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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仇悆入甕

  清晨,水泊北岸碼頭處,花榮正在送行去海外輪換駐守的軍隊。當然還有個不知道什么狀況的仇悆。

  說起來仇悆在山上并沒有被限制自由,只是有兩個士兵跟著。只要不下島,你愛上哪就去哪。

  也正是在山上轉悠了幾天,讓他深深的感覺到了這伙賊人的強大,不說那些馬步軍悍將,就說這梁山的水軍都要比朝廷水師要強大不少。有他們守護著這里,朝廷想要剿滅這伙賊寇就很難了。

  今天仇悆吃了早飯后就被通知要隨船去一個地方。他自從落入賊手后,連死都不怕,自然也不會怕了坐趟船,不言不語的跟著前來通知的士兵到了碼頭。

  站在碼頭上仇悆才知道并不只是自己要去,同行的還有一營馬軍一營步軍,外加兩營的水軍,并且還有三千多拖家帶口的百姓。

  這就讓他疑惑了,你說軍隊出動還能說是出去劫掠,可你們帶著百姓一起是什么意思?難道要讓百姓打頭陣做炮灰么?

  想到這里的仇悆只覺得一股憤怒之氣直沖腦門,瞅著那小李廣花榮就在碼頭上站著,正和一位頭領說著什么。也顧不得什么了,趁守著的士卒不備,直接搶身沖了過去。

  正在和花榮說話的李云見了,立刻抽刀擋在了花榮的身前,刀刃對著他,大有你在往前沖就一刀劈死你的架勢。

  好在仇悆還沒被憤怒沖昏頭腦,及時的站住了腳步,只是一邊撥擋著前來拿他的士卒,一邊的大聲質問花榮道:“你們帶這么多的百姓出行,莫不是要害他們性命?”

  花榮聽了他這問話,才知道這自從上山后就一直很老實的仇縣丞為什么突然發起狂來了。只見花榮抬手揮了揮,讓士卒放開了他,道:“仇縣丞好歹也是被索超將軍稱為好官清官的人才,難道不知道沒有調查清楚就沒有發言權的道理么?難道以前你做縣丞時都是靠主觀臆想判事斷案的?”

  仇悆聽了仍然冷著臉道:“你敢說帶著百姓一起行動,不是要讓他們做炮灰的?”說到底他還是想像不到一伙賊寇招攬這些只能吃飯卻不能打仗的普通百姓做什么,難道山上的糧食多的吃不完了么?從古到今山賊草寇俱都是只要青壯,不要老幼的。就是因為不事生產。沒有那么多的糧食養活這么多人。

  “那咱們不妨打個賭怎么樣?”花榮有了興趣,開口笑道。

  仇悆正在質問的情緒中,不妨這賊首卻不在意,還有心情和自己打賭,不過他也不想輸了氣勢,“賭什么?”

  “你不是說我梁山要害他們么?就賭我們是不是要拿這些百姓做炮灰,敢不敢?”花榮道。

  “哼!仇某從不賭博!”

  “那就是說仇縣丞不敢了,那你還過來質問什么?連賭一把的勇氣都沒有,那你什么資格替他們出頭?”花榮又道。

  “你!好,賭就賭!賭注是什么?”仇悆被花榮問住,咬牙說道。

  “賭注就是我要是輸了,就放仇縣丞下山,我要是贏了,仇縣丞就替我們梁山做事,怎么樣?”花榮臉露笑容道。

  “哼!我是不會替賊人做事的!”仇悆不屑的開口道,隨后也許是覺得自己上山后也沒遭到什么為難,又道:“花寨主,想你也算是累世將門之后了,從唐時家里就累代從軍,自然不會不知道哪有山賊草寇能有好下場的?就算想起事,可從古至今也就只有漢高祖劉邦算是靠農民起義成功的。可就算當初漢高祖,也是先做的秦臣,后又靠楚國霸王和諸多統帥地方的大將先后起事,將秦朝打廢了,才有機可趁的。”

  “而現在大宋承平日久,百姓安居,律法可不苛刻,正是盛世場景。不可能形成秦失其鹿,天下共逐的場面的。所以花寨主還是早早打算招安吧。想必朝廷定會了解其情,重新接納你的。”

  “哈哈!”花榮聽了大笑道:“沒想到仇縣丞對花某還挺了解的啊,只是你也沒了解清楚現在大宋的情況,現在天下就是蔡京都不敢說是盛世,你雖只在大名府周圍轉悠,可應該也知道南方花石綱,北面括田所給百姓們造成了多大的災難吧。要真的是太平盛世,為何還還會有這么多的百姓自愿跟隨上山來依附我們你口中的賊人?”

  “現在說什么大話你也不會相信,只是說這次的賭注你接不接吧。我們不止不讓百姓們做炮灰,還能讓他們生活的很好。敢不敢賭?”花榮加大籌碼接著問道。

  仇悆哪里不知道現在天下的情況,只是這幾日觀察到的梁山情況,就讓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感覺朝廷若是要剿滅這股匪盜,怕是要下死力氣,這還是政治清明的情況下,可現在朝堂是誰做主,他心中明鏡一般,一股無力感由心而生。

  故而剛才一番話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言語說動他們接受招安,用最省事的辦法除去此大患,只是被花榮一語道破,當下只是默然無語。

  心想不如就看看這些賊寇到底有什么本事來安置百姓,沉默片刻道:“要是貴寨能妥善安置了百姓,就是為你們所用又有何妨?”

