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空軍大臣面色凝重，看著休.道丁上將：“我認為，是該動用預備戰斗機大隊的時候了。”
“不！”
休.道丁上將果斷拒絕。
“預備部隊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能動。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空軍大臣嘴里不再叼著雪茄，眉頭緊鎖：“可敦刻爾克海灘上有四十萬人在等待撤離，外圍的防線隨時都有可能崩潰，如果我們現在不打開加萊這條最近距離的A航線，而改走C航線怡誤全線轉移，一旦外圍防線失守，后果不堪設想！所有，我們現在只有動用后備力量，打開加萊的空中走廊，掩護士兵撤退。”
休.道丁上將非常倔強：“在法國戰場，前十天我們就損失了140架颶風和80架噴火，而我們每個月只能生產8架颶風和6架噴火，這批預備戰機動用后，萬一德國空軍突然偷襲英倫三島，我們拿什么抵抗？這批280架噴火絕對不能動。”
海軍大臣知道休.道丁上將是出了名的頑固，于是只能退一步說道：“要不，我們出動一半的預備隊，先打通加萊上空的走廊并壓制德國的重炮。這樣我們的運兵船就可以走A航線，大大縮短航程。”
“這是個辦法，但難以實施。”道丁上將還是搖頭，沒到最后時刻，他絕對不會動用最后的力量，“如果繼續向法國派出更多的飛機，那么無論是在法國還是在英國本土，我們都將失去空戰能力，”
見道丁如此頑固，空軍大臣臉色陰的能下雨：“如果被壓縮在敦刻爾克的部隊受到重大損失，這個責任誰來擔當？”
對于空軍大臣的質問和壓迫，休.道丁上將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一個小型黑板前，掀開上面的蒙布，里面是一個圖表，他指著那條紅色警戒線：“這是皇家空軍迄今為止在戰爭中所損失的圖表，如果增派預備戰斗機法國去冒險，圖表上的這條線很快就會降到紅線以下，到時候不要說撤離法國的部隊，就是想英倫三島不被德國空軍轟炸都做不到。
我們不能因為法國的失敗，而連累英國遭受全面的無法挽回的失敗。反之，如果大英帝國國內保持一支足夠的戰斗機隊伍，如果皇家海軍的損失也不算太大，如果地面上抵御侵略的部隊組織得當我們也應該能單槍匹打一段時間即使不能永遠打下去。”
看著圖表上所列的英國戰斗機幾乎損失過半，空軍大臣不再說話。
休.道丁上將說的話很明顯空軍大臣以及在座的各位你們覺得是英國本土的安全重要，還是敦刻爾克海灘上的30萬人重要。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很多時候，你不得不做出痛徹心扉的選擇。
過了一會道丁上將語氣帶著哀傷：“雖然這樣做不是很人道但哪位能夠告訴我，該怎么做才能兩全其美。”
空軍大臣不再提動用戰備戰斗機部隊的事。道丁說的沒錯，和幾千萬人相比，四十萬部隊能撤回來多少是多少。
屋子里再次陷入死寂。
“將軍！”周至寒站了起來“我們能不能在夜間派出轟炸機，炸了德軍布置在加萊港頭的重炮？”
“夜間？”
休.道丁上將搖了搖頭，“這很難做到。德軍在克朗貝爾，皮恩以及布倫都有機場，他們是以逸待勞我們夜間戰斗機數量遠遠少于德軍，無法打開德軍夜間戰斗機的防御。夜間派轟炸機過去等于羊入虎口，況且我們的轟炸機沒有夜間雷達飛不到加萊碼頭上空。”
周至寒知道，這是自己立奇功的時候了他立正說道：“將軍！我有辦法在晚上炸掉德國布置在加萊港的重炮！”
整個會議室的所有人立刻齊刷刷地看向周至寒，如果他有辦法炸了加萊碼頭德軍重炮，所有難題都迎刃而解。就算德軍想重新布置重炮，那至少也得兩三天以后才能運到。
道丁上將取下口中叼著的煙斗，眼睛一亮：“說說。”
“我在中國的戰場上積累了豐富的夜戰經驗，這些經驗寶貴，絕對不是德國夜戰部隊目前可以相比的。
我曾經帶領沒有通話器，設備老舊，技術落后的中國轟炸機群，220公里深夜奔襲日軍的軍事機場得手，在淞滬會戰后期，中國空軍以寡敵眾，成功偷襲重創日軍的龍驤號航空母艦。”
如果換在幾天前，周至寒說的話立刻回去來一頓嘲笑，但現在沒有人懷疑他說的話。
今天上午，約翰遜.艾倫中尉，阿爾.迪爾準尉已經說了昨天晚上救援小組的行動經過，他們被中國空軍總教官出神入化的夜戰技術完全折服。
誰敢懷疑以一己之力，滅了十七架敵機的人。
道丁上將連連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空軍大臣親自為周至寒端來一杯咖啡：“年輕人，說說你的計劃！”
周至寒接過咖啡：“我們一共有多少架夜間戰斗機？”
休.道丁上將說道：“我們有五個中隊的夜戰颶風。去掉昨天夜里損失的，還有50架裝了雷達的夜戰颶風。”
周至寒點頭：“今天晚上八點，我們的夜間戰斗機全部出動，四十架颶風前往敦刻爾克海灘掩護運兵船往C航線撤退，德國肯定會派大批夜間戰機前去攔截，加萊碼頭的夜間戰機就會大幅減少。
我晚上八點半起飛前往加萊，擊落德軍布置在加萊的所有夜間戰機，八點五十分，我空軍另外十架夜戰颶風，帶領三十幾架轟炸機，到達加萊，轟炸碼頭的德國重炮，把它們炸成廢銅爛鐵。”
休.道丁上將死死盯著周至寒：“你有多大把握？”
“七成！”
周至寒沒有說滿。
休.道丁上將看了看空軍大臣。
阿奇博德·辛克萊點點頭。這名年輕人既然敢說有七成的把握，那他就有九成的成功可能性。
英國已經答應開通滇緬公路，他如果沒有把握，絕對不敢攬下這次事關三四十萬人生死大事。
休.道丁上將果斷授權：“今天晚上，所有夜戰戰斗機全部由你全權指揮！”
“是！”周至寒說道，“我還有一個請求，將軍！”
休.道丁上將說道：“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我要求此次行動完全保密。”
“這個好辦，”道丁上將對他的副官說道，“今天從現在到明天天亮之前，與會的所有人，除了周至寒上校和菲婭絲·克莉絲泰勒少尉之外，所有人不得離開修道院半步，違令者軍法從事！”
副官：“是。將軍！”說著出去命令士兵在這棟樓外布防，除了周至寒和菲婭絲·克莉絲泰勒，誰也不能離開，包括休.道丁上將和空軍大臣也不行。
休.道丁上將看著周至寒：“四十萬部隊能不能成功撤離回來，就看你的了。”
“是！”周至寒，“保證完成任務！”
“這是生死一戰！”空軍大臣說道：“年輕人，你如果能夠完成這次任務，全世界正義的國家和人民都會為你喝彩！你現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周至寒一咬牙：“盡管提？”
空軍大臣：“盡管提！”
“我這次任務保證圓滿完成，您能不能在合適的時機，給中國支援兩架噴火戰斗機？”
“不！”空軍大臣再次點燃雪茄，靜靜看著周至寒。
周至寒略顯失望，噴火戰斗機是英國空軍的重中之重，人家不給也很正常。
空軍大臣嚴肅地說道：“如果任務能夠圓滿完成，我們會在這次危機過后，為中國贈送十架噴火戰斗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