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鎮一處民房內,十幾戶人家聚在一起商議著事情。這些都曲姓宗族的人,大多有些親戚關系。
只聽坐在首位的老者首先開口道:“老三家的說說把大家召集起來有什么事情吧。”
“四叔,現在那些相州的兵馬在咱們這里的所作所為你老也都看見了,那真是肆無忌憚。不僅將梁山發給咱們的十石糧食都給拿走了,就連本來咱們自己家的種糧都給搜走了。這今年咱們就是有地也沒有種子種了。這不是要逼死我們么!”曲老三憤怒的說道。
這話說得那些年輕的后生也是憤憤不平。只等著長輩們發話。
“那有什么辦法,他們是官,咱們是民,自古民不與官斗。只能忍忍了。”那老者道。
“其實咱們也是可以拿回屬于咱們的糧食的!”曲老三道。
“怎么說?老三你有辦法?”和他一輩的老大問道。
“咱們可以去給梁山好漢報信啊,梁山人馬這般厲害,連大名府都是說下就下,這次有咱們給帶路,偷襲的話,打這兩千多的相州兵馬還不是和玩的一樣?”曲老三道。
“這不妥啊,這么一來咱們就是從賊了,到時讓官府知道的話,咱們還不得全被拿了去啊?那就是家破了啊。就算不說這個,就是咱們去通風報信,梁山好漢也不見得會相信咱們的。”老者經歷的事多,想的也比較周全。
“梁山好漢肯定會相信的!”曲老三肯定的說道。
“怎么說?”同輩老大問道。
“大哥不是問我怎么我家大小子這一年都沒見到人嗎?我當時說是出去跟著貴人跑商去了,他其實是背著我去了水泊梁山了,現在已經是梁山泊之主的親衛軍的一員了,只要報他的名字,梁山的好漢們必定不會懷疑!”曲老三說出了實情。
“啊!達良那孩子是了梁山?那還能稍錢回來?梁山也有軍餉么?”曲家老二道。
“是啊,老三說說吧,我看次達良就托人送了百多貫銅錢回來。要不是有這錢,你侄子就活不過來了。”曲老大家的小兒子個月生了一場大病,光是藥錢就花了三十多貫,平常種地的百姓家里哪能拿出這么多錢來?正在他們為難的時候,曲老三回去用筐裝著銅錢拿了過來,這才解了燃眉之急。當時曲老三就是說是達良托人送回來的。
看到兄弟相問,曲老三解釋道:“梁山現在是沒有軍餉的,只有繳獲的分紅,而每次作戰花寨主都是親臨戰場的,親衛營作為護衛肯定也是每次作戰都在場,所以分的比較多,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兩百貫多貫了。”
“唉!達良這也是有出息了啊!只是這做強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到時朝廷認真起來,動員十萬兵馬來打,不就白費性命了嗎?”坐在首位的老者道。
“四叔,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是打仗死了,那也是命數到了,沒有命想這福分。怨不得別人。只要活著的時候吃得好穿的好,還能留下些錢財給后輩,這一輩子就算沒白活。聽說山吃的東西比咱們自己在家吃的不知要好多少倍呢,雖說不是頓頓有肉,可也是每天都有的。”
“要我說,咱們不如一起了梁山得了,也不用在這里整天日子過的緊巴巴,還要防范這些大賊小賊的勒索。到了山就沒人欺負咱們了。聽來送信送錢的小哥說山像咱們這樣普通百姓都有十好幾萬將近二十萬人了。”曲老三道。
“啊!怎么會這么多人?那山得有多大啊,才能放下這么多人!”老者感嘆道。
“單是梁山肯定是放不下的,不過因為咱們是家屬,那小哥也透露了一點,好像是山寨在海外有兩處基地,加起來的面積能京東一路的大小了。現在已經將百姓轉移了過去。每家每戶都分了一百畝的田地,還有耕牛,現在糧食都快要收了。而且前幾年是不收稅的。”曲老三又道。
“還有這好事?那咱們每家在這也有一二十畝地的,就不要了?”曲老大道。
“大哥啊,就是有這十畝地,你就能養活全家了么?各種稅扣下來,就連全家飽食都保證不了。這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家老大就是因為吃不飽才跑出去的。”曲老三嘆氣道。但凡能吃飽,誰會無緣無故的提著腦袋跑去落草啊。
周圍的年長族人聽了都是沉默了,是啊,在這干一輩子也就是維持個餓不死的地步,自己這輩子已經過了大半了,也沒什么念想了。可是總要為后輩想想啊。難道讓他們也像自己這樣一年一年的挨著?
