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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官逼民反

  扈家莊兵馬見扈三娘被生擒,頓時進退兩難,只好一面嚴守陣型,一面派人回莊報信。

  晁勇自然也不打算攻擊扈家莊兵馬,剛剛撥轉馬頭,便見東邊又來了一路兵馬,當先一人相貌魁宏,一身絳紅袍,胯下一匹神駿白馬,手使點鋼槍,正是撲天雕李應。

  左邊跟著一人生的面貌丑陋,正是那鬼臉兒杜興,右邊則是先前沒顧上的漏網之魚祝龍。

  如果說劉唐長得像惡鬼,那杜興便是丑鬼了,面容雖然沒有受傷痕跡,卻是比受過傷還恐怖,可以說是天然的丑到極致,一眼看去真有幾分見鬼的感覺。

  李應收到祝家莊求救后,也是絲毫不敢耽擱,點起兵馬便來救了。

  沒想到半路碰到狼狽逃走的祝龍,才知道祝彪已經戰死,祝家莊也被攻破了。

  原本李應以為趁梁山兵馬還沒徹底擊潰祝家莊兵丁,自己領兵過來里應外合,奪回祝家莊應該不難。

  沒想到到的莊前時,聽莊里動靜,卻似乎已經沒什么反抗了。

  莊前幾十騎馬軍攔在莊門外,看衣甲卻是東平府兵馬,當先一個小將懷里還抱著一個女人。

  旁邊還有十幾騎扈家莊馬軍,只是卻不見扈成和扈三娘。

  鬼臉兒杜興卻是眼尖,認出晁勇抱著的扈三娘手中的紅錦套索,道:“那人懷里好像是扈家莊扈三娘,還有祝家莊的教師欒廷玉也在賊陣。”

  李應也看見晁勇身邊跟著的馬上掛著扈三娘的日月雙刀,卻是扈三娘坐騎調頭來找主人。

  晁勇抱著三娘,轉過來道:“來者可是撲天雕李應?”

  李應道:“正是,不知閣下是梁山哪位?”

  “梁山晁勇。”

  “原來是小霸王晁勇,我聽聞梁山替天行道,并不侵害百姓,不知今日如何來打祝家莊?”

  “這祝家莊平日欺壓鄉里,作惡多端,又在那祝家店謀財害命,正是我梁山替天行道的對象。李莊主帶兵而來,莫不是與這祝家莊背地里狼狽為奸。”

  李應也知道祝家莊一些底細,聽得梁山替天行道,站在道義的高峰,只好道:“祝家莊這些勾當,我李家莊卻是不知。只是三莊有生死盟約,但有吉兇,互相救應,因此李應才帶兵前來。”

  雖然他是李家莊里正,有保護地方之責。但兵強馬壯的祝家莊都瞬間被破,扈家莊扈三娘也被生擒,三莊只剩他一莊,與梁山為敵已是螳臂當車,因此底氣已經有些不足。

  只是祝龍還在一旁,若是梁山人馬要斬盡殺絕,自己若是袖手旁觀,落入官府耳里,難免有私通草寇之嫌。

  李應正考慮如何尋個借口退兵時,卻又聽到晁勇道:“我也早聽聞李莊主仗義疏財,也是一方豪杰。只是被這祝家莊蒙蔽,才訂下盟約。如今既然知道祝家莊作惡多端,該不會包庇這祝龍吧?”

  李應原本還想著如何既能保住祝龍,又能不與梁山兵馬沖突,全身而退。

  聽到晁勇居然想讓他交出祝龍,頓時為難道:“雖然祝家莊作惡多端,但是我與祝朝奉也有些交情,想必祝家就剩這點骨血了,小霸王可否賣我個薄面,放他一條生路。”

  晁勇看著一臉為難的李應,笑道:“李莊主既然發話,晁勇怎敢不從。只是這祝龍作惡多端,卻是放他不得。不若這樣,我聽聞這祝龍也有一子,雖然也是自小紈绔,但還罪不至死,我便放他一條生路。這祝龍還請李莊主交給我。”

