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不再想要您父親在魏瑪城附近的莊園，選帝侯殿下將一次性補償您六千塔勒。”
相比目標巨大的霍亨索倫官和勃蘭登堡選帝侯，凱梭維廷和薩克森選帝侯的大管家見面就容易地多了。
雖然有共同利益，還是必須有白銀開道，維廷家族內部的爭斗積累下的仇恨可以消除，但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那種消除，而是用真金白銀蓋住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
六千塔勒這個數字確實可以讓人忘記，至少暫時忘記很多刻骨的仇恨，比如父親死的不明不白，和那些被搶走的莊園。
這筆錢足以在匈牙利中部建立個更大的莊園，或者在維也納城中買下好幾間頂級商鋪。
凱梭維廷接過沉甸甸的金幣袋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坦率而直接的好處。
拉迪斯勞斯為常備軍提供高薪，關餉也很及時，相對的他在收集戰利品的問題上就相當嚴格，
多瑙河戰役期間，因為搶劫和私藏戰利品而被處死的士兵超過了五十人。
凱梭維廷這樣的高級軍官自然還是有點外快，拉迪斯勞斯分給他們不少匈牙利的土地。
但是這依然不夠，如果僅僅以為待遇不錯就可以避免顯然是不可能的，拉迪斯勞斯也從來不坐如此妄想。
作為中樞軍官，凱梭維廷還是想要在維也納也添置一點家產。
他并不想要收回被沒收的家族傳統領地，而是寧可在維也納或者新征服的匈牙利置業。
從這一點上看，他已經是純粹的奧地利貴族了。
收到錢后他毫不拖泥帶水地說起了正事：“霍亨索倫官當然支持勃蘭登堡選帝侯，對于國王陛下影響力最大的就是馬基雅維里司庫官，他如果愿意支持我們維廷家族，那么王后的位置至少就有一半的機會屬于我們。”
“馬丁路德殿下的介紹信似乎也不大管用，馬基雅維里司庫官閣下根本不肯給機會。”馬基雅維里不大愿意輕易下注。
“接下來有分量的人物就是薩扎斯坦，不過這個問題上因為安娜西博的關系，他未必說得上話。瓊斯應該會和霍亨索倫官保持一致，能夠中立就很不錯了，領軍在外的弗倫茲貝格應該不會在這種問題上表態。”凱梭維廷提供了寶貴的情報。“還有就是維爾茲堡大主教和霍爾蒂公爵，雖然他們的分量不大夠，不過如果能夠得到一個支持，那么也會有幫助。”
“在這種半公半私的問題上，您的國王陛下依然只會受國務會議成員的影響嗎？”管家有點皺眉。這種純粹公事公辦的態度對于小勢力就不利了，拉迪斯勞斯把后冠待價而沽，那么出價最高的幾乎必然是某個有力的王國。
“國王陛下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唯一健在的長輩就是安德烈多利亞大元帥，他的影響力也很有限，他自己的女兒也成不了王后就說明了這一點。”凱梭維廷的判斷還算準確。
“多利亞家族不過是城市貴族。”大管家在這種問題上很有優越感。“聯合王國的國王陛下怎么可能去娶一個意大利城邦首領的女兒。”
這一點他沒有說錯。當然拉迪斯勞斯不愿意娶哈爾娜的原因還不止于此。
“皇帝陛下也是親戚，但是他支持自己的姐姐，就是原來的匈牙利王后瑪麗，總之我們不可能從私人聯系上得到足夠分量的支持。”就凱梭維廷看來，西班牙的公主依然是最有力的人選，不論從國家實力還是從術士血統上看，拉迪斯勞斯很可能最終會娶亡妻的姐姐。
大管家倒不是很擔心。他把幾個需要拜訪和聯絡的人物都一一記下。“那還是先試探一下薩扎斯坦殿下，多謝您的情報了，將軍，如果能夠成功選帝侯陛下必然還有重謝。”
“那就不必了，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應得的遺產，真的能有一個維廷王后，我也就無憾了。”雖然覺得機會不大，凱梭維廷難免還是有所期待。
“如今北德意志有許多機會。暗rì教會和條頓騎士團無法他們的財產了，誰能得到的支持，誰就能在這場瓜分戰中得到巨大的利益，還請您一定要以維廷家族的事業為重啊。”祝這位大管家實際上也為維廷家族的成員，他的祖父是私生子，算是維廷家族內部三流勢力之一。
