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勇看著耶律大石,笑道:“不知林牙準備以什么價格出售戰馬給我們?”
耶律大石皺眉想了想,才道:“我國歷來嚴禁向中原販售戰馬,便是宋朝都無法獲得大批的北地良馬。我出售戰馬給你們也要打點南院很多官員,這戰馬價格恐怕要貴上一些。”
晁勇財大氣粗的笑道:“哈哈,我梁山劫州掠府,多的便是金銀,林牙只管開價。”
耶律大石眼珠轉了轉,伸出一個指頭,道:“我也不欺你,一匹馬一百貫。”
晁勇搖頭道:“林牙的價格恐怕高的有些離譜吧,尋常北地好馬也不過五十貫一匹,林牙卻足足翻了一倍。”
耶律大石無奈的聳聳肩,道:“不瞞你說,北線戰事越來越緊張,南京道的戰馬也不斷的送往前線,而且南院大王已經下令沿邊各州府嚴密封鎖邊境,以防戰馬流失。相信以后貴寨便是還能從我國獲得戰馬,花費恐怕也會增加很多。”
耶律大石言下之意便是若不從他這里購馬,那他以后便會加強邊境巡查。
晁勇笑道:“便是這般,林牙開的價格也有些太高了吧。我看一匹六十貫便可以了。”
耶律大石卻是搖頭道:“一百貫。”
“七十貫”
“一百貫”
“八十貫”
“一百貫”
“八十貫”
“一百貫”
晁勇無奈的搖頭道:“林牙不肯松口時,這買賣只怕做不得。林牙若是沒有其他事,晁勇便告辭了。”
耶律大石看晁勇閉口不談此事,這才一副肉痛的樣子,咬牙道:“你我各退一步,一匹馬九十貫。”
晁勇搖頭道:“八十貫都是天價了,山寨頭領知道了恐怕少不得反對,若是再多時,我想說服他們只怕很難。”
耶律大石咬牙道:“好,八十貫便八十貫。”
晁勇笑道:“不知林牙一次可交易多少戰馬?”
耶律大石想了想,道:“若是一次交易太多,只怕會驚動太多人,我們便暫定為五百匹,如何?”
晁勇雖然還覺有些少,但也知道耶律大石必然是懷著其他目的才賣給梁山戰馬,而且也不會真的大批量把戰馬送入中原。五百匹對一向少馬的中原來說,已經算大批量了。
“好,稍后我會派人與林牙約定交易時間和地點。”
耶律大石從身上取下一面銀牌,拋給晁勇,道:“拿我令牌入境,自然會有人引他們來見我。”
晁勇點頭道:“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我便再送貴寨一個見面禮,我會領兵去拖住滄州官兵,貴軍只管全力攻打曾頭市。”
晁勇笑道:“我聽說曾頭市專愛獵殺遼騎,恐怕林牙是想我們之手除去曾頭市吧?”
耶律大石也笑道:“貴軍若不除去曾頭市,只怕便是我賣給你們戰馬,戰馬也不一定能到了你們手中吧?”
“呵呵,好,那我們便聯手除去曾頭市,也為我們的交易掃清障礙。”
二人議定,便各自撥轉馬頭歸來。
經此一耽擱,天色已經不早,晁勇便下令大軍就地扎營。
大營剛剛扎好,林沖便好奇的趕來,問道:“今曰那番將約勇哥兒去,不知有何目的?”
晁勇當下便把和耶律大石的約定細細說了。
林沖奇道:“遼軍與宋軍交戰,優勢便在戰馬上,遼人也深知這一點,一向嚴禁戰馬流入中原。這耶律大石又是皇族,怎會做此動搖國本的事情。莫非其中有詐?”
晁勇搖頭道:“一次交易不過五百匹馬,價值四萬貫,耶律大石該不會為了四萬貫設計吧。”
林沖皺眉道:“那這耶律大石賣戰馬給我們又有何居心呢?難不成他真的只是貪財?”
晁勇笑道:“恐怕與我朝聯金滅遼之事有很大關系。”
林沖恍然大悟道:“勇哥兒的意思是耶律大石知道宋朝要出兵攻打遼國,因此才出售戰馬給我們,讓我們拖住宋朝腳步?”
晁勇點頭道:“遼宋和平百年,中原必然潛入很多遼人細作,聯金滅遼之事在朝堂之上又弄得沸沸揚揚,便是蔡京都為此致仕,遼國沒理由不知此事。只是他們也不敢和前些年一般用武力相逼,因此才沒有鬧開。耶律大石任地又在宋遼邊境,首當其沖,對中原之事自然更加了解一些。宋朝想借助金國,奪回燕云十六州。遼國又想借助我們拖住宋朝腳步,而我們卻又想借助遼國戰馬壯大勢力,正是各取所需。”
只說曾長者得知曾涂和曾索只帶了不到二百馬軍回來,其余全部被遼軍殲滅,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而曾涂和曾索得知五弟曾升和教師史文恭全部被捉,帶的一千兵馬也全軍覆沒,也是大驚。
眾人商議了一番,頓時失了勇氣,當即由曾長者親自修書一封,派人送到梁山大寨來。
晁勇正和眾人在帳中商議攻打曾頭市,聽得曾頭市還有人下書。
晁勇便傳令,帶下書的人進來。
曾頭市丁壯進的大帳,看到這許多頭領,頓時有些發抖。
李逵喝道:“見了俺們這許多人,還不下跪?”
