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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至寒從側面看著03號p26戰斗機反行離開,終于放下心來,如果對方一直糾纏下去,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自己這九五式偵察機各方面性能處于劣勢,又不能開火攻擊,一旦筧橋機場方向再有軍機前來增援,后果很難想象。

  把駕駛九五式偵察機開回送大禮的想法,暫時只能擱置,以后再說。

  九五式偵察機快速向北飛去。

  周至寒早就聞到駕駛艙里的氣味不對,知道后面這家伙被晃暈嘔吐。

  氣味實在難聞,看著p26戰斗機,朝相反的方向飛去逐漸變成黑點,周至寒下推操縱桿,保持兩千米高度飛行,然后打開了機艙蓋。

  機艙里太有味兒了。

  既有嘔吐的味道,

  還有一股尿騷味,

  這兩種味摻在一起,讓周至寒有立刻跳機的沖動。

  他打消了駕機給中國空軍送大禮的沖動,就剛才的那一番惡戰,他現在還心有余悸,一直處在防御位置的滋味不好受,

  只要自己假裝和日本人搞好關系,以后別說為祖國空軍飛回一架九五式水上偵察機,就是飛回一架九六艦載機或者零式戰斗機也不是難事。

  “中二君,你沒事吧!”

  周至寒裝作關心的問道。

  “太朗君,我……”三浦中二知道,就憑機艙里這味,已經是無法隱瞞了,嘔吐也到罷了,可自己被嚇尿褲子這件事實在是丟人,剛才為了逃命,也顧不得尿褲子丟人,現在命是撿了回來,就為開始為剛才尿褲子而感到羞愧不安。

  這太丟人了,自己一個經驗豐富的導航瞭望員,怎么說也算是一個老鳥,卻在空戰中被嚇得尿褲子,說出去有點丟人。

  “嘔吐也是正常中二君!”周至寒安慰道,“我剛學習飛行時,也曾經嘔吐過,這不丟人,剛才做機動過載太大,90%的人都會暈機嘔吐,就是我自己現在也是在強忍著沒有讓自己吐出來。”

  三浦中二新鄭稍感寬慰,聽里見浩太朗的意思,好像是沒有聞到尿騷味,只聞到了嘔吐味。

  但不管怎么說,作為一名領航員,被晃暈嘔吐,也是丟人。

  趁著三浦中二頭暈眼花,不知所措之際,周至寒駕駛著飛機快速越過黃浦江向北,兜回來,在日本海軍陸戰隊駐扎在上海的司令部上空盤旋幾圈,然后回到了出云號戰列艦所在的碼頭。

  打開充氣開關。

  九五式水上偵察機機腹部的皮艇充滿氣。

  偵察機平穩下降。

  皮艇接觸水面,向前滑行。

  在離出云號戰列艦還有幾百米的水面上停了下來。

  一輛小艇快速駛了過去,拖著九五式偵察機回到了出云號大艦邊,一輛吊車把飛機吊回艦上。

  土井隆雄少尉和原敬少尉早就在艦上等候,20分鐘前,和田三正艦長陪同陸戰隊的司令官在艦上視察,詢問了幾架九五式偵察機外出偵查的情況,命令近期一定要加強戒備,謹防中國軍機的偷襲。

  在視察期間接到一個電話,司令長官和艦長匆匆離開碼頭,回往陸戰隊總部。

  見九五式水上偵察機平安回來,土井隆雄少尉和原敬少尉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

  九五式偵察機剛被吊機吊到艦上,經驗老道的二人,首先聞到了偵察機上有彈藥的味道。

  幾名機械師立刻上前例行檢查飛機。

  當三浦中二從飛機上爬下來時,差點沒有把給他拿靠梯的機械師嗆死,然后看著滿機艙里的嘔吐物,機械師暗自大叫倒霉。

  三浦中二剛走到土井隆雄面前,土井隆雄就皺著眉頭,掩著鼻子。

  三浦中二這身味太難聞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三浦中二立刻就把九五式偵察機和兩架p26戰斗機之間的生死大戰向土井隆雄報告,把里見浩太朗君的戰技講的神乎其神。

  說到和兩架p26戰斗機在格斗過程中如何驚險刺激和精彩絕倫,三浦中二直接做起了手勢,把九五式偵查機做出的各種機動演示了一番。

  就在土井隆雄和機械師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時,三浦中二向別人展示了自己被里見浩太朗君做出的各種匪夷所思的機動晃暈嘔吐的飛行帽,還說由于一架九五式偵察機迎戰兩架p26戰斗機時危機重重,太過于驚魂攝魄,所以他渾身都是冷汗,身上的衣服全部濕光。

  反正也隱瞞不過去,不自己自嘲一番,還能占個先機,讓別人相信。

  果然,面對三浦中二展示的飛行帽,土井隆雄等人掩鼻后退。

  就在這時,機械師捂著鼻子在機艙里大罵,怎么機艙里到處都是嘔吐物。

  沒有人笑話三浦中二,他作為一名負責領航瞭望的老鳥,都能被晃的暈機嘔吐,可以想象,當時的機動動作有多大,戰斗有多激烈。

  其實所有人都聞到了他身上的尿騷味,說明在激戰中,三浦中二是被嚇尿褲子了,可想而知當時的戰斗有多兇險。

  一個飛行老鳥,如果不是面臨著生死危機,怎么可能輕易被嚇尿褲子。

  土井隆雄又驚又喜,驚的是九五式偵察機外出遭遇支那人空軍,喜的是面對敵人的兩架戰斗機,偵察機能夠安然無恙返程。

  三浦中二說,其中一架p26戰斗機在和九五式偵察機格斗中,被太朗君飛出精彩機動首先占據有利開火位置,開火擊中機頭,冒煙退出戰場,另一架p26戰斗機也差點被太朗君擊中,嚇得脫離戰場逃跑。

