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費得塔勒這么想到。FqsW.OM
星期天這一天晴空萬里,連下了三天的雨終于停了,布拉迪斯拉發城廣場上的高臺也勉勉強強算是搭好了。
這個市長很容易控制,但是能力就真的很糟糕了。
這個三米高臺因為天氣和人手的關系,搭得歪歪扭扭,似乎隨時會散架。
不過他總算還是把城中一小半居民都拉了出來,市民們都很驚詫,今天是屬于教堂的日子,大部分居民都要去西瑞克教堂舉行彌賽,當然也有少數人要去參加卡署斯教會的秘密儀式。
但是今天市長和那些布拉格來的士兵把人們從家里帶出來到廣場上,說是費得塔勒將軍今天要舉行一次重要的演說。
難道是要動員年輕人參軍?
那也不該打擾神圣的周日彌撒啊。
奧斯曼人大舉入侵對于匈牙利人和波西米亞人來說是完全不同的事件,相對匈牙利人對奧斯曼人的恐懼和憤怒,波西米亞人認為那是遙遠東方的事情。
只是因為他們的選帝侯當了匈牙利國王,他們才被卷進了這件倒霉事,布拉格的主力兵團要去參戰就夠糟糕了,這座城里的守城部隊的一半都被動員進了野戰兵團。
還要動員算怎么回事?
那些匈牙利派來的官員都是一些不會講德語也不會將捷克語的野蠻人,今天居然連周日彌撒都敢破壞。
雖然費得塔勒家族是古老的日耳曼移民,可是他經營的時間太短,能夠基本上控制住軍隊已經是因為路易二世太過放縱的關系,想要在群眾中建立恩義,實在是不可能。
費得塔勒將軍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拉足了仇恨。米絲瑞拉向他建議的這個日子,可是奧地利情報部門精心選定的“好日子”。
費得塔勒登上了發出“咯吱咯吱”聲的臨時高臺時,并沒有注意到那些不滿情緒,只是看著眼前同樣無邊無際的熙攘人群感到心潮澎湃。FQSw
布拉迪斯拉發本來就是斯洛伐克人傳統的中心城市,又因為拉迪斯勞斯推行的多瑙河貿易促進政策。已經是一座可以比肩布達,人口接近一萬五千的大城了。
廣場上聚集了三四千居民,還有一千維持秩序的士兵,確實展現出無邊無際的樣子。
“布拉迪斯拉發的市民們,神圣羅馬帝國的同胞們!”
費得塔勒將軍的開場白就讓市民和大多數不知道今天劇目的當地官僚感到驚詫,自從波西米亞和匈牙利君合以來。在公共場合提及波西米亞和神圣羅馬帝國的關系就是一個禁忌。
“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馬上就要自由了!我們被波蘭來的那些異族統治了已經太久了!”
波蘭來的異族?市民們大多不知道什么意思。
只有貴族出身的中高級公務員心中大驚,他說亞格隆尼王室是波蘭來的異族?!
一時之間,高臺邊的幾個公務員紛紛交換著難以自制的恐懼眼神,哪怕是市長閣下也從來沒想過要參與叛亂啊。
今天他們看到那兩個穿著奧斯曼衣服的女人就意識到大事不好,
只是周圍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警告著他們,現在敢出聲立刻就是一個死。
“那些異族強迫我們接受他們的文化和宗教。剝奪我們波西米亞自古以來的自由和繁榮,我們從來不是暗日的信徒,我們波西米亞人是火焰之主的臣民,是圣杯的追隨者!”
“可是那些蛀蟲,他們收取苛刻的十一稅,滿足他們荒淫無恥的生活,還以各種罪名迫害我們。僅僅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把我們的同胞綁上十字架丟進多瑙河。”
雖然波西米亞確實是被暗日大軍強行改宗的地區,可是你一個克羅地亞來的德意志人說這個也太不靠譜了吧。
不過市長他們雖然了解費得塔勒的底細,大部分市民還真被這個野心家的話給煽動起來了。
“確實如此啊,還是卡署斯教會好。”
“確實不應該為了那么點事,就隨隨便便把人丟進多瑙河。”
還有幾個女人想起了自己搶劫西瑞克教堂而被處死的兄弟或者丈夫,一下子哭哭啼啼起來。
幾個潛伏在城里傳教的卡署斯牧師早就得到了指示,今天盡力配合起來,在他們的煽動下,各種西瑞克教會的黑歷史都被翻了出來。
又哭又鬧的人群。漸漸培養除了氣氛。
費得塔勒看時機差不多了,就大喝一聲:“這個歐羅巴到處和腐化的毒風,唯有東方奧斯曼蘇丹陛下雄才大略,心胸寬大,能夠接受各種不同的信仰。不同膚色的人民共同生活。這一次,在我的反復請求下,奧斯曼蘇丹陛下已經派出五十萬大軍來救援我們了!”
費得塔勒話把廣場上的喧嘩一下子給止住了。
奧斯曼異教徒,這個將軍說要讓奧斯曼異教徒來救援我們?!
西瑞克牧師布道中,最最可恨的最最無恥的星月教徒?
雖然對于西瑞克教會多有不滿,可是這個發展實在是超過了這些斯洛伐克人的能夠接受的極限。
短暫的喧囂后是可怕的寂靜,雖然對于舊有的統治階級很不滿意,但是要和惡魔的信徒合作很顯然也是得不到人民支持的。
可是他們也發不出其他聲音,只能聽著費得塔勒說了一大堆話。
然后就是抽丁、抽稅,要舉起大旗東進迎接奧斯曼帝國的大軍。
兩丁抽一,每個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個人一個塔勒的人頭稅。
“男人統統按照一家一戶登記,不要報歲數,不管多老也算一個。”
“女人不許鬧,鬧什么。一人一個塔勒,交不出來的就把家里的糧食和鋪蓋交出來。”
費得塔勒看著已經亂成一團的廣場,他的宣傳似乎不是很成功,可是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市長閣下,此次舉義,您的幫助至關重要................”
費得塔勒話說話只說到一半,這位市長就“噗通”一聲跪下了,“您高抬貴手,小人一家老小幾十口人都在布達啊,真是沒法參加您的大業,請您高抬貴手,放小人一條活路吧。”
“請大人您高抬貴手啊............”一大串平時一起發財文官跪了一地,都是不肯上船的。
對于這種情況費得塔勒也是早有預案,他給了自己的堂兄一個眼色。
“給你們榮華富貴你們還不要?”這個兇狠的武士一邊說,一邊把一個地位最低的官員給提了起來,把他的腦袋狠狠地往地上砸去,讓這些無恥官僚見識一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后果。
這一下如果能把一個人砸的腦袋開花,想來也足以讓那些家伙老老實實地合作了。
可是事與愿違,這一砸,就把那個臨時搭建的高臺給砸倒了。
然后費得塔勒叛國集團的那些核心人員就在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中,一起被壓在了廢墟里。
雖然大部分人都有武藝在身,沒有受到很重的傷。
可是等剛剛在抽丁的士兵把廢墟里的人都挖出來的時候,還是有兩個倒霉的當地官僚被斷了的木樁給戳到要害,去見西瑞克了。
市長大人就是其中之一,這個高臺,他按照規矩拿了百分之二十的工程款,也算是無可抱怨了。
等到那伙人全部被挖出來后,時間已經是下午了。
費得塔勒看著市長的尸體一陣煩惱。
因為這場意外失去了市長,抽丁和抽稅的工作更加難辦了。
可是更壞的消息還在后面,他的親信將領突然來報告。
“將軍,將軍,多瑙河上游出現了大批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