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傲慢的真選教皇,鬼魅莫測的奪魂夜影。
在陰暗壓抑的西斯廷禮拜堂中,奧爾西尼紅衣大主教最終還是服從了真選教皇的一切要求。
可是坐在馬車上他實在是氣憤難平,雖然這輛產自利古里亞的馬車上安裝了彈簧來防震,但是奧爾西尼紅衣大主教還是感到陣陣羞辱感猛烈地錘擊著他的胸口。
他在自己秘書的幫助下做出了那么充分的準備,舉了那么多的數據,羅列了如此多的計劃。
不就是為了能夠建立一個更堅固的羅馬,順便把奧爾西尼家族一些發霉的糧食和腐朽的布匹給解決掉,再在其他采購中收取一些必要的潤滑費用嗎?
他做出了如此多的努力,可是真選教皇根本無視他的面子,就這么硬邦邦的回絕了。
他現在可是羅馬教會的二號人物,首席官閣下!
他花費了那么多精力和金錢才擺平了那些競爭者,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這一切努力不就是為了得到尊重嗎。
難道僅僅因為在上一次錫耶納戰役中被拉迪斯勞斯稍微挫敗,或者是在處理中德意志事務時和拉迪斯勞斯進行了一些無傷大雅的交易,又或者是聯合那不勒斯的西班牙海軍搞了幾次或者幾十次利潤微薄的海路走私,就可以認定他不是羅馬教會國的忠臣,不是上帝陛下最虔誠最有能力的信徒?
這公平嗎?!啊?!
奧爾西尼家族兢兢業業地為偉大的教會服務了這么多年,可是他得到了什么?!
奧爾西尼紅衣大主教憤怒之后忽然渾身一凜。
他足夠機敏可以從教皇的態度中解讀到許多東西,剛剛只是因為情緒上頭而有點失態了。
就像拉迪斯勞斯曾經評價過他的一樣。這位紅衣大主教在戰場上能力不足。但是其他能力還是不錯的。
真選教皇這種態度不僅僅是傲慢。同時也可以理解為惡意,真選教皇通過美第奇家族的資源一定正在進行某種不通知他的謀劃。
這么說起來,上次那個聯合王國或者西班牙的間諜不就說過嗎,如果這次打退了哈布斯堡的大軍,那么真選教皇很有可能就要對羅馬城里的傳統貴族下手了,首當其沖的不就是古老尊貴的奧爾西尼家族嗎。
而真選教皇今天的態度,不就是他將要執行這種政策的證據嗎。
雖然這位來自美第奇家族的真選教皇從來不是一個體貼溫情的上司,可是在大軍壓城的時候。他的冷漠造成的隔離被放大成了危機。
這也確實不能怪他,最近幾個月來因為對硫磺過大的要求,真選教皇和奧斯瓦爾德在地獄入口進行了強度過大的連續作戰。
即使是強大如真選教皇,在魔鬼的主場面對著這些有序強橫的敵人太久,也會漸漸地感到壓力巨大。
奧爾西尼紅衣大主教在自己的書房里一邊回憶著和真選教皇的會面,一面翻閱著賬冊。
奧爾西尼家族數百年的積累,都體現在這些密密麻麻的數字之中。
羅馬教會國的北部領地已經被拉迪斯勞斯的上一次中意大利經略給毀了,中部領地這一次也被波旁公爵給攪地天翻地覆。
奧爾西尼家族的財產已經遭受了很大的損失,可是看在真選教皇損失更大的份上,他一直相忍為國從來沒有敦促過任何冒失的計劃。
然而美第奇家族的抗擊打能力是奧爾西尼家族不能比的。奧爾西尼家族的力量必須重組和收縮以應付接下來的局面。
“前兩天求見過我的那位狄璐勛女士,立刻給我聯系她!”奧爾西尼大主教意識到。為了自己的家族,他以后需要更靈活地對待“叛徒”這個詞的定義了。
米絲瑞拉在羅馬進行的策反活動一直進行地不大順利,相比波西米亞,羅馬教會國的反間諜機構要有效得多,聯合王國的間諜并不能橫行無忌,羅馬的市民們也比布拉格人更有愛國心。
再加上這一次沒有了薩扎斯坦的有力支援,她遲遲無法打開局面。
雖然羅馬站一向也算是哈布斯堡家族經營的重點之一,這里西班牙和聯合王國籍的紅衣大主教們都可以庇護她,但是她始終沒能如同布拉格那次那樣迅速和關鍵人物搭上關系,這些非本土的紅衣大主教也許依靠背后的母國同樣很有政治影響力,但是要達成軍事上內應就不可能了。
意大利的紅衣大主教們才會被分配到軍事職責,哈布斯堡兩國的紅衣大主教們根本不可能有賣門的機會,事實上他們都受到了監視,當然這種程度的監視對于幻術大師來說不算什么。
況且即使是屬于哈布斯堡家族的紅衣大主教們對于西班牙軍和聯合王猛烈攻擊羅馬城本身也不是沒有怨言,雖然國家是他們立身的基礎,但是西瑞克教會畢竟是他們榮華富貴的來源。
米絲瑞拉正在考慮使用魔法支援拉迪斯勞斯的大戰略。
“記憶編織”這個魔法她不會,即使會她也不敢使用,真選教皇是這個位面感知最敏銳的人,能夠騙過其他所有人的魔法,卻不一定能騙過他。
不過哪怕僅憑他自己,米絲瑞拉也決心搞出點動靜來。
她已經證明過她的幻術同樣可以很有戰略價值,威尼斯之戰中就曾經讓威尼斯海軍進退失據。
依靠西班牙和聯合王國的紅衣大主教,她已經籌措了足夠的施法材料,這些支援還是有的,再加上從他們護衛中抽調的一支精干力量,米絲瑞拉還是能夠鼓搗出點聲響。
只是這種方式明顯太危險,只能算是為了避免無所作為的無奈選擇,對于生活非常熱愛的米絲瑞拉打定主意必須是哈布斯堡軍占了上風才會發動。
因此她看到奧爾西尼府邸上空升起了十幾只象征著和平誠意的鴿子后,真是喜出望外。
見到了信號后,米絲瑞拉就帶著恩西以及幾個護衛前往約定的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