他在人類世界已經呆了有一段日子,對人類君主的行事方式已經有了預測的能力。
優秀的君主都會按照最理智的方式對待外交,至多在事后殘忍地折磨自己不中用的女人。
甚至于這種殘忍還會加劇外交上的理智,賈拉索決心要利用這種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