再看那些年級輕輕的后生,聽到要威名赫赫的梁山,各個都是激動不已。他們也想像達良哥那樣,一個人就能讓全家都過不錯的生活。
一個年輕人張口激動的道:“三叔,你帶俺們去唄,俺們也不想過這種整天干活,卻吃不飽的憋屈日子了。”
曲老三并沒有回復他,這里還輪不到他們做主。
聽了情況,看了族人的臉色后,那被稱為四叔的老者嘆了口氣道:“老三家的,你先去給梁山的好漢們報個信吧,再問問情況,要是好漢收咱們這些老的老小的小的,就去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次被那些相州兵馬搜了個底朝天,就算勉強能挺過來,也起碼要挨兩年的餓。
這邊曲老三得了準信,立刻就帶著兩個后生尋路渡過了河,一路往大名府的方向過去。
傍晚時分到了府城,尋了執守的士卒,曲老三前躬身道:“這位小哥,我兒子也在咱們梁山當兵,能不能勞煩你叫他一聲!”
那位士卒聽了,趕緊扶起他,笑道:“大伯,你這么大歲數了,怎好向我躬身,我爹娘也是如你這般年級。既然是山寨的家屬,我自有義務進去通報。老伯你說一下你兒子所在的部隊或者番號吧!”
曲老三聽了,道:“俺兒子叫曲達良,俺也不知道什么番號,只知道他說在什么親衛營里。”
那士卒聽了,瞬間肅然起敬,要知道現在梁山就花榮有親衛營這個配置,別的人還都沒有。
“大伯你有個出息的兒子啊,親衛營的人,基本都是身強力壯,不畏艱險,作戰勇敢的勇士,就是普通的親衛要是出來,起碼也是軍頭起步,那些學的好的,沒準就是指揮使打底了。”隨后又道:“您在這等會,我這就去和我們頭說一下。”
不一會那士卒就回來了,道:“我們指揮使已經讓人進去通報了,只是要確認了才能讓您進去,還請見諒。”不過也是拿了把椅子過來給他坐著。
“多謝小哥了,我也不急!”曲老三接過椅子后道。
也就一刻鐘的光景,就見一騎快速的奔了過來,守門的士卒都認識親衛營的裝束,只是例行檢查了一番腰牌,就放行了。
等在外面的曲老三看到一個身穿青色勁裝,腰挎樸刀手拿長槍,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漢子正在東張西望。試探著喊了一聲:“良子?”
曲達良聽到后,往這邊看來頓時叫道:“爹,小二小三你們怎么來了?”
曲老三沒有回答,先是看了看他身穿著的衣服道:“老大啊,你這衣服看著是好看,可是他擋不了刀劍啊!”
“唉呀!爹這就是瞎操心了,在梁山我們親衛營的裝備是最好的,這是平常穿的,陣穿的是重達六十斤的重凱。那才是刀槍不入呢,等進城了我穿給你們看看。只是現在沒打仗,穿著豈不是空費力氣?”
“那就好,那就好!”
旁邊的曲小二和曲小三卻是羨慕的看著他道:“哥啊,你這一年變得太大了,不僅個子長了,人也精神了,穿的好,還學會騎馬了!怎么做到的?”
曲達良笑道:“這些都是山寨頭領們教的,至于個子,就是吃的好了,自然就長了。等一會我在給你們詳細說說。先說說你們怎么跑過來了?”
曲老三聽了,當下就將相州兵馬的作為給介紹了一遍。隨后又道:“我們這次就是來看看能不能也山。”
“山是沒問題的,只是此次投山的百姓都已經先行跟著朱軍師走了。而跟著我們一起又太危險了。這樣先去向寨主稟報再說吧。”曲達良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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