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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另一路使者

  拉迪斯勞斯最終沒有選擇連夜向布達進軍,也許眼下蘇萊曼確實想撤退或者不得不撤退了。

  但是如果自己大意了,那么也許會讓對方抓住最后的戰機,也許有一個埋伏在等待著他。

  蘇萊曼也確實做了這樣的布置,只是他沒有報多大希望。

  他很清楚奧地利內河艦隊提供的預警系統,讓他無法逼迫拉迪斯勞斯進入會戰。

  如果遠離河道,他的后勤情況就會進一步惡化,甚至無法保持兵力優勢。

  而且隨著拉迪斯勞斯進入匈牙利中部,勢必會有越來越多的匈牙利貴族帶著私兵來支持他,這些部隊盡管戰斗力可疑,但是蘇萊曼的大軍中也有組織度有限的克里米亞騎兵和保加利亞動員兵這樣的二流部隊。

  在埋伏無效后,他撤退得相當干脆,沒有繼續嘗試反戈一擊或者用騎兵進攻拉迪斯勞斯的行軍營地,他本來就更喜歡堂堂之陣。

  拉迪斯勞斯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一直壓制著奧地利軍的那張強有力的騎兵幕不存在了。

  埃斯泰爾戈姆距離多瑙河不過五十公里,內河艦隊當天就可以入城,只是在拉迪斯勞斯的嚴令下,耶維奇被迫放棄了這一榮譽,而是繼續向南偵查奧斯曼軍的動向。

  他在當天晚上,就發現了奧斯曼大軍的后隊。

  奧地利的前鋒在當天晚上就進入了布達,凱梭維廷得到了第一個騎馬沖進布達的榮譽。當然這個榮譽相當于有限。

  拉迪斯勞斯的大軍則要晚上一天才能到達。

  1526年10月20日,奧地利軍主力到達布達。

  拉迪斯勞斯的行程表上并沒有特別強調這里。奧地利大軍甚至于沒有進入布達。

  他只是把霍亨索倫從維也納調到布達來,讓他就近建立補給機構,負責大軍的補后勤,同時進行新獲得省份的接收工作以及布達重建工作。

  大軍繼續向南行進直到太陽落下,才在城南十里扎營。

  因為奧地利人早已經從耶維奇的報告中知道了布達的狀態,蘇萊曼在撤退前下令拆毀了這座匈牙利古都的城墻并放了一把火。

  大火已經燒毀了三分之一的城區,并在繼續蔓延。

  城市中也許還有不到一千的居民,他們顯然沒有能力滅火。

  不過拉迪斯勞斯把超過五千新加入的匈牙利貴族私軍留在了布達救火。瑪麗王后也被留在了布達,拉迪斯勞斯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在城市里有個女人是一回事,隨軍帶著一個不是自己妻子的王后就實在不像話了。

  雖然瑪麗王后和許多貴族都建議拉迪斯勞斯在布達進行加冕禮,不過拉迪斯勞斯表示他還要向南追擊蘇萊曼的部隊,并奪回在莫哈赤戰役中失去的象征著匈牙利王權的歷史圣物,圣史蒂芬王冠。

  雖然還是有不少人其實認為持盈保泰才是比較理智的選擇,不過拉迪斯勞斯的近臣中沒有一個這樣短視的人。所有國務會議的成員一致認定應該堅決追擊,以求重創奧斯曼軍。

  拉迪斯勞斯的豪情不是沒有理由的,耶維奇的艦隊再次重創了一支奧斯曼人勉強拼湊出來的武裝船隊后,一直緊緊地跟在奧斯曼軍身側。

  順流而下的便利讓奧地利艦隊可以輕而易舉地趕在奧斯曼大軍的前頭。

  他們的騷擾讓奧斯曼大軍無法選擇靠近多瑙河的扎營地,而且撤退后失去了整修許久的碼頭,更加降低了奧斯曼人通過多瑙河補給的效率。

  超過七萬奧斯曼戰兵的補給現在大半要依賴民夫的支持。這還是因為有兩支部隊分別在多瑙河東岸和塞克什白堡方向就食的緣故。

  這兩支部隊倒是可以比較容易的撤退,他們直接向著最近的奧斯曼堡壘撤退就行。

  可是主力部隊就麻煩了。

  奧地利軍也不緊追,始終保持著四十到四十五公里的距離,也就是不到兩天的標準行程,一天強行軍的差距。

  奧斯曼的君臣很快意識到了局面的危險性。

  他們減速想要回頭交戰。拉迪斯勞斯就同樣減速,他們稍微加快行軍的節奏。奧地利軍就同樣多走個五公里。

  他們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把小鎮、村落、農田、牧場、橋梁,所有見到的一切統統摧毀,想要刺激奧地利軍加快行程,可是拉迪斯勞斯絲毫不為所動,任憑他們蹂躪自己新得到的國土,只是保持著舊有的節奏。

