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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十七 撞擊戰列艦

  “八嘎!”

  進藤的左臂痛徹心扉,鮮血向外噴出染紅了儀表盤,他下意識的低頭查看左臂傷勢,臉露痛苦,眼里充滿怨毒,對周至寒的恨意突然增加無數倍,他左臂皮開肉綻,白骨露出,還有骨渣沾在衣服上,平時看上去青色的血筋因為失血過多而變成了慘白色,他知道不及時止血,自己必死無疑,可此時零戰屬于下降姿態,右手松開操縱桿包扎左臂,機頭就會下沉,快速指向水面。

  更要命的是,剛才迎飛214號野貓時,零戰的節流閥被推到底,戰機速度到了極致,左臂被打斷,無法回收節流法,速度因俯沖加快,操作桿也出現滯黏感。

  見214號野貓被己方機群圍住,進藤拉桿,戰機從俯沖姿態中改出,就在這時,他看見從珍珠港里駛出兩艘架著機槍的快艇,朝他脫離的方向極速追來,顯然是美國人追來報仇了。

  進藤輕蔑地撇撇嘴,就憑兩艘快艇,也想追上我,真是做夢般的狂妄。

  忽然,一股濃烈的汽油味在機艙里升起。

  這是油路管道被彈片波及,最初還沒有完全破裂,經過剛才的俯沖加速,脆弱的機身對內部受損的油管保護力度不夠,導致油管破裂,汽油噴涌泄漏。

  進藤瞬間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燃油很快就會漏光,甚至有燃燒的可能。

  進藤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他看向東方,眼眶里全是淚水,然后大吼一聲,咬咬牙,壓桿,戰機做個滾轉掉頭,直撲珍珠港內,他要在臨死前拉一艘大型戰艦墊背,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燃燒著大火,船尾被炸出一個大洞的西弗吉尼亞號戰列艦。

  在遭到第一波襲擊中,西弗吉尼亞號的艦長班寧上校身負重傷,22歲的黑人炊事二等兵,也就是西弗吉尼亞號以及整個珍珠港的重量級拳手冠軍泰勒斯.米勒前來救治班寧,然后和艦上的所有水手組織起對空防線。

  周至寒剛從國內來到達珍珠港時,曾經見過米勒因為面對不公,和白人水手之間用正規拳擊賽解決分歧,當時圍觀的人群中白人占據絕大部分,在押誰輸誰贏時,周至寒看好米勒勝,從那以后,二人之間就建立了良好的關系。

  在春潮飯店那天晚上,周至寒擊敗日本相撲選手,泰勒斯.米勒賺的盆滿缽滿。

  在二戰以前,黑人長期以來備受歧視,他們在就業等問題上都遭受重重壓力和阻力,甚至獻身國防也只能擔任低級工作,比如充當炊事員或煤工,在晉升和授獎上都有重重限制,以至于二戰之前還從來沒有一個黑人獲得過海軍的重要獎章。

  但這并不妨礙米勒在關鍵時候,英勇地救助了很多白人戰友。

  忽然,米勒看見一架冒著黑煙的飛機在空中做了個轉彎,然后朝他們這艘戰艦極速俯沖下來,他愣了幾秒,立刻明白日本人想做什么,對身邊的戰友大喊:“防御,敵人展開自殺式打法了,必須要阻止他!”米勒大喊著跑向那挺5寸防空炮。

  “防御……”

  “日本人展開自殺式進攻……把他敲下來……”

  艦上的水手們也看見拖著濃煙的戰斗機向下俯沖,大叫著抱著機槍和步槍朝空中射擊,但收效甚微。

  零式戰斗機攜帶的小型炸彈威力雖不足擊沉大型戰艦,但它帶彈俯沖撞擊戰艦,產生的威力絕對超過800公斤炸彈的威力,更何況它還攜帶著燃油。

  由于艦上的電力系統被魚雷炸癱,五寸防炮需要用人力操作,但五寸防炮太過笨重兇悍,幾名水手之前已經試過,都因扛不住這挺重炮展開旋轉防御而被迫放棄。

  泰勒斯.米勒幾步跨到五寸防炮的肩式架子下,一咬牙,把這門防炮扛了起來,大吼:“填彈!”

  “填彈!”

  水手們被米勒的勇氣感染,一個個大聲吼叫,填彈手撒腿跑了過來。

  見五寸防炮的彈藥不多,幾名水手跑進冒著黑煙,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彈藥庫里,扛出幾箱五寸防炮的子彈。

  見水手們在這一刻放棄了種族隔閡,表現出同仇敵愾,受傷的隨艦牧師赫韋爾.福吉上尉十分感動,挎著繃帶,加入防空陣地,奮力鼓舞士氣,并要求大家“贊美主,努力傳遞彈藥”,這句話立刻成為大戰中最能鼓舞軍心的口號之一。

  “來啊……”

  泰勒斯.米勒就像鐵塔,扛著五寸防炮旋轉炮身,迎著猛撲上來的零式戰斗機猛烈開火,大聲吼叫,他的士氣點燃了身邊同伴的斗志,大家紛紛拿起所有能防御的武器,一起朝天空射擊。

  進藤在俯沖中掏出隨身的照片,看著照片中的全家福,這一刻他開始后悔,但已無路可退。

  作為中隊長,起飛時他以身作則沒有攜帶降落傘,現在他終于后悔,為一時豪邁埋單。

  讓他只能選擇自殺式攻擊的一大原因,是此時在空中督戰的淵田美津雄中佐的存在。

  在日軍飛行員中,最后選擇自殺式攻擊的飛行員有的是受到軍guo主義的熏陶,也有的是被迫。

  日本飛行員一旦被俘虜,這對他在日本的家人,會產生災難性的后果。

  “再見……”

  進藤大聲吼叫,和遠方親人告別,手握操縱桿,猛撲西弗吉尼亞號。

  突然,進藤感覺到一種強大的沖擊力鉆進機身,緊接著他整個人都隨著戰機顫抖起來,幾秒鐘后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瞬間被撕開,隨著戰機的殘骸墜向大海。

  “哦豁……”

  看著零式戰斗機在空中爆裂,西弗吉尼亞號上的水手們大聲歡呼慶祝,幾名水手上前抱住了米勒,如果不是他,大多數人會隨著這艘戰艦葬身海里……

  龐大的機群,在珍珠港外圍湛藍色的天空里,留下了雜亂的凝聚尾跡,就像一幅幅抽象畫,給人帶來無窮幻想。

  牧野三郎大尉帶領的零戰中隊,以U陣型迎面合圍214號野貓。

  牧野三郎作為長機,組成四指編隊直面214號野貓,另外四個雙指編隊從兩側快速包圍。

  周至寒見這個零戰中隊的陣型有些怪異,他不敢大意,拉桿,214號野貓既方又圓的機體向上跳躍。

  事有輕急緩重。

  此緊要關頭,不宜和敵方戰斗機群格斗,當務之急是協助珍珠港防御敵人的轟炸機,減少美軍損失。

  “想跑,沒那么容易,進入我的包圍圈,任何人插翅難逃!”

  牧野三郎冷笑,看出來周至寒是想增加高度,脫離零戰的包圍圈,于是他瞬間跟著拉桿,零戰就像一只輕盈的海燕,振翅向上,繼續迎面壓迫214號野貓,與此同時,另外11架零式,也非常默契的跟著向上拉升跳躍,由此可見,平時這個中隊的訓練水平相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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