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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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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濕漉漉的街道上,路西德轉過頭來,心中一時間頗有些不是滋味。

  “靈視”中,這位身穿淡藍色麻布裙女人的氣場,忽然如蠟燭熄滅一樣消失了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她那如老樹根似的手臂無力的垂下,眸子希冀的火光也驟然暗淡。

  她死了。

  咬緊了牙關,路西德心中莫名泛起了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感。

  一枚“黑夜圣徽”,烙印在在女人的懷中的白面包上。

  這是“布道”大典后,可領到的“圣餐”。

  冷冷的夜風夾雜著同樣冰冷的水汽,在街道上掠過,吹得兩旁的煤氣路燈都搖晃了起來。

  搖了搖頭,路西德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不知不覺間咬緊了嘴唇。

  動作緩慢的登上了馬車后,她默默地閉上了雙眼。

  馬車緩緩的動了起來,繼續向著圣塞繆爾大教堂駛去。

  而路西德的“目光”,卻緩緩的自上而下,穿透了濃濃的霧氣,俯視起了整個貝克蘭德東區。

  在緋色月光下,東區的一切都纖毫畢現的展露在了眼前。

  與貝克蘭德的其他區域不一樣,這個王國人口密度最大的區域,是一片漆黑的。

  除卻寥寥幾條主干道以外,其余的各處地方,皆是一片頗有些絕望的黑暗。

  僅有星星點點的燈火,在這片區域內亮起,映出幾片破破爛爛的窩棚。

  乍看上去,竟有一種星空般的美感。

  但再看一眼后,卻又已然是一片漆黑了。

  念頭微動,更為細致的景象,映入了路西德的眼簾。

  有煤氣路燈的主干道兩旁,是一片片連綿的工廠。

  而工廠后,則是更大的一片貧民窟。

  越往外,就越黑暗。

  黑暗、密集、且簡陋。

  甚至就連工廠外長長的廢水溝上,都蓋滿了如一塊塊傷疤似的窩棚,以至于根本看不清這條排水溝的寬度。

  僅在窩棚的的夾縫中,能見到些許泛著緋紅色污水的河道。

  這就是貝克蘭德的東區。

  而在東區與北區的交界處,這種對比則更加明顯,就如白天與黑夜一般。

  路西德仿佛又看到了一道柵欄,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忽然,她念頭一動,退出了“全息地圖”,睜開了雙眼。

  透過馬車車窗,圣塞繆爾大教堂頗為宏偉的尖頂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不多時,馬車就在大教堂的門前停了下來。

  神色略有些蕭索的下了馬車,路西德走進了大教堂內。

  駕輕就熟的返回了穹頂之下的房間后,少女的神情這才稍稍放松了一點。

  回想起剛剛教堂內眾人更加恭敬了的表現,她心下稍定,走到窗前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

  大教堂穹頂上,一輪圓滿的“緋紅之月”映照其上,將圍繞在它旁邊的“星河”都染上了一抹緋色。

  “呼……”

  長長的嘆了口氣,路西德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鎊,以作占卜前的預警。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后,這枚閃著金光的、刻著前任國王威廉.奧古斯都六世頭像的小可愛,就這么打著旋兒上了天。

  “啪”的一聲后,這枚金光閃閃的硬幣落回到了她的手中。

  看著背面朝上的金鎊,少女淡然的將之放回了口袋里。

  隨后身體后仰的靠在了扶手椅椅背上,開始了占卜。

  她要占卜的,是那位藍裙女人想要挽救的“女兒”。

  默念了七遍后,路西德放縱自身“靈性”,進入了濛濛夢境中。

  透過層層白色的迷霧后,一幕幕模糊的影子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在一處破破爛爛的木頭房屋內,蜷縮著一個同樣瘦弱不堪的小女孩。

  她的臉色同樣蒼白異常,額角處還有著豆大的汗滴,看起來似乎并不太正常。

  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小女孩就這么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張破木板上。

  若不是瘦小的胸膛還有著些許呼吸時的起伏,路西德甚至懷疑她也已然死去了。

  “不行啊……”

  看著看著,路西德不禁有些揪心。

  這小女孩的情況看起來并不太好,似乎也同樣是命不久矣的模樣。

  念頭一動,她就要退出“夢境占卜”。

  但就在這時,“占卜”中看到的景象,卻忽然又有了變化。

  “嘭”的一聲后,小木屋的房門被暴力的踹開了。

  一道微弱的火光,自洞開的門外照了進來。

  幾個身穿黑色長風衣的身影,魚貫而入的走進了低矮木頭棚屋。

  正是貝克蘭德的“值夜者”們。

  “穹頂”下的房間內,路西德頗有些欣慰的睜開了雙眼。

  “呼……”

  長長的松了口氣,她心情略微好了那么一點點。

  “值夜者”們,確實挺不輟。

  自己也不算所托非人。

  不過貝克蘭德東區的“貧民窟”,確實不太行。

  再此之前,路西德從未想過“貧民”們的生存環境,能差到這個地步。

  這倒有幾分“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了。

  她又想起了那道既存在又不存在的鴻溝,心中不由得泛起重重感慨。

  看了一眼“穹頂星空”中璀璨的銀河,少女心中冒出了些許想法。

  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路西德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財富,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做點什么。

  眸光閃爍間,少女看著點點“銀河”,暗自思索了起來。

  首先被想到的,是黑夜女神教會。

  但很快的,這個打算就被她打消了。

  在貝克蘭德東區“貧民窟”的人們,可不僅僅只有“黑夜女神”這么一種信仰。

  難道就放著信仰“暴躁老哥”、“蒸汽與機械之神”的人不管了?

  這顯然不符合她的風格。

  搖了搖頭,路西德放棄了從“黑夜女神教會”著實的想法。

  而后,另一個人的名字,從她腦海里“蹦”了出來。

  “正義”小姐,奧黛麗.霍爾!

  這位小富婆正如她的稱號一樣,是一位充滿了正義感的人。

  而在原著中之后的劇情,她也有著類似救助貧民的舉措。

  雖然目的并不十分純粹,但卻也不傷大雅。

  如果是她的話,想必可以很好的完成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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