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在帶人拿下濟州和襲慶府后,并沒有接到其它幾路的求援信,也就沒有多此一舉的過去幫忙。
只是讓孫安和韓世忠帶隊出發去將齊州拿下來,就帶著剩下的人啟程回山了。因為東京傳來消息,趙宋朝廷又派人過來了。
就說宿元景宿太尉帶著一百護衛,從東京汴梁出發,一路上也沒耽擱,直奔梁山而來。不過剛行不遠就聽到了梁山那里天降石碑的事情,當時就覺得不好,心想這梁山是要搞事情啊。果然行到濮州之時就聽到梁山正在四下出擊,攻州占府的消息。
一個隨行的張虞候道:“太尉,既然這梁山也已經反了,咱們就沒必要再去宣旨了吧。加上前面兩次他們都是沒有接受招安,顯然是鐵了心要反的。咱們去了怕是也是自取其辱!”
宿太尉道:“就是他們反了,咱們才要去,而且還要快點去。”
“呃,這是為什么,直接派兵來剿不就好了么?”張虞候問道。
“唉!”宿太尉嘆了一口氣道:“可是現在朝廷哪里還有兵馬能過來鎮壓他們啊。如今除了留守地方和防備西夏遼國的兵力外,其它能調的軍馬,都已經派出去了,京城內就只剩下五萬士卒,防守一個諾大的汴梁城都不夠呢,怎么可能還會派兵馬過來攻打梁山。而且上次高太尉帶了十多萬軍隊,還是水路俱全的,都被梁山打滅了。就是現在將東京城里的五萬兵馬都派過來,也不會有什么作為的。”
“小的只是覺得咱們央央一個大國,卻要三番五次的過來上桿子招安一伙賊寇,心中憋屈,不忿罷了。”張虞候道。
“就是憋屈也給我忍著,到了梁山可不要給我惹事,要是敢特意的破壞這次的事情,到時回京后誰也保不了你。咱們這次只求他們不往西進就好了,要知道梁山距離京師不遠,再往西進就要打到汴梁了。到時候兵臨城下,官家肯定要是治罪的。所以我不管你有沒有收到別人的指示,這次是一定要成功的,不然的話,后果你自己想吧。”宿太尉提前打了預防針。
“哪里有人給小人指示,只是隨口一問,這一路上小人定會聽候太尉的吩咐。”張虞候訕笑道。
“沒有最好!你不能總看眼前的利益,也要為自己以后要承擔的后果負責。這次咱們只要能用一個官職,就保的一方沒有戰事的話,就是大功一件。等平定了境內的幾處起義后,再集中精力對付梁山就要從容多了。”宿太尉道。
“小人省的了。”張虞候道。
不兩日,一行人知道了濟州被破,去了州城也沒什么用處,是以到了李家道口。柴進朱貴早就得了消息,帶人出來遠遠的接著了,后面跟著史文恭一營得人馬早在等候。
只見這一對人馬打著兩面御旗,抬著大小物品,迤邐而來。有金牌一百面,銀牌一百面,紅錦一百匹,綠錦一百匹,黃封御酒一百瓶。
“太尉此來何意?”寒暄幾句,柴進不欲糾纏,當先問道。
“只為此次陛下親自手書詔書,特來宣旨!”宿太尉道。
“哈哈!太尉一路上不曾聽聞,星宿下凡,天罡地煞,各神天君么?我們已經舉旗,如何還能聽那昏君旨意?”朱貴大笑道。
“話不能這么說,但凡事情都是可以換個角度看的,都是可以求存同異的。只是你二位能做主嗎?還是見了貴寨之主花榮再說吧!”宿太尉反擊道。
“如此太尉請上山吧,只是我家哥哥現在不在山上,還要等待幾日才能回山。”這種事情他們兩人當然是不會也不能做主的,柴進邀請宿太尉上山住宿等候。
“既然貴寨主不在山上,那我們也不便上山,就在周圍找個地方住下吧!”宿太尉拒絕道,他還是想要提朝廷保存點顏面的,哪能還沒宣旨就到賊窩休息。
只是朱貴卻不打算給他面子,開口道:“太尉看來是不愿意到我們山上啊,只是,現在這梁山周圍的州府,都已在我梁山的掌控之下,除非你們退回濮州去,不然與上山也是沒什么區別的,只是我們哥哥回山時,卻是不會去那么遠找太尉的。”
這前來宣召,哪有沒見著正主就往回退的道理。宿太尉也是有些進退兩難,思考半天,道:“我們就在這鄆城縣找個客棧住下吧,只是貴寨主回來時,還要他過來相見!”
當下兩邊分開,柴進朱貴也沒有要強留下他們的意思,不光是已經知道了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原因,還有兩方相交,不殺來使的規矩。但凡是規矩都是有其道理的,最好不要隨意的破壞,讓人看輕了事小,再沒人愿意來往才是大事。
前往鄆城縣的路上,張虞侯道:“太尉,這賊首不在山上,定然是帶兵攻略州府去了,咱們現在是不是有點太上桿子了啊!”
“這也沒辦法,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還是消停的等著吧!”宿太尉道。
一行人到了鄆城縣,縣令時文斌出郭迎接入城,宿太尉得知鄆城還沒被梁山攻破過,也就在館驛中安下。時文斌又設宴接風酒。
席間稟道:“朝廷頒詔來招安,已是二次,蓋因不得其人,誤了國家大事!”
