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寒問道:“b25掛載的炸彈問題怎么解決?還有,護航戰斗機的燃油量也是個問題。”
陳納德道:“我們有最好的機械師,正在對b25的掛載架改裝,可以掛載中國產的炸彈。
至于護航戰機的油量短板,可以復制b25轟炸東京時的做法,把戰斗機上能減重的部分全部去掉,減輕飛機載重量,并在機翼上加裝可拋棄油箱,這樣可以彌補p40在航程上的短板。
這次我們精銳盡出,包括之前因至寒立功,英國支援我們的颶風和噴火也都用上,這些戰機雖然在性能上可能比不過零戰,但對付九六式艦戰和陸攻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們對噴火和颶風也進行了改造,機翼上都掛了副油箱,航程大大增加,副油箱里的油正好飛到新竹上空時用完并拋掉,可為轟炸機做三十分鐘的護航。
所有護航戰機飛到新竹上空,只管護航,不需投彈。
等高雄和臺南的敵人發現時再起飛零戰,我們的轟炸機已投彈完畢返航。
我們的計劃是,當我們的轟炸機投彈完成后,由周上校帶領颶風和噴火保護轟炸機離開,飛虎隊的p40對敵人的機場,展開第二次攻擊后快速脫離。
這時候高雄的和臺南的零戰剛剛起飛,鞭長莫及,我們戰機也不做過度停留,只需將那些漏網之魚擊落,即可返航,讓支援的零戰撲個空。
既然決定打新竹機場,那就給他們來次毀滅性的打擊,讓他們半年內,無法恢復元氣。”
杜立特道:“日本人壞透了,對付他們,就得心狠手辣,只有讓他們感到痛,感到怕,他們才會有所收斂。”
經過轟炸東京一戰,杜立特能從日本民眾的眼里看到恐懼,只有讓日本國民感到恐懼,才能深深感受到被他們軍隊侵略的那些國家民眾的痛苦,只有讓他們感同身受了,才能開始深思國家發動戰爭是錯誤的,報應開始逐漸反噬日本國民。
與會的軍官們紛紛表示,堅決打掉鬼子在新竹的機場。
周至柔道:“至寒,你是空戰的超級王牌,對于空戰的理解有獨到之處,我們想聽聽你的建議。”
周至寒道:“我在莫斯科保衛戰的時候,見識過德國的戰機梅塞施密特攜帶的,令人恐懼的Sd2破片式炸彈,給蘇軍士兵心理留下了極大陰影,這些炸彈,在蘇軍的內心,就是惡魔般存在。
Sd2破片式炸彈也叫蝴蝶式炸彈,彈重2公斤,炸彈的引信可以控制炸彈,在落地前或落地時爆炸。”
眾人點頭,他們聽說過這種炸彈,在蘇德戰爭之初,給蘇聯人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周至寒接著道:“這種破片式炸彈,主要是用來殺傷陸軍士兵,戰爭開始時,這種炸彈剛投入戰場,就對擺出密集陣型的蘇軍造成大面積殺傷,以至于蘇軍士兵一聽說蝴蝶彈,就膽戰心驚。
當投下的Sd2破片式炸彈數量足夠多,且密度足夠大,那么就可以對機場停放的飛機造成非常大的破壞,它們所到之處,留下滿地人和戰機的殘肢斷臂。
我在想,我們有沒有類似于這樣的炸彈?
剛才陳將軍也說了,新竹是日軍轟炸機基地,這里有很多機械師和從日本搬來的民眾,我在想斬草要除根,是不是也將這些人也一并除掉?”
如果是換在以前,周至寒可能不會如此狠辣,但是經過了南京事件后他變了,既然日本鬼子不把我們的無辜民眾當做生命看待,我們為什么還要在戰斗的時候顧及他們國民的生死?
戰爭期間,來到中國領土上并居住的日本人,都是侵略者。
與會的中方人員點頭,鬼子可從來沒有對中國老百姓手下留情過。
陳納德和杜立特也贊同周至寒的想法,如果換在以前他們可能會反對,但是經過珍珠港事件后,他們對日本人的看法徹底改變,珍珠港的時候,日軍的戰機濫殺無辜,引起公憤。
特別是杜立特,自從在東京大開殺戒后,他才知道,只有讓敵人感到切膚之痛才行。
陳納德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不負責任。這些隨軍來到新竹的日本居民雖不是軍人,但也都不是什么好鳥,他們中的很多人隨時都可能加入日本軍隊,這樣人留著就是后患。”
說著陳納德看著周至寒:“至寒的意思我懂,我們就使用破片式炸彈,將鬼子駐扎在新竹的所有戰機和人全部一鍋燴。”
說完,他又看向周至柔。這事得周至柔拍板。
周至柔面露難色:“可我們沒有這樣的炸彈。”
陳納德笑道:“炸彈的問題我來解決,總司令忘記了嗎,我們第14航空隊有一個軍工天才。”
周至柔一愣,隨即笑道:“你是說,德國天才紐曼?”