  一名經驗豐富的機械師報告,在機身上找到了機載機槍子彈近距離擦著機身飛過時,曳光彈燃燒時留下的火灼痕跡。

  另一名機械師檢查彈藥,然后報告,說還剩100多發子彈。

  這時候,周至寒才慢慢從機艙里走下來。

  土井隆雄和原敬少尉連忙跑過去攙扶。

  就在這時,大和01號偵察機也回來了。

  飛行員和瞭望員剛下飛機,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遠遠就大叫:“隆雄少尉,我返航時看見支那人的一架p26戰斗機機頭冒了黑煙,被另一架戰斗機護航回去,不知道是誰的戰績。”

  這下子,土井隆雄和原敬少尉完全相信了三浦中二的話。

  一架九五式偵察機完勝兩架p26戰斗機,這簡直就是奇跡。

  土井隆雄覺得自己得好好和這位有內閣靠山的未來王牌飛行員拉近關系,就人家這空戰技術和深厚的背景,將來升遷會飛快。

  于是,土井隆雄以周至寒第一次駕駛九五式偵察機就取得輝煌戰績為借口,讓周至寒站在偵察機邊上拍照留念。

  這正中周至寒下懷,他拿出照相機對著出云號,各種飛機,以及江面上四周的艦船一陣猛拍。

  為了討好周至寒,土井隆雄讓人直接把蓋在機艦載武器上的油布拿下來,讓周至寒站在武器后面做出各種動作,或站到武器上,他親自拿周至寒的美式相機幫拍照,還讓別人幫忙拍下他和周至寒的合照。

  把四周一切能拍的全都拍下來,周至寒隨土井隆雄回到海軍陸戰隊司令部。

  剛坐下一會,那名軍曹走進來,在土井隆雄耳邊說了幾句話。

  土井隆雄笑著站起身:“太朗君,我知道你來這里有秘密事、要事辦,所以,為了幫你保守秘密,我把拉著你去碼頭的車夫抓來了,讓他永遠閉口。”

  周至寒大驚,卻不動聲色:“他在哪里?”

  軍曹道:“就在刑訊室!”

  周至寒長出一口氣,淡淡道:“放了吧,他就是一老實車夫,不會泄露我的行蹤。”

  軍曹上前,輕笑,用討好語氣道:“為了替太朗君保密,那個黃包車夫剛剛被我殺了。”

  “八嘎!”

  周至寒猛推開軍曹,跑到刑訊室,看到了那名年輕車夫雙手被扎,躺在地上還沒有斷氣,抽搐著四肢,腹部有刺刀捅過的創傷,還在向外流血。

  土井隆雄和軍曹一起跟了過來,見里見浩太朗雙手顫抖,只道他一個留學生沒有殺過人,心軟正常的。

  周至寒雙手顫抖,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緒,看得出,這名車夫已經不治了。

  “他身上有什么聯系方式嗎?”

  周至寒扭頭問軍曹。

  軍曹被里見浩太朗的眼神嚇了一跳:“他身上什么也沒有留下,我馬上就派人去查找。”

  “不必了!”

  周至寒擺手,然后看著土井隆雄,淡淡道,“隆雄君,我不想多殺人。”

  土井隆雄知道里見浩太朗這樣的留學生心慈手軟,不愿意殺人。他為了巴結,所以里見浩太朗說什么他就聽什么,吩咐軍曹:“一切都聽太朗君的,不要查了!”

  “嗨!”

  軍曹答道。

  就在這時,垂死之際的年輕車夫回光返照,聽見周至寒的聲音,猛地睜眼看著周至寒,一把拽住周至寒的衣袖:“你……你這個……小鬼子,不……不不得好……好死!”

  說完,大口吐血死去。

  我不殺伯仁,但伯仁因為我而死。

  人死不能復生,將來一定替你報仇,血債血還。

  周至寒暗暗發誓。

  深呼吸,強自壓制內心的殺機。

  問道。

  “黃包車夫說了什么嗎?”

  軍曹知道里見浩太朗這樣有大靠山的人喜歡低調行事,所以他把車夫抓來后也沒敢審問。

  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知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軍曹誠實回答:“什么都沒問,剛剛抓過來就殺了。”

  強忍住內心的憤恨,周至寒點頭,和土井隆雄聊了一會,起身告辭。

  土井隆雄知道他有要事、密事要做,也就沒有挽留他去喝酒找hua菇涼,等屋里沒人,說道:“太朗君,你我一見如故,為了表示我的心意,請你收下一點小禮物!”

  土井隆雄剛才回去揣了三條大黃魚給周至寒,就當今天為他接風了。

  周至寒裝模作樣堅決不收:“隆雄君,你這樣就見外了,我們雖是初次見面,但我感覺和你神交已久,十分高興,怎么能收你的禮物?”

  土井隆雄大喜,只道已攀上里見浩太朗,便堅決地說,這些黃魚太朗君是無論如何也得收下的。

  于是,周至寒就不客氣。

  這本來就是中國的錢。

  給多少拿多少。

  見里見浩太朗收了黃金,土井隆雄大喜,心里感到踏實。

  收錢就說明愿意結交,以后,自己就算是有內閣靠山的人了。

  從海軍陸戰隊后門離開,周至寒不敢再叫黃包車,步走,繞了一個小時確定沒有跟蹤后,這才叫輛車黃包車回到新亞大酒店。

  晚上七點,周至寒離開上海,坐車前往南京。

  按照前任留下的記憶,幾經輾轉,周至寒凌晨四點到家,遠遠看見家中大門敞開,門口掛著燈,一個中年人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打著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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