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路西德望著窗外的霧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調香師”事件,看來遠沒有想象的中那么簡單啊,甚至可以說是疑點重重。
“原始月亮”信徒們,為什么要對一個“調香師”下手?
根據路西德夢中所見的“祭祀”來看,那些“祭品”大都會選擇相對弱勢的群體。
邪教徒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趨吉避兇的。
很顯然,富有的且稀少的“調香師”,是不在此列的。
那為什么,“原始月亮”的信徒會對他下手呢?
這不神秘學。
之所以邪教徒們愛以底層貧民作“祭品”,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這這個糟糕的時代,貧民什么的并不被重視,只要不是一次性失蹤幾十個上百個的,都不會得到太大的重視。
而富人、貴族們,就不一樣了。
一旦這些人出現什么問題,往往會迅速的驚動治安署,甚至各大正神教會的超凡者小隊。
這種風險與收益,是不成正比的。
所以……為什么要對這名“調香師”下手呢?
想不明白。
而且,路西德還發現了另外的疑點。
地毯!
在想了很久后,她終于想起了這一點。
之所以自己會對這張地毯有一種熟悉感,是因為自己曾經見過類似的。
甚至自己還用過。
這個發現,讓路西德皺起了眉。
像這樣的地毯,可不是什么尋常貨色啊。
上一次見到這種地毯,還是在因蒂斯的首都特里爾來著。
之所以會對這張地毯有印象,是因為在已經化作廢墟了的“奇塔絲”城堡,就有著這么一張類似的地毯。
那時候,管家還專門給她介紹過,說這張地毯是因蒂斯某處的特產。
這就有意思了。
撇去地毯本身昂貴的價格不說,它還很難以買到。
由于產量有限,它只在特里爾周邊售賣,而且還是爭相追捧的搶手貨物。
說起來,這還是路西德第一次在魯恩境內,看到這種地毯呢。
而為何這種很是稀罕的地毯,會出現在一名“調香師”的宅邸里?
雖然“調香師”屬于相對富裕的階層,但很顯然,他也還沒富裕到這種地步。
而就算是有錢,不辭勞苦、千里迢迢的跑到因蒂斯,去購買一張地毯……恐怕也不太可能。
路西德覺得,或許這名“調香師”與因蒂斯之間,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系。
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了起來。
這名“調香師”,與因蒂斯人之間,又有什么樣的聯系?
摸了摸下巴,路西德暗自感嘆:
“這可真有意思啊……”
正想著的時候,馬車的速度卻慢了下來。
不一會,車廂外,傳來了車夫的話語聲:
“布魯先生,我們回到了。”
路西德愣了愣,旋即反應了過來。
這是在叫皮修斯呢。
返回了“調香師”的別墅,與漢諾匯報后,路西德摸起了魚。
貝克蘭德的“值夜者”們還在調查著,直到傍晚時分,才結束了工作。
在此途中,她也趁機問了問“貝特里茲”的情況。
可是卻不甚理想。
仿佛對這個話題相對敏感似的,一提到她,皮修斯他們就不自覺的撇開了話題。
這讓路西德更奇怪了。
在這里面,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不過,她也不是一無所獲的。
在皮修斯的口中,路西德知道了“貝特里茲”的稱呼:
“麗莎·凱利”。
婉拒了漢諾“一起吃個飯”的提議,路西德返回了旅館。
稍作準備后,穿上了大黑斗篷的她,終于來到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地,“藍靴子”酒吧。
看著酒吧外的那個畫著藍靴子的招牌,路西德心中百感交集。
這特喵的貝克蘭德之旅,還真是一波三折啊。
太難了。
撇了撇嘴,推開“藍靴子”破舊的大門,她信步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有些臟亂破敗的吧臺,與此同時,一陣陣嘈雜的音浪,也緊隨其后的洶涌而至。
“嘖……”
路西德微微皺了皺眉,旋即走向了木制吧臺的盡頭處。
在這里,坐著一位披頭散發的壯漢。
沒有過多的言語,路西德掏出了一把金鎊拍在桌子上,直截了當的問道:
“在那里能找到屬于“超凡者”的聚會?”
壯漢微微瞇起了眼,笑道:
“馬丁頓街52號,你或許可以去那里碰碰運氣。”
路西德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藍靴子”酒吧。
推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頗有些涼意的寒風。
緊了緊斗篷,她抬起頭來。
“咦?”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路西德不由得有些驚疑不定。
有些昏沉沉的街道盡頭,出現了一道模糊且單薄的身影。
不知為何,她竟莫名的好似對此有一種熟悉感。
又走近了幾步,視野逐漸清晰了一點。
憑借著過人的超凡視覺,路西德清清楚楚的瞧見了他的面孔。
赫然竟是闊別了許久的特利斯!
正要離開的路西德不由得頓了頓,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特利斯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念頭一轉,她開啟了“隱身術”,“消失”在貝克蘭德的迷霧中。
路西德倒要看看,特利斯在這里到底要干嘛。
隱匿著身形,她悄然跟了上去。
許久不見的特利斯清減了許多,穿著一襲灰色的長風衣,臉上有些胡子拉碴的,顯得更為成熟。
灰白色的頭發也頗有些灑脫的不羈感,湛藍色的眸子中滿是迷茫,但卻偶爾會閃過一絲寒芒。
望著形象大變的特利斯,路西德眼中的疑惑越發強烈。
“他有什么企圖?為什么他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跟蹤著他,路西德在迷霧中穿行著。
漸漸的,他們來到了一棟建筑物前。
“這……?”
驚疑不定的望著眼前的建筑物,路西德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棟建筑物,赫然是她之前來過的地方,那個“唐斯卡俱樂部”。
而這里的門牌號,赫然竟是馬丁頓街52號!
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路西德心中的不安越發濃厚了起來。
這一切,未免也太過于巧合了吧?
就像是三流小說家寫的劇本,有一種生拼硬湊的支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