“這我當然知道，請選帝侯大人放心。”他當然不是無私的。也不是為了他并不是很在乎的家族cāo心，成為外戚哪怕不是直系血統，也會是離開了故鄉的王后的可信親人和當然依靠。
到那時，誰有敢說他凱梭維廷不能在國務會議中擁有一個席位呢？
這一切的關鍵。就是得到空缺的后位。
“今天宴會上，勃蘭登堡選帝侯夫人對我好客氣，還用她那怪里怪氣的匈牙利語和我說話，他們有什么求得到你的地方？”霍爾蒂公爵夫人在回府的路上，和自己的丈夫說起了今天宴會上的事。
“是嗎？你沒亂說話吧？”霍爾蒂早就看到了自己的夫人在女士堆中很受歡迎，只是沒想到堂堂選帝侯夫人也會來討好她。
“你這是什么話，我是那么膚淺的女人嗎？！：霍爾蒂夫人很不高興，一大半是因為對自己搞不清楚狀況因為顯得膚淺的不滿。“我當然是和她聊了一堆女人間的廢話咯，她的項鏈，我的發型之類的。”
女人間的廢話，這話夫人自己說說可以，要是霍爾蒂公爵說，那就是一場災難了。
“好老婆你做的不錯，不錯，現在北德意志的選帝侯在爭奪拉迪斯勞斯陛下王后的位置，所以才要討好你。”霍爾蒂公爵的話讓妻子明白了。
“過去還真沒看出了你的本事，這么快就又混到了頂層啊，那些德意志的貴婦人對我一個個也是恭恭敬敬的。”公爵夫人原本以為匈牙利完蛋之后，自己也會被丟出頂層社交圈，沒想到她的地位比曾經在布達幾乎沒有什么損害。
其他不會德語的匈牙利夫人們都很邊緣，只有她的待遇不同，到處有德意志的貴女湊上來用匈牙利語和她說話。
“呵呵，你現在知道老公的本事了吧。”霍爾蒂公爵矜持地笑了一笑，他確實有理由自傲，百分之九十九的匈牙利貴族都在這場變故中或多或少地損失了利益，他卻是那維持住了家門不墜的百分之一。
雖然宣傳部的權力比財政大臣要遜色一點，但是聯合王國是一個比亞格隆尼家族的匈牙利要生機旺盛得多的國家，這里能看到機會和前途。
“這一次爭斗后位，你說我們家有沒有機會？我那兩個外甥女真是青chūn靚麗的很啊，我們贊助她們十五萬塔勒的嫁妝好不好？湊個三十萬說不定能成事。”霍爾蒂夫人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外甥女了，霍爾蒂公爵長期執掌匈牙利的財政大權，在經歷了奧斯曼侵略大大受損后，居然依舊有不遜色于一些諸侯的財力，真是一只巨大的碩鼠。“你那侄女脾氣那么壞，只能讓我的外甥女去。”
“不可能的事。”金錢到了霍爾蒂公爵的層次不過是一個數字，如果能夠用來買到勢力他絕不會吝嗇，對于夫人偏向自己妹妹的私心他也不在乎。
“你不是說國王陛下不肯娶那個哈爾娜多利亞小姐就是因為他作為出身自利古里亞的流亡王子，不需要再和利古里亞加強關系了，那么說起來他不是正需要和匈牙利加強聯系嗎？”霍爾蒂夫人對于自己的外甥女也算是用心了。
“剛說你不膚淺，立刻就胡思亂想了。”其實霍爾蒂夫人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終究想多了。“對于自身婚姻引發國內政治失衡一直是很jǐng惕的，他們從來不在國家內部尋找伴侶，一直堅持和外國王室通婚就是為了避免哪個重臣通過王后的關系進而擁有壓倒性的力量，不要說你妹夫不過是在塞克什白堡有一點小小的勢力，就算是我這個國務會議成員也根本不夠資格做國王的岳父。”
“那瑪麗王后有沒有可能，她的身份總歸是夠高了吧，其實她也可以算是匈牙利人，我多少和她也說得上話。”霍爾蒂夫人的這個想法，她丈夫也有。
“要看馬德里方面是個什么態度，我看皇帝未必愿意再出足夠大筆的嫁妝了，西班牙和聯合王國的同盟已經很緊密了，當然如果皇帝再次開價，我自然會活動一下，所以你千萬不要胡亂收什么好處或者答應什么話。”
“知道了，知道了。”霍爾蒂夫人其實從來是一個賢內助，不該收的錢是進不了門的。“不過我那個外甥進宣傳部的事情，你一定要用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當然該用的裙帶關系，還是要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