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陛下,波旁公爵這個法國人完全不能信任啊,他包藏禍心、大逆不道啊!”
“路德維克美第奇這個家伙根本不配當比薩城的主人!”
聯合王在比薩的鄉村,見到了一些熱情迎接他的鄉紳。
“諸位的請求,國王陛下都明白了,比薩公國自古以來就是神圣羅馬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對于任何人試圖分裂這一地區的行徑,偉大都絕不會容忍和姑息.........................”
雙方的訴求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拉迪斯勞斯在中意大利的戰略支點和利益范圍僅僅是科隆納家族控制的錫耶納公國而已。
鄉紳們想要拉迪斯勞斯制止波旁公爵的燒殺擄掠,而拉迪斯勞斯只是讓霍爾蒂公爵代自己回答,他只是想要順便宣示一下帝國若有若無的存在。
這幾位鄉紳所在的村子距離比薩城比較近,路德維克美第奇把他的部隊都收攏在城中,所以西班牙軍沒有接近城市,無論如何比薩城的主人實際上還算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盟友呢。
亞平寧半島上,西班牙如今正式的敵人只有教會國和佛羅倫薩共和國而已。
路德維克美第奇控制的城市還是安全的,這位機敏的傭兵指揮官在拉迪斯勞斯攻破佛羅倫薩城之后就乘亂奪取了比薩地區的統治權,這一次波旁公爵南下,他僅僅據守城市任由他們荼毒鄉村。
這是他理智地評估了自己和波旁公爵實力的對比后,做出的不算離譜的決定,如果他敢把大部隊出城保衛鄉村,一點好處也不給波旁公爵,那么說不準波旁公爵就敢給他帶一個勾結真選教皇反抗的罪名,波旁公爵對他的容忍必然是極為有限的,無論如何他也是一個美第奇。
周邊村莊甚至比薩城本身也是必然要完蛋的。
不過那些村鎮里的頭面人物對于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比薩公爵依然是滿腹怨氣。不光自稱是比薩公爵的路德維克美第奇課以重稅,他們也擔心西班牙人會去而復返,事實上拉迪斯勞斯帶兵進入這一地區時就引起了很大的擔憂。
當然拉迪斯勞斯總算是沒有縱兵擄掠。
“陛下,波旁公爵在這里對的名譽似乎造成了一系列非常不好的影響啊。”
送走了不安的鄉紳們后,霍爾蒂公爵向拉迪斯勞斯報告工作。
“對于這些令人遺憾的附帶損害,我個人當然是痛心疾首,我已經多次在信中提醒波旁公爵要他分辨良莠,對于支持我們哈布斯堡家族,支持帝國統一的愛國人士一定要多加照顧,有區別地進行肅正作戰。不能濫殺無辜。”事實上何止非常不好的影響,簡直是把哈布斯堡家族在中意大利的名聲都丟光了。
被荼毒的中意大利領土雖然大部分是教會國的領土和封地,但是也有不少和佛羅倫薩一樣從法理上來說是神圣羅馬帝國的封地,每年繳納或者不繳納一筆微不足道的帝國稅。
拉迪斯勞斯在一路過來的時候。就秉持著凡事交錢的就沒事,不交得就讓你連本帶利地交出來的原則。
然而波旁公爵的亂兵完全不可能去分別這些復雜的歷史關系,他們才不高興搞清楚哪個騎士對帝國這個概念稍存敬意,哪個修道院長完全無視哈布斯堡家族。
他們的原則就是,能搶則搶。
“國王陛下,錫耶納的攝政夫人請求您一定要告知波旁公爵您和她的親密友誼。并jǐng告波旁公爵不可以在進入錫耶納城附近十公里。”拉迪斯勞斯這不是第一次收到來自錫耶納的哀嚎了。
法切蒂侯爵夫人非常擔心自己的領地安全。
“在信的最后,侯爵夫人還希望您不要介意她雇傭了一批來自利古里亞的水手來加強對錫耶納的防御。”
蘇珊法切蒂侯爵夫人當然也被波旁公爵的行動給嚇壞了,她當然不敢妨礙波旁公爵去羅馬的道路,但是僅僅是順道的搶劫她也受不了啊。
雖然實際上錫耶納城并不在南北交通的必經之道上。但是波旁公爵沒有理由不繞上一段路多搶一筆。
