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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抓獲

  又聊了一會,杰夫·亨特少校看了看手表,對陳納德說道:“克萊爾,我們得走了。”說著指了指手表。

  陳納德從身上掏出紙筆,寫了一個電話號碼,撕下來,遞給周至寒:“至寒,這次我再回到中國,將以中國空軍顧問的身份開始組建、打造空軍,我希望將來你學成回國以后,能來幫我。回到中國以后你就打我這個電話,如果在美國,你有什么困難需要我幫助,也可以打這個電話。”

  周至寒伸手接過紙條,恭恭敬敬,放進口袋里。

  陳納德站起身來:“至寒,我和亨特還有事要辦,我們就此別過!”

  “哦!我也正要離開。”周至寒連忙站起身來。

  杰夫·亨特少校按住了他肩膀:“你明天就要去倫道夫了,今天晚上就好好在這里玩一玩,明天早晨我派車來接你,到了倫道夫你想玩都沒有時間。”

  周至寒“……”

  杰夫·亨特少校笑了:“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輕人嘛,我看有幾個姑娘一直盯著你看,你就留下來吧……”

  少校對我也是太好了吧,周至寒嘴角一抽,他也不好意思回絕少校的美意,心說那就等一會再離開吧,目送二人離開走向門口后,便走到吧臺前面,又要了一杯啤酒。

  這時候,主席臺上還有幾名軍官在把數字默寫到紙上投進箱子。

  邁克他們已經把記下來的數字寫到紙上,放進了那個箱子里,然后一起去喝酒,跳舞。

  周至寒向年輕的調酒師要來紙和筆,根據記憶,把剛才看到的所有數字全部按順序寫在紙上。

  他站起身,準備把這張紙塞到那個箱子里去,但想想又坐下。

  和這些歐美人斗氣也沒有什么意思,可能是中日文化的差異,這些美國軍人說話素來口無遮攔,百無禁忌,他們說話有點刺耳,卻也不無道理,就比如說國民黨軍隊里的雙槍將,雖然會讓每一個中國人聽著不舒服,但那也是實話,確切地表明了當下國民黨軍隊的軍紀和作風有多散漫。

  總的來說,在抗日戰爭中,美國人還是幫了中國很大的忙,也許有一天,在場的有些軍人會遠赴中國,成為中國軍隊的教官,有的軍人可能會加入陳納德組建起來的飛虎隊,為保護中國的上空而浴血奮戰。

  想到這里周至寒又坐了下來,他此時連邁克的氣都不生了,等喝完杯里的啤酒就離開這里,他還有正事要辦,于是邊喝酒,邊看舞池里幾個身材火辣的舞娘跳舞。

  喝著酒,周至寒不知不覺把手中的紙疊成了一只青蛙。

  很漂亮的紙青蛙。

  上學時練成的手藝還沒落下。

  趴在吧臺上,沖青蛙吹了兩口氣,紙青蛙連續向前蹦噠了幾下。

  就在這時,主持人在話筒里叫道:“現在是抽獎時間,我們馬上開始第一次抽獎,抽出第一位幸運兒。先生們,女士們,請拿出你們的牌子,看一看你是不是那位被抽到的幸運兒。”

  周至寒這才想起來,為什么剛進門時,那位老者讓他拿一個牌子進來,于是拿出牌子,壓在紙青蛙上,對年輕的調酒師說道:“這個牌子送給你,如果中獎就是你的了。”

  說著轉身離開,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對于一名穿越者來說,運氣絕不會差。

  這種在抽獎游戲中得到一點小獎品,他不想要,沒意思。

  人的運氣,一生中只有那么幾次、十幾次,貪圖一次小利,耗費一次運氣,得不償失。

  離開吧臺,周至寒能感覺到邁克的那雙眼睛一直在看著他,這家伙到現在還記著仇,真是一個小心眼。

  周至寒快到門口時,臺下一名50多歲的少校軍官被邀請上臺抽獎,他面朝觀眾,把手伸入盒子里,隨手拿出一個牌子,遞給主持人,然后在主持人的謝謝聲中回到自己的位子。

  周至寒離開軍人俱樂部,騎著自行車消失在蒼茫的夜色里。

  軍人俱樂部里。

  少校主持人賣了足足有幾分鐘的關子,最后在眾人的口哨聲中,舉著手中的牌子,笑著說道:“今天晚上的第一位幸運者,是……”

  臺下的口哨聲再一陣響起……

  “036號!”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臺下所有人,都去看自己的號碼。

  主持人叫道:“請今天晚上的第一位幸運兒上臺領獎!”

  沒人答應。

  主持人又叫了一遍。

  還是沒人答應。

  主持人:“是不是這位幸運兒提前離場了?我再叫一遍,如果沒人上來,這一次抽獎作廢,我們重新再抽。”

  主持人:“……”

  “哇!”那名年輕的吧臺調酒師見好久沒有人上臺領獎,便掃了一眼周至寒留給他的牌號,頓時大喜道,“中獎了,中獎了!在這在這呢!”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路上空曠曠沒有幾個行人,汽車也沒有幾輛,周至寒把自行車騎到飛快,這速度至少得有60公里每小時,比老牛仔的汽車跑得都快。

  一個多小時后,周至寒來到了離長島海灘還有十幾公里的一個酒吧外,站在黑暗的樹影底下向酒吧里看去。

  酒吧里人很多。

  周至寒的視力絕佳,100米外,能看清屋里的每個人的面孔!

  過了五分鐘,周至寒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酒吧里,于是他騎著自行車消失在黑暗里。

  二個小時后,周至寒開著一輛汽車出現在荒郊外一間廢棄倉庫里。

  停好。

  拎著一個巨大袋子走入漆黑潮濕陰死冷的地下室,點燃一盞煤油燈。

  打開袋子,里面躺著一個雙手雙腳都被捆住,黑布罩頭的人。

  看身形應該是一個男人。

  周至寒把他拎起來放到椅子上,用繩子把他固定在椅子的靠背上,然后隔著頭罩,把一盆冷水潑到他頭上。

  男人蘇醒過來,頭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見,嘴巴被堵住,只能徒勞地掙扎。

  見男人醒來,周至寒著返回車里,回來時把手中拎著的小皮箱放在男人面前的桌子上。

  澆了一點汽油在木柴上,把爐子點燃。

  伸手扯掉了男人頭上的黑布。

  眨了幾下眼睛適應了黑暗中的油燈,中年男人第一眼看到了周至寒,他眼中充滿疑惑和憤怒,晃著身體,示意周至寒拿出他嘴里的布團。

  周至寒仿佛沒看見中年人的示意,自顧從口袋里拿出一疊照片隨意扔在桌子上,然后抽出一根煙在油燈上點燃,坐在躺椅上吞云吐霧,閉上眼睛,思考什么。

  在周至寒閉上眼睛抽煙的瞬間,中年男人眼睛里的憤怒和疑惑也隨即被冷靜沉著替代,瞇著眼仔細審視對面表情如古井般無波的周至寒,他猜不透,這個年輕人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然后,中年男人環顧四周,瞬間內心就像墜入冰窖,這里,居然是他自己的秘密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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