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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掩殺十里

  蔡攸將令一下,李從吉等人便知道大勢已去,只能護著蔡攸狼狽逃竄。

  大梁兵馬便隨后掩殺,晁勇卻是緊盯著蔡攸一行人,想要一戰定勝負,連珠幾箭射的帥旗下將士都紛紛躲避不迭。

  無奈很快便殺入宋軍陣中,晁勇也只能掛了弓箭,用雙錘開路。

  宋朝前軍看到晁勇殺來,頓時潮水一般退開,讓晁勇可以緊緊跟著蔡攸一行,但是后面的士兵卻是沒有看到晁勇方才轟殺兩個節度使的場面,追殺了一截,便有不少將士盯上一身金甲的晁勇,悍不畏死的撲來。

  晁勇只能用手中雙錘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所過之處,遍地都是斷裂的兵器和變形的尸體。

  終于再沒人敢靠近晁勇跟前,晁勇一夾胯下戰馬,正想繼續追趕蔡攸時,胯下戰馬卻突然前腿一軟,跪了下去,好在晁勇反應快,及時跳了下去,沒有被戰馬壓住。

  晁勇回頭一看,只見一直陪自己征戰的大黑馬口吐白沫,正想奮力站起來。

  晁勇上前摸了摸大黑馬,也知道自己不得不換戰馬了,這匹大黑馬雖然很不錯,但并不是千里馬,大梁獲得的戰馬中便有一些勝過此馬的,但是晁勇覺得這匹黑馬也不錯,便一直沒有換馬。

  只是沒想到換了雙錘之后,顯然超出了這黑馬的負荷,晁勇兩只錘子卻是各重八十一斤,加起來和一個壯年男子體重差不多,晁勇廝殺時,雙臂更是有千鈞之力,胯下戰馬也要受不少力。

  大黑馬掙扎著站起來,蹭了蹭晁勇,上下點著頭,示意晁勇上馬。

  晁勇拍了拍大黑馬,笑道:“伙計,你呆在這里,我去搶一匹馬。”

  說完,正好看到旁邊路過一個宋軍將官,便快步追了過去。

  到的跟前,晁勇猛然挑起,一錘把那將官砸到馬下,縱身翻了上去。

  “駕”

  那戰馬看到突然換了主人,還想掙扎,被晁勇狠狠一夾馬腹,便乖乖的向前沖去。

  晁勇雖然一路緊追不舍,但是潰兵實在太多,他也只能看著蔡攸帥旗越走越遠。

  蔡攸一路馬不停蹄,逃了十里,看看回到大營,松了口氣,便昏死過去。

  蔡攸身邊親隨趕忙讓人去傳隨軍大夫,同時對逃回來的幾個節度使道:“關閉營門,免得被賊人沖進來,打擾了大帥療傷。”

  李從吉為難道:“大部分兵馬還在營外,此時關閉營門,恐怕他們難逃賊人毒手。”

  那親隨瞪了李從吉一眼,道:“打擾了大帥救治,你承擔的起罪責嗎?”

  李從吉聞言,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那親隨看到李從吉不再多說,也松了口氣,轉身往中軍大帳走去。

  逃回來的節度使卻是隴西漢陽節度使李從吉、上黨太原節度使徐京、江夏零陵節度使楊溫、瑯琊彭城節度使項元鎮四人。

  “將軍,營門關不上。”

  守門的小校雖然已經讓十幾個士卒去關門,但是后面源源不斷的潰兵一直往里逃,城門剛剛合攏一些,便又被沖開。

  四人互相看了看,卻誰也不敢下令。

  “不好了,賊人殺來了。”

  四人猶豫不決時,已經有黑衣黑甲的大梁兵馬追到大營外面來。

  項元鎮咬牙道:“弓箭手射殺營外一箭之地所有人。”

  李從吉三人看有人出頭,趕忙一起呼喝起來。

  “射”

  營中弓箭手早已列陣警戒,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營門外官兵頓時倒了一地。

  在鐵與血的震懾下,營門也終于關閉上。

  遠處逃來的宋軍看自家弓箭手不分敵我的攻擊,也都不敢再往大營逃,只能繞過大營繼續往前逃。

  晁勇率著趕上來的親兵到的跟前,見大營里戒備森嚴,四周又遍布鐵蒺藜,只有營門處留著一條路,也只好罷了一戰徹底擊潰蔡攸的念頭。

  “棄械不殺。”

  晁勇故技重施,領著親兵逼降落在后面的宋軍。

  一些怕死的宋軍看晁勇攔住去路,大梁兵馬中又有許多投降的宋軍,兩邊都是吃餉,便紛紛降了。

  晁勇正截殺著一些不肯歸降的官兵時,卻看到關勝追著韓存保往旁邊一條小路跑去,晁勇害怕關勝有失,便也打馬跟了過去。

  先前大梁軍馬沖鋒時,韓存保、張開、王煥三人見勢不妙,撥開馬要走,張開沒逃出多遠便被盧俊義攔住,大戰數十合之后,被盧俊義拿住。王煥卻是終究年紀高大了一些,久戰之下,體力早已不支,被林沖追上拿了。

  只有韓存保且戰且走,關勝一時卻是奈何不得韓存保。

  韓存保和關勝一逃一追,跑到一個山嘴下,關勝被一群潰兵攔了一下,等殺開路時,卻發現前面有兩條路,竟不知韓存保從哪條路逃的。

  關勝縱馬攀上山坡,居高臨下看時,只見韓存保正沿著山腳下一條溪走。

  關勝大叫道:“今曰你插翅難飛,快下馬受降,饒你命!”