陳納德道:“就是他,他應該可以做出至寒所說的蝴蝶彈。我現在就讓他過來。”
這名德國人曾經接受過簡單的軍事訓練,然后憑借極高的悟性成為維修飛機和制造飛機掛載武器的行家里手,人們都稱他為德國佬赫爾曼。
時勢造英雄,在物質基礎缺乏的時代,這反而激發了紐曼無限的創造和靈感,他可以改造飛機的掛載架,而不影響飛機的飛行參數和姿態。
他也可以根據飛機掛載架的構造,造出各種殺傷力極大的炸彈。他曾經在一次制造炸彈時被炸掉了一根手指,但這些都無法阻擋他對研究、制造武器的熱愛。
他心靈手巧,可以用鋸子和銼刀,把一塊一英寸厚的水牛角,做成一個分電盤的打火頭,用之代替飛機上已經出現某些裂痕的膠木,水牛角做的零件使用壽命,和飛機原來的一樣。
陳大德打了個電話:“讓紐曼現在過來。”
十分鐘后,紐曼坐著吉普車來到會議室,他是一名軍士,身材高大,金發碧眼,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挺文雅且帶著些許的呆板,穿的地勤上布滿油污,見到眾人,有些羞怯的舉起油污的手敬了個軍禮。
周至寒看到紐曼,就知道他是一個對工作狂熱的人。
陳納德把剛才開會研究制造炸彈的想法跟紐曼說了,紐曼點點頭,說愿意試一下。
在紐曼來之前的時間里,周至寒已將蝴蝶炸彈的外形畫了出來,他把畫例遞給紐曼看,然后給眾人講解,他所知道的Sd2破片式炸彈的性能。
“這款蝴蝶彈的體積很小,通常被裝在戰機腹部一個特制的掛架上,這個掛架就像是倒扣的船,炸彈掛在船底,作戰時飛機飛達目標上空后,按照順序投放,殺傷力非常驚人,可對敵方發起心理上的摧殘。
我在蘇聯時,見到一架bf109戰斗機可攜帶一個掛架,掛架上可掛96枚蝴蝶彈,而一架he111轟炸機在攜帶常備炸彈的同時,還可以再攜帶四個掛架,近400枚蝴蝶炸彈,殺傷力比斯圖卡還要恐怖。
我們的b25的載彈量遠在he111之上,航程更遠,航速更快,如果我們掛載這種炸彈,必能將鬼子的新竹機場徹底蕩平。”
聽周至寒這樣說,在場的人都心潮澎湃,似乎看到了新竹機場的鬼子機場,被埋葬在地獄烈火里。
紐曼的眼睛里更是發光,他對炸彈和機械的研究,近乎癡狂。
周至寒接著道:“自從入侵蘇聯以來,德國的戰機除了需要格斗的梅塞施密特,大多會掛載蝴蝶彈,給蘇聯空軍和地面部隊帶來相當大的破壞。
但這種炸彈也有一個大問題,那就是為了達到最佳的轟炸效果,戰斗機或者轟炸機必須在40米的高度投彈,才能達到最大殺傷力。
這也是為什么德國的斯圖卡,會朝蘇軍地面部隊的兩側投下燃燒彈,這是為了擠壓蘇軍的地面部隊,然后用密集的Sd2破片式炸彈展開無縫打擊。
一旦德軍的意圖得逞,Sd2破片式炸彈就會對蘇軍的地面部隊,造成殺人誅心般打擊。
如果我們能夠制造出這樣的炸彈,就可以對新竹上所有日軍的居住地展開地毯式打擊,將他們戰機全部炸毀的同時,將他們的地面部隊和居民全部清除,達到一勞永逸的效果。”
說著,周至寒看著紐曼:“軍士,對這種炸彈的研制,你有多大把握?”
紐曼道:“這款機載炸彈我雖然沒有做過,但以前我聽我的一個朋友講過這款炸彈,他是德國空軍基地里的一名士官,對這種炸彈有一定的了解。我想我可以做出這款炸彈!”
紐曼母親是美國人,從小在德國定居長大,在希特勒發動戰爭之前他們舉家搬遷到美國,由于他的視力不是非常好,所以空軍夢擱淺,但這無法阻止他對戰機的熱愛,于是在陳納德回國招納空軍與機械師的時候,他應召來到中國。
來到中國以后,他在飛機和炸彈的研制上如魚得水,因為在美國和德國他的資歷淺,只能做一些給人打下手的工作。
而在中國,陳納德讓他放開手展示自己的天賦,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成為飛虎隊第14航空隊里的一位奇才,再難解決的機械故障,到他手里很快就迎刃而解。
陳納德說道:“好,無論你缺少什么只管到軍需部那邊要,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滿足你的要求。”
紐曼道:“我會全力以赴的。”
陳納德問紐曼:“大概多長時間能夠做出來?”
轟炸新竹,就在這幾天,如果蝴蝶彈需要很久才能造出來,就只能放棄。
紐曼沉思了幾秒:“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可以做出首枚炸彈的模板,然后只要人手足夠,就可以在兩天時間內,做出所需的數量。”
陳納德:“辛苦你了!注意安全!”
紐曼站起身朝眾人敬了個軍禮,拿著周至寒畫的圖離開。
周至柔說道:“現在我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紐曼的炸彈做好,我們就開始對新竹發起攻擊。各位,這次軍事打擊行動是絕密,不得泄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