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東明縣,又行了兩日,眾人到了鄆縣,先前去了人快馬通知山寨,想來林沖他們已經收到消息了吧。
這人啊,就是不能念叨。剛說著就見一個將軍獨自在前打馬奔行過來,后面遠遠的跟著一大隊馬軍,看數目約有五百人左右。遠遠的就放緩了速度,只有前面一騎不曾減速。
待到近前,不是林沖還是哪個,看著他迫不及待樣子,花榮笑道:“兄長不要著急,嫂嫂已經接來了,到了這里還能有什么危險?”
本來花榮只是調笑一下這個印象中總是皺著眉頭的兄長,不想林沖下馬直接拜倒在地,哽咽道:“多謝哥哥大恩,不禁收留林沖這無用之人,還不遠千里替我去取回家眷,小人無以為報。”
不說苦先說恩,花榮不求別的,只求這位兄長不再像原有的命運那樣困苦,有什么心事也沒個體己人說話。
見林沖這般反應,花榮趕忙上前去扶,只是林沖跪拜之意甚誠,沒能扶起,變成了兩人角力,花榮苦笑著說道:“兄長何須如此,在這么下去小弟只好回禮了。”說著做勢也要下拜,林沖見此,只好起身扶住花榮。
攜著林沖來到眾人以前道:“這次去了東京一趟,得了許多好漢相隨,我來給兄長介紹。”
首先就是身材顯眼的魯智深:“這位就不用給兄長介紹了,這次到了東京,正巧碰到大師也是去看看嫂嫂有沒有被欺負的,所幸就邀請他來了山上。”
看著魯智深,林沖又施一禮感動道:“師兄有心了,還掛念我。”
“欸,也正是去了東京,要不也不會遇到哥哥,一個人在世上獨闖,哪有結識這么多兄弟一起大碗吃酒來的痛快。到是兄弟受了不少苦啊。”魯智深拍著林沖肩膀唏噓道。
林沖點了點頭,接著就是徐寧,聽了花榮所說,兩位同樣被高球所害,同樣走了一遭野豬林的老相識,相互無言良久,半響徐寧才面帶滄桑的道:“林教頭,小弟也是有幸走了一邊你的老路,真是一言難盡啊。”
林沖上前拍著徐寧的肩膀唏噓道:“都過去了,兄弟既然也離了那東京的是非之地,那咱們就在這水泊里看那高球將來有何下場。”
“這位兄弟是湯隆,和徐教師是姑舅兄弟,徐教師當時出事,全賴他東奔西走的打點關系。而且他家世代打的一手好鐵,也會些拳腳。”
湯隆趕緊拱手道:“見過林教頭。”
“好漢子。”
“林教頭過獎了,小弟只是做到了為人的本分,就是平常見到也會拔刀相助,何況還是沾親帶故?要說還是得寨主哥哥相救,不然湯隆此時已變做那一堆枯骨了。”湯隆謙虛的說道。
徐寧也是想起了兄弟的好處,想他千里來投自己,安穩日子沒過多少,到是差點讓自己連累了,心里愧疚不已。
看著幾位禁軍中的豪杰在那敘舊,東明山的三位有點羨慕,不管落到什么境地,都有兄弟搭救,想著自己要是在那種處境,是否有心腹兄弟幫襯,以前只有自己三兄弟,有時會力有不逮,現在上了梁山,身邊這么多的真好漢真豪杰,想來無礙,“早就聽聞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了得,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以后少不得向教頭請教。”
“三位兄弟過獎了,往后都是一山兄弟,請教不敢當,可以相互切磋學習。”林沖謙虛的笑道。
寒暄幾句,拉著林沖來到馬車前,道:“這位前輩是東京城外安仁村的聞煥章聞先生,這次被小弟說動,也就跟著上山看看。”
林沖見說,連忙拱手道:“聞先生乃東京城聞人,小弟也是聽說過很多次,只是先生不是經常出入貴人府邸,被奉為上賓,怎地也要上山?”
聞煥章回禮道:“早先聽聞林教頭之事,只恨無力相救。”接著搖了搖頭,淡淡的道:“表面上做出一幅歡迎的樣子罷了,不值一提。”
“這位是焦挺,小弟當初和楊制史行至濮州見他在那抓魚,半天也沒抓到,就射了幾條上來,請他一并吃了,見他到處投人不著就順勢邀請了,不過這位兄弟卻是家傳三代相撲,學的一身的好拳腳。”
和眾人一一見禮完畢,最后看著馬車前含淚站著的自家娘子和泰山一家,一時間只覺百感交集,萬千話語最終只化為一句:“一路前來娘子辛苦了。”
“夫君。”林娘子叫了一聲便和林沖抱頭而泣。
眾人見此也不打擾,花榮上前整頓了一下緩步過來的五百馬軍,見兩個月的時間,已經騎的有模有樣了,甚感欣慰。
過了半響,又有十幾騎向著此地奔馳過來,卻是留在山寨收到消息過來迎接的。到是比在山下練兵的林沖晚到了片刻。
只留了杜千看家,倒不是他想看家,誰讓他自己運氣不好,抽著了短簽呢。
王倫,宋萬,阮家三兄弟,朱貴和一個沒見過的富態男人過來見禮。
還沒到近前,宋萬的大嗓門就嚷嚷道:“哈哈,哥哥可算是回來了,想死俺老宋了,你是不知道,哥哥不在山寨,雖說有林教頭主持大局,俺就感覺沒了主心骨,這下回來了哥哥可別在出去了。”
看著這些老兄弟,花榮也是有了回家的感覺,笑著道:“哪有這么夸張,我看山寨比我在山寨時發展的還快,要我說我應該多多下山才是。”
眾人見說大笑,阮小二上前說道:“總算不負哥哥所托,現在山寨水軍也過六百人,再有就是年老的漁夫也可以駕船往來載客運貨。”
花榮點點頭,笑道:“二哥休要推辭勞苦,六百人遠遠不夠,別說六百人就是六千人六萬人我還嫌少呢。”這還真不是客套話,水軍的多少對花榮以后的計劃有著至關重要的關系。
王倫再和花榮打過招呼后,就和聞煥章聊了起來,當時他到京城趕考時,就聽聞過聞煥章的名字,只是無緣相見,這次見到真人自然要好好請教。
這時朱貴領著那唯一不認識的漢子過來見禮道:“哥哥,這就是我那嫡親弟弟朱富。”
朱富連忙見禮:“哥哥豎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在我家鄉都有聽說,小人也是慕名而來,望哥哥收容。”
開過酒店的就是會說話,明明是山寨招攬他的,到他嘴里就成了慕名而來了,給足了山寨面子。
“我到是聽說過兄弟,慣是能說會道,到時濟州城內的酒店還要多多仰仗兄弟。”
“小弟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哥哥所望。”
寒暄片刻,眾人收拾好心情,準備回山,畢竟在鄆州城外一大隊騎馬帶槍的人,也太囂張了點。
“就是,咱們還是趕快回山吧,再在這里待下去,還不把那鄆州的時文斌時老爺嚇死啊。”阮小七大笑著說道。
也是,這五六百騎兵加上東明山的四百人,上千人馬在自家城外隔誰誰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