  “好!那就一言為定,要是仇縣丞對于百姓的安置有什么不滿意的,大可提出來。現在就請仇縣丞上船吧。”花榮心道你只要敢賭,就不怕你反悔。

  看著仇悆上了阮小七的船后,花榮又拉著李云和他說著濟州島上的治安之事,這次除了有幾十個輕微傷殘的士卒隨著他一起去往濟州島維持治安外,還需要他到了那里自行招募一些百姓參與其中。

  “兄弟到了濟州島和王倫兄弟一起在招募一些差役,盡快培養出一批熟手來,倭國那里也是需要的。另外有什么處理不了的事情就和駐軍多聯系。”花榮囑咐道。對于李云花榮是比較放心的,以前在沂水縣做公時就沒有不良記錄,頗為嚴于律己潔身自好。加之平常也不飲酒,武藝不錯,正是維持治安的最佳人選。

  “哥哥放心,小弟會安排好的。”李云也是很感激花榮的信任,當時在聚義廳說到濟州島管理治安人選時,花榮極其堅定的就點了自己的名字。也算是替他在山寨里揚了一次名。讓在山寨行事低調的他,存在感加深了不少。

  “兄弟的性子還是太內斂了些,大家都是一個山寨肝膽相照的兄弟,到了濟州島多和其他的頭領聯絡聯絡感情,別總是有什么事情就悶在心里。”花榮又道。

  “我盡量吧,只是小弟就是這么個不討人喜歡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們處的上來。”李云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討喜,在山上也就和徒弟朱富的交流多些,平時沒什么事就是悶在家里獨自練武,弄得好多人都忘了還有他這么一號人了。

  “兄弟就是太少和人交流了,多說說話就好了。行了,你也去準備吧,馬上就要開船了。”花榮對著他道。

  此時身在阮小七船上的仇悆也是沒閑著,只見他拉著一個剛上船憨厚老漢問道:“老鄉,你們這千里迢迢的從大名府來到水泊梁山投靠強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被問話的是一位五十歲的男子,他見問話之人身穿一身儒士衣服,一看那個氣度就是個有身份的人,也就吐露實情道:“這位先生,咱們在家里實在是過不下去了。租子那么高,我家里人又多,哪里吃得飽?這不正好遇上梁山上的大王們,待我們親如父母不說,還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們,這不,又許給我們每戶百畝田地,你說我們來不來?”

  仇悆被反問得無話可說,半天才道:“那你們就沒想過這梁山一共才多大的地方,哪有這么多田地分給你們,我看山上怕不是有好幾萬人了?一家一百畝,就要幾百萬畝田地,天下哪里還有這樣的地方?”

  “那老漢就不知道了,只是想俺們從大名府這一路上吃了他們那么多糧食,他們哪里收過我們一文錢,就憑這個,我信他們!我這些天吃得糧食,怎么也有百十斤了,想想我們大名府出來的可是七八萬人,這些天吃了人家多少糧食!?哄我們?梁山泊的大王們用的著這般費力嗎?”這老漢反問道。

  “老鄉,切莫因為眼前這些小利送了身家姓命!梁山泊哪里來的土地,還不是占的大宋王土?眼前梁山看似強大,只等朝廷大軍一到,頓時做鳥獸散,到時候你該怎么辦?你們可想清楚了?”仇悆苦口婆心的勸道。

  “朝廷朝廷,我們全家人餓得要死的時候,朝廷甚么時候出來管過?哦,現在梁山上的大王要給我們分土地了,朝廷倒是出來管了?我不管!誰要動梁山大王們分給我們的土地,我便提起鋤頭跟他干!”這老漢頗為激動的道:“再說要我看朝廷的軍馬也就是那么回事,就像這次好幾萬人過來圍剿,還不是被大王們殺的死的死降的降?我看你莫不是朝廷派來的奸細,竟在這里蠱惑人心!”

  說著就對著船沿處的梁山士兵大聲喊道:“小哥,這里有個朝廷的奸細,快來將他抓起來。”

  阮小七一直在注意著仇悆,這時聽到老漢的喊聲,走了過來對著他笑道:“老伯先去船艙休息吧!這人不是奸細,以后沒準還是管理你們的官員呢。”

  老漢知道這是山上的大王,知道他不會哄騙自己,知道自己恐怕弄錯了,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著士兵去了船艙。

  阮小七看著仇悆笑道:“仇縣丞還是安心坐著吧,就是有哥哥的吩咐不可為難你,可你也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蠱惑人心啊。要是有哪個兄弟沒控制住脾氣,弄出什么事情來,那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哼!”仇悆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只也是安靜了下來。

  “頭領,要不要小的去給他點苦頭嘗嘗?”有水軍士卒問道。

  “你是閑的沒事做是吧!去去去,去將那些能移動的東西都給我綁好了。”阮小七笑罵道。

  “嘿嘿,小的就是看不慣他那種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樣子。”見阮小七瞪眼過來,連忙慫道:“小的這就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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