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特蘭街36號2樓。
被清理出來了的隊長辦公室內。
褐發灰眸的鄧恩輕抿了一口咖啡,笑著說道:
“路西德小姐,想必這些天來……您應該也對我們有了些許了解。”
經過一系列的折騰,堆積如山的錢幣已然被轉移走了,只是或多或少的在佐特蘭街36號各處留下了一些痕跡。
而在確認這些錢幣危險性,以及后續處理的時候,“黑荊棘安保公司”眾人們或多或少的暴露了些許“超凡”的表現。
“嗯……”
路西德略有些猶豫,但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眸光閃爍,她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漸漸的,她卻低下了頭,將目光轉移到了略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板。
這是為了掩飾她褐色眸子里的心虛。
“咯吱……”
剛修好的椅子并不太穩當,發出了一聲略有些刺耳的剮蹭聲。
鄧恩皺了皺眉,深深的看了一眼對面黑發褐瞳的少女,平靜的說道:
“你可以選擇簽署一份保密協議,亦或者……”
“我……”
沒等他說完,路西德就猛的抬起了頭,臉上閃過一抹躍躍欲試之色。
恢復了些許記憶的她,并不想呆在廷根,而是萌生了返回特里爾的念頭。
找尋“遺失”的記憶,才是路西德最想要做的事情。
相對而言,她覺得自己恢復記憶的契機更有可能是在剛蘇醒時候的地方。
但旋即她卻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訕訕的閉上了嘴。
鄧恩灰眸仿佛更加深邃了,意味深長的對她打量了一番,旋即慢悠悠的輕笑道:
“看來查特斯小姐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啊……”
路西德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發虛,心下自我安慰了起來:
“我也是超凡者,我不怕他……”
抿了抿嘴,她再度低下了頭,有些不安的低聲道:
“呃,我并不想……”
鄧恩把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隨即把已然空空如也了的杯子放回了桌面,語氣略有些飄忽不定的說:
“您可能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海納斯.凡森特先生已然因心臟病發作而去世了……”
路西德一怔,眼神中不由得泛起了濃郁得化不開的驚疑之色。
雖說與自己這位“老師”相識不久,但要說完全沒有任何感覺,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從扶手椅上站了起來,路西德盯著鄧恩深邃的灰色眸子,厲聲質問道。
不著痕跡的摸了下鼻子,鄧恩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旋即便輕聲將這件事情的前后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而與此同時,他也悄然的觀察著路西德的表情、反應。
而隨著他的敘述,少女臉上驚疑不定的神色越發強烈,似乎失去力氣了一樣,重新坐回到了扶手椅上。
眸子里閃過一絲精光,鄧恩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我們懷疑,海納斯.凡森特先生很有可能與一個“邪教”組織有所關聯……”
頓了頓,他直勾勾的盯著路西德說:
“所以,基于各方面的考慮,我覺得有必要對您進行適當的保護。”
“啊……?”
路西德一怔,旋即臉色復雜的點了點頭。
但此刻她的內心,卻遠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
鄧恩斂起了臉上的笑意,略顯嚴肅的正色問道:
“您的信仰是什么?”
見皺起了眉的路西德,他笑著作出了解釋:
“我們只負責保護女神的信徒。”
眼神微動,路西德略有些中氣不足的答道:
“我正是女神的信徒。”
“哦……?”
鄧恩滄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訝異,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路西德不由得有些心虛,再度默默地低下了頭。
看著她的舉動,鄧恩臉上的疑惑一閃而逝,但卻并沒有深究,而是話鋒一轉的介紹起了“值夜者”。
“再次認識一下,我是“值夜者”,鄧恩·史密斯。”
“……總而言之,我們“值夜者”,就是這么一支隸屬于黑夜女神教會的超凡者組織……”
許久后,他終于結束了介紹。
“愿女神庇佑你。”
鄧恩在胸前點了四下,勾勒出緋紅之月的“形狀”。
“贊美女神。”路西德想了想,學著他的樣子,回以同樣的動作。
許久后,臉色木然的路西德離開了佐特蘭街36號。
盡管鄧恩再度邀請她加入“值夜者”,成為一名文職人員,但想了想后,她還是拒絕了。
這些天,路西德一直寄住在凡森特家中,跟隨他學習占卜以及神秘學上的各種知識。
而由于海納斯.凡森特的死亡,她再一次無家可歸了。
不過與之前不同,加入了“占卜師俱樂部”的路西德這些天來得益于凡森特的名氣,以及顏值的加成,倒是通過占卜積攢了一小筆財富。
再加上回想起來的奇異“鈔能力”,故而她并沒有太多錢財方面的壓力。
“唉,去租一所房子吧……”
嘆了口氣,她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茫然。
老實說,對于現在的廷根,路西德并不太熟悉。
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道路,她決定以占卜來判斷到底要去哪里租房子。
但就在這時,她心頭卻忽然泛起了一個念頭。
“到凡森特家中取一下行李吧。”
這個念頭冒出得頗為突兀,但卻又很是合理,就像是自然而然的思索一樣。
眨了眨眼,路西德轉了個身,朝海納斯.凡森特家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凡森特的家中,也迎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不速之客。
只見他環顧四周后,悄然從后門旁邊的一扇半開著的窗戶中摸了進去。
但鬼鬼祟祟的人卻并不止他一個,在“渾然不覺”的路西德身后,更是悄然的跟隨著一行行蹤詭秘的人影。
不多時,路西德來到了海納斯.凡森特家中,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砰!”
一道輕微的碰撞聲從樓上傳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但還不待她有所反應,另一個低沉而舒緩的吟唱聲卻幾乎同時傳來:
“啊,恐懼的威脅,緋紅的希冀!
起碼一事是真:此生飛逝。
一事是真啊,其余皆謊,
花開一度后將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