  當然在此期間拉迪斯勞斯也沒有閑著,越來越多的匈牙利貴族發現了情況的變化,每天都有似乎是從地底下冒出來匈牙利愛國者來加入奧地利的大軍。

  拉迪斯勞斯并沒有按照純粹的實力大小來對待他們,而是按照行動來給與待遇。

  有一些人已經和奧斯曼人奮戰了一個月,有一些人昨天還在為奧斯曼人提供糧食。

  那些敢戰的貴族哪怕部隊較少,也會比較容易得到接見和保全封地的許諾,而其他的那些則要受到嚴厲的打壓。

  那些積極同奧斯曼人合作的貴族,將要戴罪立功。

  當然真正的匈奸已經跟著蘇萊曼一起撤退了,現在的這些大部分只是墻頭草罷了。

  除了這些較小的墻頭草之外,還有一株巨型墻頭草也來示好。

  “你的主人愿意將波西米亞選帝侯的位置還給我,多瑙河西岸的全部領地,包括布達在內也都交還給我?”拉迪斯勞斯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使者問道。

  “是的,陛下,您的祖父是尊貴的拉迪斯勞斯五世陛下,又幫助我們趕走了奧斯曼異教徒,得到那些土地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有我承認約翰紹波繞依陛下為約翰一世,匈牙利的合法國王,多瑙河西岸的領土就都是奧地利的了?”

  “是的,陛下。”

  “那么已經向我輸誠的那些東岸城市呢?”拉迪斯勞斯進入布達后,東岸一些靠近多瑙河的匈牙利守衛者就和他搭上了關系,這些地區不是特蘭西瓦尼亞的轄區,因為靠近王權的中心,當地沒有什么實力派。

  奧地利軍出人意料地奪回了殘破的布達后,那些本來就對紹波繞依不大信服的貴族們自然是立刻倒向了拉迪斯勞斯。

  紹波繞依過去同樣只是臣子罷了,只是根基比較深實力比較強而已。

  畢竟相比向曾經的同僚下跪,還是向臣服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一點。

  就算羅馬教廷承認了你又如何,奧地利人可是把三十萬奧斯曼帝國的大軍都趕走了啊。

  包括佩斯在內的好幾座城市已經掛起了象征哈布斯堡家族的雙頭鷹旗幟。

  名分有時候很有用,但是實力才是任何時候都有效的砝碼。

  “那些地區的命運,可以通過談判來決定,吾主愿意向您出資贖回這些城市,如果您堅持要保留也不是不可以談的。”

  “真是慷慨,凡是已經屬于我的,您的主人都愿意交給我。”

  拉迪斯勞斯的諷刺讓使者多少感到心悸,那些奧斯曼使者據說都在地牢里喂老鼠和蟲子呢。

  不過他是紹波繞依精心挑選的使者,表現在水準之上:“約翰陛下是得到最尊貴的真選教皇陛下承認的合法匈牙利國王,多瑙河周邊領土只是暫時被您控制了而已,這些土地主權在合約達成前,依然完全屬于約翰陛下和匈牙利王國。”

  拉迪斯勞斯不置可否:“接下里的幾天,您可以和我選定的外交官談判。”

  相比奧斯曼使者的待遇,拉迪斯勞斯給與這位仁兄的待遇真是很不錯。

  拉迪斯勞斯絕對不是真的不尊重外交禮節,是蘇萊曼先違反了潛規則,他只是不接受蘇萊曼用降臣做使者的侮辱罷了。

  “陛下,為什么這么寬大?”使者一走,弗倫茲貝格就發出了自己的疑問。“哪怕暫時不能討伐這個亂臣賊子也沒有必要這么仁慈啊。”

  “難免要手底下見真章,不過能夠稍微緩和一下也沒壞處,反正我暫時肯定不能向多瑙河東岸投入任何兵力。”

  拉迪斯勞斯和紹波繞依其實都沒有任何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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