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戒備一定要加強再加強。”
“對,對,一定要加強。”
奧倫治親王的答復很遲鈍。
距離早上的攻城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可是奧倫治親王依然感到自己的精神很恍惚。
今天的情況顯然不在他的知識范圍以內,敵人在羅馬城墻上使用某種具有強大聲光效果的武器把應該處在絕對安全距離上的波旁公爵給殺了。
沒有任何魔法有這樣的距離。
這種震撼讓他無法思考,好在富格爾殿下的表現要好得多,各種魔法同樣可以達到類似效果,解離術更是可以讓人尸骨無存。
相對來說,富格爾的表現要好得多了。
雖然今天敵人使用的武器擁有任何魔法都不具備的距離優勢,而且一次性攻擊的數量也超過了歐羅巴大陸上“鎮國”法師的總數,富格爾一樣被大大震撼。
但是作為法師,他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總算是比他的同僚強多了。
他總算是把組織工作安排了下去,使得西班牙軍的防衛還算有序,沒有出現另一個位面上火炮初次問世造成部隊崩潰的情況。
當然大部分官兵們同樣被今天的景象弄的精神緊張,目睹了哪怕是得到了“群體熊之堅韌”和“群體牛之力量”加持的連隊被炮彈直接命中后也是死傷狼藉后。全軍士氣動搖是不可避免的了。
雖然早上的攻城其實造成的傷亡不算非常離譜。但是西班牙人最后后退了整整十公里。才再次扎營。
唯一讓富格爾和奧倫治親王感到稍稍安心的,就是凱梭維廷的兩千騎兵沒有參與攻城,也就沒有親眼見到上萬西班牙軍被炮擊重創后狼狽逃跑的混亂場面。
現在這支騎兵的一部分正在負責監視羅馬的各個城門,確保敵人不會發起夜襲。
另一部分和奧術兵團匯聚在一起,作為總預備隊應對今晚極有可能發生的營嘯。
“波旁公爵的遺體已經收斂完畢,二位要不要去看一下?”隨軍的牧師盡了最大努力,總算是把波旁公爵的披風找到了,而披風里裹成一團的殘余物。就是波旁公爵的遺體了。
“不必了,我和奧倫治親王還有其他事。”富格爾殿下雖然見識了不少被魔法轟成渣的倒霉蛋,并不會因為這種死相而害怕,但是再看的心情也是沒有的。
他也確實需要和奧倫治親王考慮一下另一個問題。
“怎么才能說服聯合王國的國王陛下不要去羅馬城下呢?”
對于攻克羅馬城,他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主帥戰死三軍奪氣,這個時候只能先退一步重組之后再想辦法了。
他們只想繞過敵人的堅固城市,退回那不勒斯再說。
是凱梭維廷堅持要求在原地扎營,雖然在奧倫治親王和富格爾合力勸說后,雙方達成了妥協。后退了十公里,但是凱梭維廷寧可接過夜間防衛的重擔也堅決不肯再后退了。
他們擔心拉迪斯勞斯會堅持要去羅馬城下見識一下那些不可思議的武器。這樣會給西班牙和他的部隊都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等見了面,我們一起堅持不去就是了,最多帶上少數人和他一起去城下。我們還是先保持警戒吧,今晚敵人確實很可能來夜襲。”
羅馬城中并沒有在組織夜襲,雖然今晚敵人士氣低迷正是發起夜戰的好機會,可是真選教皇和托尼都認為沒有必要。
他們的南面有一萬援軍,由利古里亞人、法蘭西人和錫耶納人混編而成。
他們的東面有多利亞大元帥親自率領的一萬八千大軍,芳內塞紅衣大主教和小哥里提也許不想打,但是多利亞大元帥一到場,肯定能控制住局面。
他們沒有必要現在就發起進攻,那不勒斯軍團今天雖然向北撤退了一段距離,但是跟在他們后面的聯合王國軍匯合之后,必然還要來羅馬,到那個時候,城內城外數萬忠于羅馬教會大軍群起圍攻,完全可以重創哈布斯堡聯軍,然后一舉摧毀哈布斯堡家族在南北意大利的統治。
真選教皇他們今晚本來是打算放松一下的,可是午夜時分一個來自奧爾西尼家族的告密者帶來了讓他們興奮地消息。
這個可以算是奧爾西尼家族旁支的告密者聲稱,一支有上百人的哈布斯堡家族精銳分隊正潛伏在羅馬城中,打算和奧爾西尼家族的私兵一起發起叛亂,引接敵人進城。
“托尼大人,我們這里真的沒有什么哈布斯堡家族的間諜啊。”奧爾西尼家的大管家面對著門外包圍了他府邸的美第奇家族私兵做著徒勞的解釋。
“奧爾西尼殿下,不要負隅頑抗了,真選教皇陛下有令,只要交出哈布斯堡家族的間諜,他一定會保全奧爾西尼家族的。”門外的人依然稱呼奧爾西尼紅衣大主教為“殿下”,可是奧爾西尼他自己知道,現在的情勢和過去已經不同了。
如果現在投降,奧爾西尼家族數百年基業就要完了,也許會有一些人能夠活下來,但是奧爾西尼家族從此必然消失在羅馬教會的政治拼圖中。
真選教皇依靠“上帝之怒”打退了西班牙軍之后,已經擁有了十幾代真選教皇都沒有的權威,他可以坐到歷代前任都做不到的事。
“我不會把你們交出去的。”所以他這樣對米斯瑞拉說道。“我們家族的府邸有五米高的圍墻,還有設施齊全的明暗堡壘,我們一定可以堅守到哈布斯堡大軍來解圍的。”
只是米斯瑞拉一點也沒有因此放下心來,奧爾西尼紅衣大主教的手一邊說一邊在神經質地顫抖。
米斯瑞拉知道自己也在害怕,今天早上那“上帝的怒火”不僅僅讓奧爾西尼家族內部出現了叛徒,也讓最堅定的人物都感到害怕。
米斯瑞拉知道敵人正在把那種武器拖過來,一旦就位,奧爾西尼家族的府邸雖然堅固,但是也根本守不住。
只是青銅大炮不是那么好拖的,整個夜晚奧爾西尼家族的人都在加固堡壘,并提心吊膽地等待著那種武器的到來。
這種等待最最讓人痛苦。
午夜過了之后不久,門外傳來一陣讓米斯瑞拉和奧爾西尼感到絕望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