  韓存保正沿著山腳小路逃走,聽得關勝喊話,抬頭看關勝在山坡上,也不搭理他,只顧打馬往前走。

  關勝看韓存保還要逃,縱馬從山坡上斜刺里下去,插到韓存保前面,大刀一橫攔住去路,喝道:“你不降我,更待何時!”

  韓存保索姓也不逃了,笑道:“你若勝得我時,我便降了你又何妨?”

  關勝笑道:“好,一言為定,我若勝了時,你便降了我,若是你勝了時,某這顆首級送你去領賞。”

  韓存保點頭道:“好。”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打馬撞到一起。

  韓存保挺著長戟,望關勝前心兩脅軟肚上,雨點般搠將來。

  關勝則用刀左撥右逼,施展開來,韓存保也是手忙腳亂。

  兩個又斗了二十多合,正斗到濃深處,韓存保一戟,望關勝軟脅搠來,關勝一刀,望韓存保肩膀劈去。

  兩個各把身軀一閃,關勝手臂一夾,挾住韓存保戟桿。

  韓存保也手臂一探,扭住關勝刀柄。

  兩個便在馬上,你扯我拽,挾住腰胯,用力相爭,都想奪對方兵器,或者奪回自己兵器。

  正爭奪間,韓存保的馬后蹄踏空,滑到溪里去。

  關勝不肯舍了兵器,也連人和馬被韓存保拽下溪里去了。

  兩個落到水里仍是不肯撒手,互相奪著兵器。

  兩匹馬落入水中也不安的撲騰著水,倒把二人掀下馬去。

  兩人頓時成了落湯雞,渾身濕透。

  此時正是二月間天氣,春寒料峭,初春的寒風一吹,兩人都忍不住打個哆嗦,但是二人卻仍是不肯松手,站在齊腰深的溪水里,爭奪著兵器。

  兩匹馬卻是嫌冷,撲騰著上了岸。站在岸邊探出馬腦袋,咬住二人衣服想扯二人上岸。

  “走開”

  “走開”

  二人異口同聲的趕開戰馬,繼續爭奪著兵器。

  兩匹戰馬聽到主人呵斥,也只好松了口。愣愣的在岸上,看著水里兩人主人仿佛小孩一般,你來我往的,扯著兵器。

  二人奪了一陣,韓存保年齡畢竟大了一些了,而關勝卻是正值壯年,眼見氣力漸虧,再奪下去便要輸給關勝。

  韓存保突然兩手一撇,把兩把兵器往外撇去,腳下快趕兩步,搶到關勝面前,提拳便打。

  關勝看近身戰,手中兩個長兵器也用不上,也把兩個兵器棄了,和韓存保一人一拳在水里廝打起來。

  岸上兩匹馬見主人把剛才還奪得死去活來的兵器都棄了,本就很大的馬眼睜得更大了一些,不解的看著二人。

  二人在溪水中廝打著,打了一陣,覺得水深的地方施展不開,只能小孩打架一般你一拳,我一拳,完全沒辦法躲避。

  關勝一拳給韓存保砸了個熊貓眼,道:“水里施展不開,我們上岸上打過。”

  韓存保也不愿吃虧,一拳還了關勝一個熊貓眼,道:“走便走,誰怕誰。”

  水里不但腿上功夫施展不開,便是想躲避一下都難。

  “忍,忍,上了岸,再好好教訓他。”

  關勝吃了韓存保一拳,強忍著再給韓存保一個熊貓眼的沖動,拔腿往岸上走去。

  韓存保也光明磊落,并沒趁機撿溪水里的兵器,跟著關勝上岸。

  兩匹戰馬看到主人上岸,都湊到跟前來。

  “去”

  “去”

  二人又異口同聲的趕開戰馬。

  兩匹戰馬奇怪的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主人,走到旁邊山腳下,給二人騰出一片空地來。

  “噗嗤”

  “哈哈哈”

  關勝瞪了韓存保一陣,終于還是沒能忍住,笑出聲來,然后變成哈哈大笑。

  “哈哈哈”

  韓存保看著關勝落湯雞似的,還頂著一個烏青的黑眼圈,又在那里哈哈大笑,也覺得滑稽不已,大笑起來。

  二人正笑間,卻聽得后面響起一陣馬蹄聲,扭頭一看卻是晁勇趕來。

  韓存保先前也見得晁勇戰陣上一招轟殺的無敵之勢,雖然可能只是和程咬金一般的三板斧,但別人卻是破不了。看他趕來,也不由臉色一變。

  晁勇卻是殺散幾波潰兵,才追上來,遠遠的便聽到二人大笑聲,到的近處,看到二人狼狽模樣也是忍不住笑起來。

  晁勇笑了幾聲,看韓存保臉色沉下來,才忍住笑,問道:“兩位將軍分出勝負了?”

  關勝搖頭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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