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街4號。
透過凸肚窗,一縷陽光鉆進了臥室。
而睡眼朦朧的路西德,也慢慢的從夢境中醒來。
“馬修莫納漢”……
悵然若失的喃喃著,她忽然的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自己面臨的問題,很有可能并不僅僅只是失憶那么簡單。
其實早在之前的時候,路西德就模模糊糊的有類似的感覺,但卻都有意無意的被她“選擇性忽略”了。
這大概或許就是僥幸心理吧。
眸光閃爍,她從床頭柜處取來昨晚上那枚金幣,打算以占卜來一窺究竟。
“接下來的占卜會順利……”
默念占卜詞,路西德拋起了手中的金鎊。
“嘣!”
隨著這枚金光閃閃的硬幣被拋起,她的思緒也隨之開始了運轉。
“馬修莫納漢”這個名字無疑是一條很關鍵的線索。
“啪”。
經過前兩次的教訓,路西德這一次吸取了教訓,準確無誤的接住了下落的金鎊。
舔了舔因為剛起來而顯得些干燥的嘴唇,她眼中閃過了些許期待與畏懼。
目光向下,映入眼簾的是一枚精美且有分量的硬幣,金光閃閃的頗顯精致。
它此刻靜靜地躺在路西德的手中……背面朝上。
“咦……”
挑了挑眉,她眼中閃過一抹驚疑不定。
不過抬頭看了看時鐘后,卻又有些恍然。
這個時候,差不多也到了與克萊恩約好了的時間。
根據與鄧恩的“約定”,在最近一段日子里,路西德都必須得處于“值夜者”的保護之下。
以這位“值夜者”隊小隊隊長的話來說,這是一種對她的“保護”,以防備有可能存在的邪教徒。
但很顯然,這種“防備”針對的,并不僅僅只是邪教徒……
扯了扯嘴角,路西德放好手中金鎊,努力掙脫了被窩的“封印”,從床上站了起來。
片刻后,收拾妥當了的她,就與克萊恩在樓下碰面了。
但這位黑發褐瞳,有著濃郁書卷氣息的“值夜者”先生,看起來的狀態卻并不太妙。
只見他眼圈略顯浮腫,似乎有些睡眠不足的模樣。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
挑了挑眉,路西德好奇的關切道:
“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昨晚上上夜班……呃,有點,嗯,睡眠不足。”
克萊恩眼神幽深的看了她一眼,略顯猶豫的作出了回答。
“哦……”
眸光閃爍,路西德隱隱覺得他話里有些不太自然的感覺,但也并沒有深究。
她此刻的談興不高,滿腦子全是“馬修莫納漢”。
“得想想辦法開溜才行……”
用眼角余光打量著精神略顯萎靡的克萊恩,路西德暗自打定了主意。
想辦法溜號,趁機占卜關于“馬修莫納漢”的相關信息!
就這樣,兩人沒再多言,如之前一樣,默默地登上了公共馬車。
但車上映入眼簾的所見,卻讓路西德瞳孔微縮。
這是一位氣質溫文的圓臉少女。
她同樣身穿黑裙,眼睛細長,容貌甜美,柔順的黑色長發如綢緞般光滑整齊,頗為引人注目。
“咦……”
微不可察的縮了縮脖子,路西德眸子里閃過一絲心虛。
熟人啊!
并不知道被“教唆”過的她,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這位圓臉的少女。
畢竟以“教唆”打發人家去看了一下午的“狗拿耗子”,說起來也還是怪怪的。
低下頭,路西德盯著公共馬車車廂的木質地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她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早在剛上馬車的時候,她就已經被發現了。
特莉絲現在有點方。
看著這位比自己還要美麗許多的少女,她扯了扯嘴角,身體不由得有些僵硬。
“該死,怎么會在這里遇到她!”
細長的眼睛里露出些許慌亂,特莉絲不動聲色的把手伸進了裙子里的口袋,握住了一面鏡子的細柄,下意識的想要逃離這里。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改變了主意。
只見這位同序列的“魔女”竟低下了頭,一副心虛慌亂的表現。
“這里面有蹊蹺!”
眸光閃爍,特莉絲看了一眼頗有書卷氣息的克萊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以經過縝密的推理,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位顯然比自己序列更高的“魔女”之所以有這么反常的舉動,極有可能是在扮演消化魔藥!”
扯了扯嘴角,特莉絲瞳孔中掠過一絲抗拒,甚至雙手都有些顫抖。
““魔女”后續的“消化”,是要經歷“那種”事情的嗎……?”
臉色有些難看,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在路西德與克萊恩坐穩了之后,公共馬車便再度“噠噠噠”的開始了行駛。
略顯顛簸的馬車上,路西德低著頭,全然不去看就坐在對面的圓臉少女。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一舉動卻更讓特莉絲確定了她心中的推理。
“果然是這樣!”
眼中精光一閃,她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看著低頭躲閃的路西德,特莉絲繼續推理了下去:
“根據之前她只是小懲大誡讓我去看“狗拿耗子”的舉動來看,她應該對自己并沒有太大的惡意……”
“這說明了她很有可能也是教派里的一份子。”
“而又根據她剛剛躲躲閃閃的表現,可以推斷出另外幾點。”
“她很有可能在“消化”魔藥,而魔藥的消化與男性有關……”
迅速的抬頭瞥了一眼克萊恩的表情,特莉絲在心里又補充了一點:
“而她此刻的男伴應該是不清楚她身份的……嘖嘖嘖。”
想到這里,特莉絲眼中閃過了一道有些駭人的亮光。
或許……可以以這一點作為籌碼,用以要挾呢?
眼神微動,她暗自思量了起來。
而另一邊,渾身不自在的路西德也同樣的在暗自盤算著。
此刻的她,心中頗有一種火燒眉毛迫切感。
這是關于找回記憶的迫切感。
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克萊恩,路西德腦海里冒出了一個想法:
“如果我現在假裝“走親戚”,可不可以順利的溜之大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