宿太尉乃言說道:“天子近聞梁山泊一伙,以義為主,不害良民,口稱替天行道,今差下官捧到天子御筆親書丹詔,并金牌一百面,銀牌一百面,紅錦一百匹,綠錦一百匹,黃封御酒一百瓶。來此下召,禮物輕否?”
時文斌道:“下官觀之。這水泊梁山的人是斷然不會接受招安的,現在又是公然攻打起了京東各處州府,太尉此行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唉!這次陛下可是帶著誠意的,不僅官職比上兩次許的大的多了,而且權利也大得多了。能不能成就看對方腦子清不清楚了。”宿太尉道。
在宿太尉見過了柴進兩天之后,花榮也是帶隊回到了梁山。聽了柴進和朱貴的稟報,結合東京樂和等人先行送回來的消息,花榮笑道:“這趙宋朝廷看來是真的沒有兵力應付咱們了,竟然會許了兵馬大元帥,開府儀同三司的官職。都不顧兵權外放了。”
吳用也是笑道:“哥哥這次不妨答應了他們,這對于咱們也是有利的,咱們占據了京東后,也是需要時間消化的,打穩根基后才好再進一步。”
“以咱們山寨在這京東地界的聲望,哪里還用得著消化,咱們的行事作風,百姓都是知道的。這下納入咱們的統治之下,不會出現什么矛盾的。”朱貴出言道。
“話不能這么說,治理地方和咱們原先可是不同,要注意的地方很多,雞毛蒜皮的小事多不勝數。再說咱們對于倭國的占領也要提上日程了,不然總是要防備著他們。以小生看來咱們攻打倭國最好就是全部占領下來,再移民過去混居,同化其國民,以斷了他們的念想。”吳用道。
柴進也是道:“小弟也是覺得這次是個不錯的機會,兵馬大元帥開府的特權就相當于京東地界咱們說算了,也有了一個合適的名目。自古能夠改朝換代成功的,都不是單純的庶民,提前頭上都是有上一代朝廷官職在身的。咱們真好趁著這次機會,以朝廷官員之名,行農民起義之實。也可以讓趙宋朝廷和其他三方相互消耗實力,咱們最后再出來收拾殘局,一舉定鼎天下。”
“只是他們三方能頂住朝廷的圍剿么?小弟已經收到了零散的消息,江南摩尼教正在攻取杭州,應該不日就能取下。只是那摩尼教的兵馬和田虎王慶的人沒什么不同,都是一些百姓拿著木棍鋤頭的靠人數取勝,和咱們這種正規軍隊根本沒法比,而且西軍也快要開赴到江南了,就怕到時候他們頂不住,迅速潰敗。北方的田虎還好一些,只是一萬的京師禁軍和河東河北地區的五萬兵馬在與之周旋,只要謹慎一些,打個一年半載的也不在話下。王慶那里的進攻趨勢稍微緩解了,種師道到底有幾把刷子,在淮西一代復制了對付西夏的策略,守的嚴密,只等川軍一到就要反攻了。”朱貴將這些日子收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花榮考慮了一下后,道:“咱們先應了朝廷這次的官職,答應他們一年之內不往西進攻,專心拿下倭國全境再說。至于方臘田虎和王慶三方,咱們可以以支援他們兵器盔甲的方式幫忙,咱們已經拿下了萊蕪監和監內的眾多鐵匠,只要環境安穩,生產兵器不成問題。有了咱們提供的幫助,他們應該不會那么快的敗亡的。”
“明日去見見這位宿太尉吧!”
“那小弟現在就去通知他們,讓他們有個準備。”朱貴應聲道。
次日,花榮帶著山寨眾頭領乘坐阮小二的船,到了岸邊,阮小二一營留在湖中以應不測,花榮等人帶著王進營武松營魯智深營,到了鄆城縣城下。
那城墻之上,宿太尉知道這些強人不會準備什么東西,是以自己準備了。只見東城門外,設下三個香案,上面青煙裊裊,下面還有撒花使者,鼓樂使者忙活著。
花榮看了一會,策馬上前對著城上的宿太尉等人道:“梁山花榮在此,太尉有什么話就說,有詔書就讀吧!”
宿太尉見說也不拖沓,他也不覺得和這些沒什么交情的強人有什么好說的,當下讓人取來了詔書,大聲讀道:
制曰:朕自即位以來,用仁義以治天下,公賞罰以定干戈,求賢未嘗少怠,愛民如恐不及,遐邇赤子,咸知朕心。切念花榮等,素懷仁義,不施暴虐,深的民心。雖有犯科,各有所由,察其衷情,深可憐憫。今特差殿前太尉宿元景,捧詔書親到梁山水泊,將花榮等大小人員所犯罪惡,盡行赦免。給金牌一百面,銀牌一百面,紅錦一百匹,綠錦一百匹,黃封御酒一百瓶。特許花榮就任京東路兵馬大元帥之職,允其開府。詔書到日,不可再行兵戈,故茲詔赦,想宜悉知。
宣和二年春四月一日詔示。
讀完之后,宿太尉看著城下的梁山眾人道:“既聽了圣意,為何還不下馬領旨!”
這邊魯智深喝道:“哪來這么多事,既然是來宣讀的,為何不將詔書出城遞上!”
宿太尉聽了,也是無奈,讓人將詔書送了下去。
花榮拿起來,看了看后道:“太尉回去告訴那趙佶,就說我梁山接了這職位了,近一兩年一會出京東往西走的,讓他放心吧!”
說完,命人收了詔書,喝了一句:“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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