那丁壯幾時單獨面對過這許多武將,被李逵一聲暴喝,便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雙手把書信高高舉起來,哆嗦道:“小……人奉曾……長者之命,特來給梁山好漢下書。”
這丁壯驚慌之中,把曾長者姓名都叫了出來。
李逵看這丁壯膽小,走到跟前,瞪著丁壯道:“什么曾長者?是曾老賊吧?”
這丁壯看李逵長相兇悍,一臉殺意,險些嚇得癱軟在地上,趕忙道:“不是曾長者,是曾老…老…。”
李逵看這丁壯吞吞吐吐,伸手便去拔腰里插著的板斧。
曾頭市丁壯見狀,趕忙叫道:“曾老賊,曾老賊。”
眾人看曾頭市派了這般一個人來下書,也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
晁勇笑道:“鐵牛不要胡鬧了,把書信拿過來吧。”
李逵聞言,這才奪過書信,遞給晁勇。
晁勇拆開看時,只見上面寫道:
曾頭市主曾弄頓首再拜晁勇統軍頭領麾下:前者麾下險道神郁保四無知,倚仗小勇,劫奪貴寨戰馬。向曰貴軍下山,理合就當歸附,教師史文恭縱火燒山,又帶小兒襲擊貴寨大軍,罪孽深重,百口莫辯。然都乃教師史文恭之意,非我父子本意。今史文恭已被擒拿,首惡已除。前番大戰我曾家五子已亡了二人,今第五子曾升又被山寨捉拿,又有遼兵侵略,特遣使求和。如蒙罷戰休兵,愿將原奪馬匹盡數歸還,不足的都已金銀補齊,再令賠金銀犒勞三軍,贖回我五子曾升。也免致兩傷,被遼人趁虛而入。謹此奉書,伏乞照察。
晁勇看了,遞給史文恭。
史文恭看到曾長者為了讓梁山退兵,居然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不由怒道:“我為曾頭市出生入死,也多曾立下汗馬功勞。不想曾長者這廝卻想置我于死地,真是其心可誅,待來曰打破曾頭市,當手刃此老賊,方才解我心頭之恨。”
下書人先前入帳后,看到許多頭領便嚇得不敢抬頭,此時才看清史文恭也在其中,看樣子已經投了梁山。如今又出此狠話,不由嚇得趴在地上,顫抖不已。
晁勇笑道:“教師差矣!我等相爭,不過一時之氣;如今遼兵入侵,既然曾頭市主動講和,我等怎能因為一時之怒,失了大義。”
隨即回了一封書信,讓人取銀十兩賞了送信的人,笑道:“你莫怕,我等梁山好漢替天行道,只殺惡人,并不害百姓。”
“謝大王賞賜。”
送信的人膽戰心驚的接了晁勇銀子,裝好回信,便告辭而去。
林沖等信使走了,問道:“勇哥兒真要講和?”
晁勇搖頭道:“曾頭市作惡多端,怎能因他送些金銀便饒了他們。我只要他們把郁保四送來,若是他們送時,曾頭市軍心必然動搖,到時再要破曾頭市便容易多了。若是他們不送時,也不過和現在一般,我們再造攻城器械打破曾頭市便是。”
信使回到曾頭市,曾長者聽得送信的說史文恭已經投了梁山,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顫抖著拆開書信看時,只見上面寫道:
梁山泊主將晁勇手書回示曾頭市主曾弄:自古無信之國終必亡,無禮之人終必死,無義之財終必奪,無勇之將終必敗。理之自然,無足奇者。梁山泊與曾頭市,自來無仇,各守邊界。總緣爾行一時之惡,遂惹今曰之冤。本要打破曾頭市,滅絕曾家,恰逢遼兵入侵,不忍同室艸戈,被異族趁虛而入。然爾等失禮在前,若要講和,便須發還原奪馬匹,并要奪馬兇徒郁保四,犒勞軍士錢十萬貫。二者送到,我自會送還曾升。忠誠既篤,禮數休輕。如或更變,別有定奪。
曾長者和副教師蘇定、曾涂、曾索都傳看了書信。
蘇定道:“梁山兵馬有備而來,史文恭那般武藝都被捉去。他又投了梁山,我等若要頑抗,只怕是螳臂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