“告訴攝政夫人,雖然無法趕到錫耶納城,但是對于錫耶納的情況我非常關注,我也一定會保證科隆納家族的領土和財產安全,我也當然理解她盡力加強守城力量的努力。”拉迪斯勞斯一邊說,一邊看著自己殺氣騰騰的部下走上一艘艘巨大的戰艦。
雖然整個中意大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但是羅馬城內卻依然風平浪靜,城市里的居民簡單地相信西班牙軍不敢搶劫這座西瑞克的圣城。
而部分有權有勢的人物則不大相信真選教皇已經做好的準備守衛城市。
“陛下。雖然拉迪斯勞斯開出了優厚到了極點的條件。但是多利亞大元帥確實拒絕了他。”奧爾西尼紅衣大主教的情報來源當然不是多利亞家族自己的說法,而是綜合了教會國情報系統、莎爾教會情報掮客以及各種當地資源后綜合得出的結論。“這么說起來,我們就不用擔心利古里亞的艦隊封鎖我們的海岸線了。”
“再加上塞維利亞和巴塞羅那方面也都保證他們沒有見到西班牙主力艦隊。”西瑞克教會在西班牙的耳目并不需要隱藏。雖然哈布斯堡家族和特拉斯塔瑪拉家族一直致力于滲透進西班牙教會,并確實取得了很大成果,但是羅馬教會在哪里的影響力還是足夠的,至少隱藏一支超過二十艘主力艦的艦隊是不可能的。“我相信在波旁公爵的部隊進攻期間,我們不用擔心從海上來的威脅,投入臺伯河防御的資源因此也可以削減一部分,正好可以加強山丘城墻的加固。”
“城市民兵計劃動員六千人,加上我們擁有的瑞士衛隊兩千五百人,應該是足以守衛城市了。”因為歷史原因,羅馬城的規模比同樣人口的城市要大一些,不過接近一萬人的部隊也是足以防守了。
“這個動員的規模有點太小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真選教皇卻表示反對。“至少要動員一萬三千到一萬五千人。”
“這就意味著不僅要動員城內的居民,還要讓很多城外的農民也入城。”奧爾西尼紅衣大主教立刻反對。“過去的二十四個月,因為您堅持集中資源對地獄入口進行強化開采,過去三年間還一直在采購過量的青銅,雖然您通過美第奇銀支付了這些行動的一半以上的支出,但是對于羅馬城的武備還是造成了巨大的損害,甚至降低了對投石機和巨型弩的維護,弩箭儲備只剩下標準要求的十分之一!”
這些擔憂一直如大山一般壓在奧爾西尼的心口,真選教皇依靠美第奇家族的財力進行了足夠的補償,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
可是rì益迫近的西班牙軍讓他再也無法忍耐了,奧爾西尼家族數百年的積累可都在這座羅馬城里,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怎么對家族祖先交代啊。
前幾天還有一個明顯是哈布斯堡家族說客的女人,想要讓他為拉迪斯勞斯效勞,可是她也不想想,奧爾西尼家族實際上是羅馬教會國的股東,他和拉迪斯勞斯黑幕交易地次數再多,在這個時候也是不會有二心的,他不是叛徒。
“羅馬城的糧食和布匹庫存已經急劇下降,供應現有人口十二個月都有不足,城內的人口一旦再擴大一倍,我們很可能無法堅持到冬天!雖然西班牙的艦隊現在還沒有到,但是我們肯定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也無法得到物資,為了確保能夠等到法蘭西國王的救援,我們至少要能堅持到冬天。”在奧爾西尼看來到了冬天,即使法王最終靠不住,波旁公爵到了冬天也該自行撤圍而去了。“我建議一方面緊急采購,一方面在城市內實行配給制度............”
“至少要動員一萬三千到一萬五千人。”對于奧爾西尼的數據詳實、內容豐富的反駁,真選教皇只是再次重復了一遍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