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種瓜得瓜,求仁得仁,丁施主為了宗門復仇大開殺戒,理所當然,貧僧多嘴一句,希望丁施主誅殺首惡之后,還能放過那些無辜之人,畢竟同為人族。”一直沉默不語的金蟬子突然開口,面色肅穆地道:“殺戒一開,必然沾染因果,貧僧也是為丁施主你著想。”
丁浩點點頭,道:“圣僧所言,丁浩謹記在心,在下也并非是嗜殺之人,絕對不會濫殺無辜,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手中沾染了問劍宗弟子鮮血的惡徒,佛家講究因果輪回,所謂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這也算是因果循環吧?”
金蟬子點頭微笑道:“丁施主佛理精神,所言甚是。”
“圣僧從西漠大雷音寺而來,不知道一路走了多長時間?”丁浩突然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只是受了大雷音寺佛諫,從西漠東部出發,一路經過九九八十一座超遠距離傳送陣法,途經中土神州,又跨越部分南荒部分區域,不曾停歇,耗時半年,才到雪州。”
丁浩不由得到吸一口冷氣。
這也未免太遠了一些。
這個金蟬子實力可怕,從無念派到問劍宗,帶著無念神尼等人飛行,也不過是個把時辰,而他單人趕路,一路全部以超遠距離傳送陣法傳送,從西漠邊緣到北域,還需要半年時間,可以想象,那是一段多么遙遠的距離。
“圣僧曾路過南域?不知道從此地到南域,需要多長時間?”丁浩心中一動,問道。
金蟬子想了想,道:“若是一路再無其他的事情,自此前往南疆最近的一座人族城市,大約需要兩個月時間,怎么,丁施主突然問起這件事情,莫非有意要到南疆一行嗎?”
丁浩點點頭,道:“在下的確是計劃要去南疆,不過對于雪州之外的世界,卻是很少了解,圣僧行走天下,見識廣博,丁浩還有一事請教。”
金蟬子笑道:“丁施主請問,小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此在下先多謝了,不知道圣僧經過南疆的時候,可曾聽到過幕凰天機這個名字?”丁浩略微有些期待地問道,當年妹妹丁可兒正是被這個叫做幕凰天機的人帶走,從此杳無音訊,金蟬子是唯一一個去過南疆的人,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丁浩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問。
金蟬子仔細地想了想,搖頭道:“讓丁施主失望了,小僧未曾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在南疆復姓幕凰的人很少,倒是有一個不朽神朝,傳聞乃是幕凰氏建立,乃是南疆幾大超級勢力之一,丁施主到時候可以留意一下。”
幕凰氏建立的不朽神朝?
丁浩心中一動。
幕凰天機實力卓絕,出入問劍宗如同無人之地,后來出現的猥瑣大爺幕凰天樞也深不可測,這兩人一前一后出現在問劍宗山門,應該絕非是偶然,也許兩人真的都是那不朽神朝的高手,也說不定。
這倒是一條線索。
“多謝圣僧。”丁浩打定主意,日后去了南疆,要多留意一下這個神朝。
金蟬子忙道不謝,然后略帶好奇地道:“對了,不知道丁施主準備何時動身,前往南疆?”
丁浩略微籌算,眼前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除了問劍宗的事情之外,還有千寒絕峰的約定,也在二十多天之后,還要清算和裂天劍宗之間的血債,這些事情全部結束,最順利也要兩個多月。
丁浩笑著道:“大約三個月之后吧。”
“善哉善哉!”金蟬子微微一笑,道:“正好小僧也準備在三個月之后,踏上返回大雷音寺之路,如果丁施主有興致的話,不妨與我同行,小僧曾去過南域幾次,一路上倒也熟悉路線,有一些朋友可以幫襯。”
丁浩大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謝圣僧。”
兩人說了大概的時間,就此定下了約定,三個月之后,一起出發前往南疆。
丁浩能夠感覺的出來,這位叫做金蟬子的僧人,的確是一番好心,沒有懷什么懷疑,實際上當知道此人來自于西漠大雷音寺,丁浩就已經明白他來北域雪州的目的——
為了那幾首佛偈而來。
當時無念神尼等人也曾說過此時,說佛偈現世出現異狀,大雷音寺有所察覺,會派圣者前來一探究竟,想來這個英俊如妖的小和尚,是想要一路與自己同行,了解一下自己那些所謂的精神佛理從何而來吧。
