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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小七斗張順

  眾人在穆弘莊上歇了一晚,次日天明穆弘堅持要送眾人來江邊。

  來到江邊,只見滿目蘆花,江中波濤滾滾。

  “你們等船,我下水耍一耍。”

  阮小七多日未下水,看到這派好水,不由身癢難耐,知會眾人一聲,便開始脫起衣服來。

  穆弘忙道:“江水湍急,不是作耍的。”

  阮小七笑道:“我自小便在水里長大,水里才是我家。”

  說著,縱身一躍,已經跳入水中。

  眾人探頭看去時,只見阮小七已經踏波走到江心翻騰起來。

  穆弘看阮小七這般水性,不由贊道:“好水性,可與那浪里白條張順有一拼。”

  晁勇聞言,道:“穆弘大哥與張順相識?”

  穆弘點頭道:“有些交情,我們霸著揭陽鎮,浪里白條張順、船火兒張橫兄弟霸著這潯陽江,算是一路人吧。不過這幾年花石綱越弄越大,這江上船只大多被朝廷征用走了,很多艄公、漁夫也被抓去服役。張順便去江州做了漁牙子,只剩張橫在這江里做私商。不過偶爾也做些當河搶劫的勾當,因此我不放心幾位,特意來送。怎知小七有這般水性,倒是我多慮了。”

  晁勇抱拳道:“多謝穆弘大哥厚意。”

  旋即又疑道:“先前我在揭陽嶺結識的混江龍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看他們字號應該也是水中豪杰,怎的不在江中稱霸,反而跑到揭陽嶺去了?”

  穆弘笑道:“原本他們三個也在這潯陽江上稱霸,不過這潯陽江畢竟還是小了些。他們與張氏兄弟難免有了沖突,混江龍李俊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便領著童氏兄弟到了揭陽嶺。偶爾走潯陽江做私商,卻也只是路過,并不與張氏兄弟搶奪買賣,因此張氏兄弟也承他的情。”

  晁勇卻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般曲折,想來這小小的潯陽江恐怕還未必放在李俊眼里。

  說話間,蘆葦叢中已經搖出一只船來。

  穆弘笑道:“這般小船都是私渡,有些客人貪省錢或者趕路等不及官渡,便乘這些小船過江。不知其中很多都是渡到江心,便要劫財,有那心狠的,劫了財還要逼客人跳江。”

  那小船看到這邊有人,便搖了過來。

  到的跟前,穆弘認出來人正是船火兒張橫,叫道:“張大哥,搖船來這里。”

  那船上艄公應了一聲,搖著櫓,很快便蕩到岸邊,到的跟前,眾人也看清張橫模樣,七尺來高身材,一雙三角眼,頭發有些發黃。

  張橫拽著船纜跳到岸上,隨手把纜繩末端帶的木楔插在土里,才道:“多時未見,穆大哥要過江?”

  穆弘笑道:“我來送這幾位奢遮的人物過江,你可仔細聽了。這位是梁山小霸王晁勇、這位是山東及時雨宋公明。還有水里那踏波而來的是活閻羅阮小七。”

  張橫聞言,扭頭看去,這才發現江里有一個人,看到阮小七在滾滾波濤中如履平地,也是大吃一驚。

  等阮小七上岸,眾人見過禮。

  穆弘道:“我和李俊大哥都已決定跟隨小霸王上梁山,你們兄弟何不也同去?”

  張橫一聽,毫不猶豫道:“你們都去了,留下我們兄弟也冷清了,倒不如一發前去。花石綱差役在潯陽江上到處抓壯丁,弄得江上幾日不見一個人影,我是一定要去的,只不知我那兄弟去也不去。”

  穆弘笑道:“他那魚牙子也要受官府盤剝,怎得快活?再說我等都走了,他一人也未必能繼續霸著這潯陽江,到時想做魚牙子也難。”

  張橫想了想道:“那我與你們一同前去江州,順便勸我那兄弟一起入伙。”

  眾人商量定,便乘張橫船只往江州而來。

  到的江州城,宋江便道:“多謝賢侄一路遠送,現下已到了江州,若再結伴,恐惹來官差盤問,再惹出事端。不如就此分手,等我收管了,賢侄可通過戴宗來尋我。”