  三莊雖有盟約,但祝家莊一家獨大,平日李應也沒少吃虧。

  李應原本也并非真要保全祝家血脈,而是怕把祝龍交給梁山兵馬,日后被人告發,惹來官司。

  此時聽晁勇如此說,頓時作聲不得。

  眾人正都盯著李應,看他如何回復時,祝龍卻突然打馬落荒而走。

  原來祝龍見李應已經沒了斗志,害怕自己被交出去,看眾人沒有防備,便也顧不得祝家莊了,準備先逃得性命再說。

  “哪里走。”

  董平正愁入伙后還沒建功,見祝龍突然落跑,虎吼一聲,便打馬追了上去。

  董平坐騎卻是在河北戍邊時,從遼將手中搶的戰馬,雖然在遼國算不得最好的戰馬,但放到宋國卻是萬里挑一的戰馬。

  祝龍還沒逃出眾人視線,便被董平追上,戰不幾個回合,便被董平手起槍落,挑到馬下。

  李應剛從祝龍落跑反應過來,便看到祝龍死于非命,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暗自慶幸,這下不用自己選擇是否交出祝龍了。

  只是沒想到董平武藝這般高強,比自己略遜一籌的祝龍全無抵抗之力,只愿梁山兵馬真如他們所說是替天行道,不然李家莊恐怕也在劫難逃了。

  卻不知董平槍法便是來勢兇猛,祝龍又是驚魂未定,因此很快便被挑到馬下。

  若是祝龍能沉著迎戰,董平要贏他也要在幾十合之后。

  “哎,事已至此,李應便告辭了。”

  晁勇看著拱手告別的李應,突然笑道:“我素聽聞李莊主武藝高強,晁勇斗膽請李莊主與我一同上山做個頭領,如何?”

  李應也想到晁勇可能會有所刁難,不過萬沒想到晁勇居然讓他舍去這偌大家業,上山落草,頓時面如土色。

  梁山做的都是掉腦袋的買賣,一旦入伙,再想退出只怕萬難。拒絕的話,只怕一場廝殺就在眼前,自己一莊只怕敵不過梁山兵馬。

  看李應左右為難,剛剛入伙的欒廷玉也上前道:“李莊主不要多想了,便是小霸王放了你。今日李莊主身為里正,帶兵與梁山兵馬打了個照面,卻不起兵戈,恐怕傳到官府那里,也免不了干系。梁山剛剛打下東平府,這一樁大案,若是沒有幾個替罪羊,恐怕新官無法對朝廷交待。莊主莫非要留下,一個人吃官司不成?”

  如今天下盡是貪官污吏,李應莊上也有不少買賣,少不得與官府打交道,自然曉得他們敲骨吸髓的本事。

  平日沒事尚要敲詐錢財,一旦有些不清白,恐怕便是個家破人亡,還沒有個說理的地方。

  何況前幾日,梁山兵馬打破東平府,劫掠府庫,可以說是滔天大案了,梁山水泊又十分浩大,一年半載都未必能剿捕到,新官上任總得先砍幾個腦袋有些交待。

  倒霉的是這梁山兵馬居然來打祝家莊,自己又一時沖動和梁山兵馬有了接觸,恐怕自己十有八九會成為替死鬼。

  晁勇見李應沉思不語,也真還做不出宋江那般強逼他上山的舉動,只能寄希望于當今朝廷的淫威,當下笑道:“若是李莊主沒想好,不妨回莊仔細考慮,晚間莊主給我答復便是,告辭。”

  說完便撥馬向祝家莊而去。

  李應疑惑的看著晁勇身影,抱拳高喊道:“多謝小霸王,此事事關全莊上下,容不得我不慎重,李應一定盡快回復。”

  杜興見梁山人馬走遠,這才道:“官人,這梁山兵馬是什么意思。若他們要打我李家莊,現在便是最好機會,若我們回去堅守村坊,他們想打下來便要死更多兵馬了。”

  李應搖頭道:“早先便聽聞托塔天王仗義疏財,是個光明磊落的好漢子,可能他們真的只是替天行道吧。”

  留給李應一肚子的疑惑,晁勇也沒管一旁的扈家莊兵馬,帶著馬軍徑直進入祝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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