又大概談論了一番,無念派眾人起身告辭。
她們是出家人,又都是女尼,留在此地并不方便,且問劍宗大局已定,也不再需要她們幫忙,不如早點告辭離去,以免打攪了問劍宗處理家務事。
秦穎等天音谷的二十位高手倒是留了下來。
她們精修音律戰技,功法具有很好的療效,可以幫助問劍宗治療傷員弟子,再者很快天音谷掌門人尹醉墨會帶著黃蓉等人到來,所以她們倒也不著急離去。
將其它一些事情交代給了關飛渡等人之后,丁浩第一時間來到了李蘭的住所。
王小七暫時負責照顧李蘭。
在問劍宗的這場浩劫之中,王小七倒是沒有怎么受罪。
他實力低微,且被當做是商人,所以不論是裂天劍宗還是清平學院諸人,都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在被全部侵吞了天上人間的財物之后,可憐的家伙被打入到了后山礦洞之中。
今日還是肥貓邪月一時興起,又返回礦洞逛了一圈,才在某個極為隱蔽的礦脈斷層裂縫之中,將這個困在其中,餓了半個多月,衣不遮體、骨瘦如柴的家伙從地穴深淵之中救了出來。
當然,在很多人看來,邪月之所以樂此不疲前往礦洞,是因為這吃貨每次進入都能偷吃很多極品玄晶石。
丁浩和王小七相見,心情好了很多。
丁浩將其父王有余等人一行的蹤跡,也詳細轉告。
“馬良這個狗娘養的,我早就看他不是什么好東西,虛偽透頂,可惜父親一直不聽我的勸說,這一次他果然賣主求榮,真是該死,也算是糟了報應,還好父親他們沒有出什么事情,不然我一定將他從墳里挖出來挫骨揚灰。”
王小七一陣后怕,連連直呼幸運。
“恩,放心吧,現在已經沒事了,相信再過一兩天,逍遙會帶著伯父伯母還是大英來到問劍宗,到時候你們一家可以團圓了。”丁浩笑著拍了拍王小七的肩膀。
說話之間,正好張凡從門外進來。
“小凡!”王小七大喜。
之前他已經聽到其他宗門弟子的談論,知道如今的張凡,成為了雪州數一數二的大高手,此刻再見到昔日的兄弟,不由得大喜,直接撲上去就興沖沖地給了一拳。
張凡撓著后腦勺嘿嘿傻樂。
“哎呦,疼死我了……”王小七收回拳頭,只見骨節上紅腫了一大片,呲牙咧嘴地倒吸冷氣:“你小子身體怎么像是鋼板一般,哎喲我的手,骨頭都快斷了!”
丁浩哈哈大笑:“你這是活該,小凡的身體現在可比鋼板硬了許多。”
三個人當初一個院落,和王小七又是不打不相識,算是最早結實的朋友。
哪怕后來三人的命運各自不同,丁浩如同潛龍扶搖直上,張凡因為資質太差一直進境不大,王小七無心練武醉心商道,但是彼此之間的友情卻從未變過,后來因為盧鵬飛之事,三人的友情遭受考驗,但也是因為那件事,讓這份友情變得更加可貴。
如今張凡成為了足以橫掃雪州的強者,王小七卻差點兒丟了性命,身份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是當三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陽光從門外照射進來,勾勒出三個相仿的身影。
這一瞬間,仿佛是時光倒流,又回到了昔日的場景。
丁浩還是那個一直微笑的大師兄,王小七還是那個咋咋呼呼、整日里盤算著怎么賺錢泡妞的精明鬼,而張凡還是那個撓著后腦勺傻笑,資質駑鈍進境緩慢但是從不放棄努力的小獵戶。
三人不由得都是開懷大笑。
“哦,三個讓人費心的禍害聚在一起了,干嘛笑的這么喪心病狂?”一個聲音從后面傳來。
丁浩三人扭頭看去,卻正是原本一直昏迷的李蘭,不知道何時已經蘇醒了過來,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微微蹙眉地看著三人。
“小蘭,你醒了?”丁浩三人都是大喜。
李蘭緩緩地起身,坐到床邊,穿上靴子,緩緩地呼吸著空氣,眼睛仔細地打量著四周,像是在觀察某個看不見的東西,然后瞪著三人,道:“本來想要好好睡個覺,卻遇到三個不長眼的家伙在這里鬼哭狼嚎地大笑,能不被你們吵醒嗎?”
張凡只是嘿嘿地笑。
王小七撇撇嘴,在心中在腹誹。
不過對于李蘭,從青衫東院開始,他心中就有一些敬畏,也沒再說什么。
丁浩卻是管不了那么多,笑嘻嘻地走過去,一把握住李蘭的手腕,不顧后者的掙扎,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點頭,略微放心地道:“看起來沒有什么大問題,對了,小蘭,當日在第十一段西游古路之中,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我在外面等你很長時間,你都沒有出來,還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