  晁勇見宋江如此說,便也道:“那我們便就此別過,過兩日我走時再去看三叔。”

  眾人目送宋江遠去,便來尋張順。

  沿著潯陽江走了一段,便見一處碼頭邊一字排著幾十只漁船。

  船上漁人有躺在船艄曬太陽的,也有在船頭補網的。

  岸邊則有幾人聚在一起,其中一個提著一條行秤,正在秤魚。

  江上漁夫已經看到張橫,紛紛行禮參見。

  張順聽到哥哥前來,把手中行秤交給一個漁夫,走到江邊來。

  只見張順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來歲年紀,三柳掩口黑髯,頭上裹頂青紗萬字巾,穿著一領白布衫。

  張橫遠遠便道:“兄弟先放下你手上營生,我領了兩個奢遮男子,尋個吃酒處讓你拜見。”

  張順也是豪爽性子,聞言也不多問,朝岸邊漁船喊道:“哪個船里有金色鯉魚?”

  “我船上來。”

  “我船里有。”

  張順話音剛落,眾漁夫紛紛搶道,同時拿著網兜抓起來。

  張橫等人靠岸時,眾漁夫已經送到張順身邊十幾尾金色鯉魚,張順挑了三尾大的,拿柳條穿了,然后分付小牙子賣魚。

  他自領著眾人來到江邊琵琶亭,讓酒保把魚拿去做了。

  眾人揀一副干凈座頭落座,張橫這才小聲把二人名號說給張順。

  張順聽得是二人,自然免不得說些久仰之話。

  眾人敘過禮,張橫便道:“揭陽鎮穆家兄弟、揭陽嶺二李都已決定隨小霸王上梁山,我也有意和他們一同去聚義,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張順想了想,道:“我做魚牙子也不痛快,每日都要受官差盤剝,而且眾人都去,我一人留下豈不孤單。同去,同去。”

  晁勇聞言,喜道:“好,好。”

  阮小七也叫道:“好漢子,我聽你哥哥說你水中功夫了得,等到了梁山我們比比水性。”

  張順笑道:“何用到梁山,我們不如便在這潯陽江耍一回,如何?”

  阮小七也不怯場,叫道:“好,如何定勝負,你說個章程來。”

  張順想了想,道:“這江中有種刀魚,形狀便仿佛刀子一般,游速極快,徒手很難抓到。我們便在一刻鐘內,一人抓一條來,看誰抓的大。如何?”

  阮小七點頭道:“好。”

  “那咱們現在便走,酒保,我們去去便來,你只管做菜。”

  晁勇見二人興致勃勃,自然也想看場熱鬧。

  眾人來到江邊,張順脫去衣服,露出雪練一身白肉,縱身一躍,便跳入江中。不到一刻鐘功夫,便鉆出水面,手里正捏著一條尺來長刀魚。

  眾漁夫看到張順又展露水中功夫,不由紛紛喝彩起來。

  阮小七等張順上岸,接過刀魚仔細看了看,便也脫去衣服,跳入水中。

  眾人此時也看出阮小七是要和張順比試水性,正所謂不是猛龍不過江,都紛紛引頸看向江面。

  眼看著一刻鐘便要到了,阮小七才躍出水面,兩手各捏著一條七八寸刀魚。

  阮小七垂頭喪氣的上岸道:“真是晦氣,原本想捉條大魚,尋了一陣,卻發現最長的也不過尺余。眼看著時間便到了,再要捉一尺的也來不及了,只能捉兩只小些的湊數。”

  張順也知道單手抓刀魚的難度,看阮小七輕松抓著兩條魚,不由道:“是我少說了句,這江中超過一尺的刀魚很難尋到。小七如此水性,張順甘拜下風。”

  晁勇笑道:“張順兄弟捉的魚大,不過小七捉了兩條,算是平手吧。”

  阮小七剛才捉了一回刀魚,也知道其中難度,隨手扔了手中的魚,笑道:“只是兄弟戲耍,誰輸誰贏不都一樣嗎。吃酒去。”

  張順也笑道:“對,吃酒去。”

  (感謝書友“娛樂-非法”“燕橫與逸揚”打賞,感謝“風向大漠”588打賞,又一個弟子誕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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