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蒙蒙亮路西德就出發了,前往約定好的地方集合。
這是康斯頓的南門,他之前從沒有來過的地方。
離南門集合點不遠處,是類似跳蚤市場一樣的集市,亂七八糟擺放著的地攤、推著小車的各種小販,都讓路過的路西德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熱鬧感。
“新鮮的黑麥面包啦……”
“剛出爐的迪西餡餅……”
“瞧一瞧看一看啦!”
趁著等人的功夫,他遠遠的看了一眼。
集市上吆喝的人不少,但真正購買的卻寥寥無幾。
戰爭過后的康斯頓,不可避免地蕭條了不少。
搖了搖頭,他不再關注這些,而是轉頭看向另一邊。
集合點處已經有零星幾個傭兵打扮的人在那里等候了,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皺了皺眉,他覺得事情有點超乎他想象的感覺。
“搞這么大陣仗?”
卷毛狒狒撇了撇嘴。
隨著時間的推移,前來集合的傭兵也越來越多。
他們帶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武器,給人一種土匪流寇的既視感。
蒙著臉的卷毛狒狒眉間的皺紋也越來越深:
“魔女教派這是要搞什么事情……?”
如此大的規模,超乎了他的想象。
又過了一會,一隊護衛著一輛馬車的隊伍緩緩到來。
十幾個裝備精良的騎士,緊緊拱衛著隊伍中央的兩輛馬車。
馬車駛過碎石鋪就的路,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行駛著,后邊的那輛馬車上也不知道搭載了什么東西,車廂四處全用了厚實的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像粽子似的。
而前邊馬車上,坐著一個有些發福的胖子,赫然是昨晚上的那位“管家大人”。
看著他時不時有些別扭的表情,卷毛狒狒就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車隊行駛到南門附近,那個胖乎乎的管家下了馬車,邁著有些扭捏的怪異步伐,走到了集合點處。
一些按捺不住的傭兵們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對他發出疑問。
隨著那位“管家”有些尖利的咆哮聲響起,路西德這才清楚了這次不同尋常“委托”的內容。
從表面上來看,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護送任務。
但這前來集合的傭兵數量,卻為這“普通”打上了一個問號。
簡單的任務,可不會勞師動眾找這么多人過來。
況且萊格斯領離康斯頓也不算太遠,有必要驚動這么多人嗎?
看這個架勢,怕不是吧整個康斯頓的傭兵們都找過來了吧?
這個任務,明顯不同尋常!
傭兵中隱隱有些騷亂,經驗豐富的傭兵們自然看得出來這趟任務的不同尋常。
但豐厚的傭金,還是讓他們中的大多數選擇了鋌而走險。
心里起了幾分警惕,跟隨著傭兵們的隊伍,路西德踏上了這趟“護衛”任務的路途。
就這樣,一大幫子傭兵們跟隨著騎士隊伍們出發了,向著所謂的萊格斯領前行著。
出了城后,騎士們護衛著的車隊開始向西邊進發。
路西德不由得皺起了眉,他十分肯定,這并不是往萊格斯領的方向。
西邊,是霍納奇斯山脈的方向。
而更西邊,則是因蒂斯共和國!
隊伍中的傭兵們,也明顯發現了方向的不對勁,一時間傭兵隊伍開始騷亂了起來。
那位行動很是別扭的“管家”又出來了,尖著嗓子解釋道:
“相信你們也發現了,任務的目標并不是萊格斯領,這都是為了保密的原因!”
“我們真正的目標,其實是因蒂斯!在那邊有我們的人接應,你們大可放心!”
見傭兵們些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就萊格斯領那一點距離,我犯得著花10鎊雇傭你們這些渣子?”
“告訴你們,現在想退出去已經晚了!繼續完成這趟任務,你們就可以得到15鎊!有不同意的嗎?”
傭兵們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看,終究還是沒有人站出來反對的。
其實出來干這行的大都有刀頭舔血的覺悟,大多也不是什么良善好市民。
要是真的按之前所說的那樣只是去萊格斯領,他們反而覺得里面有什么不對勁的原因。
但現在的這一番解釋反而讓他們覺得合理起來了。
這樣的難度,確實也對得起15鎊這個價格。
于是在經過了一小會的騷亂后,有些臃腫的隊伍繼續向西緩緩前行。
“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卷毛狒狒微微瞇起了眼,此刻的他,開始好奇起了那馬車上搭載的到底是什么。
魔女教派與因蒂斯有勾結這是他早就猜到的事情,但馬車上的到底是什么呢?
路西德心里疑惑極了,恨不得馬上過去一探究竟。
車隊行駛得并不快,從早晨出發,斷斷續續地前行著,直到日暮西斜,也還沒抵達目的地。
看著已經暗淡下來的天色,時不時浮現扭曲表情的“管家大人”發出了扎營休息的指令。
不一會兒,臃腫的隊伍停了下來,傭兵們三五成群地扎起了堆,議論了起來。
而獨自一人的路西德也不想和這些傭兵摻和這一起,尋了棵地處偏僻一些的樹躺在了樹下。
不一會,夜幕悄無聲息地降臨了,寥寥幾個比較大的傭兵團架起了帳篷,而其他的傭兵們則像路西德一樣,隨便找了棵樹就躺地上了。
夜越來越深,有些邪異的緋紅之月慢慢的爬上了天中。
仗著夜幕的遮掩,呆在樹下的卷毛狒狒行動了起來。
他的身形悄然隱沒于夜色中,向那輛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馬車方向溜了過去。
此時已是深夜,但在馬車邊上卻仍然有幾位全副武裝的騎士輪流巡守著。
卷毛狒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暗道:
“我倒要看看,這馬車上藏著什么秘密……”
可在這些騎士們的嚴密保護之下,卷毛狒狒實在沒有下手的機會。
這些騎士們頗為盡責地來回巡視,沒有任何的死角。
看著這些騎士,卷毛狒狒微微皺起了眉。
旋即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眉間也舒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