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屋檐下的水幕也變成了滴滴答答的奏鳴。
晁勇在興慶府已有半個多月,盧俊義招降了仁禮、仁忠兄弟,順勢攻取銀夏諸州,仁多保忠也說降了卓啰和南軍司、西壽保泰軍司,正派人說降甘肅軍司、西平軍司。
這幾個軍司都在河西走廊沿線,也是絲綢之路的一部分。雖然宋朝一直鼓勵商人開辟新的路線,走青海湖和熙河路,但是河西走廊無疑是最好走的,雖然要被西夏收重稅,但是很多商人還是選擇走河西走廊。
如果甘肅軍司和西平軍司不歸降,大梁便會馬上發兵攻打。河西走廊對于只收商稅的大梁卻是比幾十萬頃良田都重要。
晁勇也招降了興慶府北邊的右廂朝順軍司和白馬強鎮軍司。
西夏十二軍司只剩黑山威福軍司和黑水鎮燕軍司沒有降順,不過晁勇也都派了人招降,只是兩個軍司路途遙遠,還沒有回信。
各部都有人馬在陜西被俘虜,歸降后便有部落愿意用牛羊或者錢財向晁勇贖回這些俘虜。
晁勇雖然知道國庫緊張,對這些贖金也有些意動,但還是嚴詞拒絕了各部的要求,深思熟慮后宣布,那些俘虜必須在中原服三年勞役,才能免罪。
雖然當初李乾順為了把陜西納入版圖,嚴令各部不得擾民,但也讓陜西百姓受了戰火荼毒,晁勇自然不會輕易放了他們。而各部歸順了大梁,俘虜也成了大梁的百姓。如果國內百姓也能以金錢贖罪,那富人會更加肆無忌憚,所以晁勇不會開這個先例。
在得知盧俊義招降了仁禮、仁忠兄弟,揮兵東進攻打銀夏地區后,晁勇便準備帶著武松部和盧俊義部的五千兵馬南下。從銀夏地區進入鄜延路,視察這兩路情況,然后押著李仁愛回東京。但是這一場大雨卻把晁勇擋在了興慶府中。
這三日,晁勇在王宮中百無聊賴之際,也編寫了一本數學教材出來,基本上就是介紹了阿拉伯數字,加減乘除,一元方程式,算是算術入門。
這些東西對一個大學生來說很簡單。但是想要編寫成教材,卻也要費不少心思。
頗超玉兒完全看不懂晁勇寫的東西,但是為了討晁勇歡心,卻是一直守在旁邊伺候著,除了注意著晁勇的一舉一動。好殷勤的端茶倒水,其余時間便是透過窗戶,看外面的雨景,雖然雨景看多了一樣無聊,但是總比看一本天書要有趣。
頗超玉兒看著外面傾盆大雨逐漸變小,然后停歇,并沒敢稟告晁勇。這三日間。雨也不是沒有停過,但是都仿佛是老天累了,要休息一下一樣,停不多時。便把更大的雨點灑下。
頗超玉兒雖然看不懂晁勇寫的內容,但也從晁勇口中知道就是算術,但是卻運用了一些不同的符號,讓算術更加直白。更容易學習。
頗超玉兒是頗超部落少有的美人,頗超部落則是銀川平原大部落。前些日子歸順了大梁。為了保住部落現有的財產,甚至獲得更多的財產,部落首領準備了許多財物要送太子,但是太子只接受了一些部落土產,貴重的東西卻是都沒有接受。
部落首領得不到太子的保證,只好捐了十萬貫,買了一個男爵。
她卻是被首領以太子身邊缺少侍女為由,送來伺候太子的。
來之前,她便知道大梁太子是天神下凡,戰無不勝,因此她來伺候太子,也是十分歡喜。
第一眼看到英武不凡的太子,她便覺得太子和部落中粗獷的勇士不一樣,只是沒想到太子居然還能編寫一門學問出來。在她想來,應該只有中原那些老者才能有這樣的學問,沒想到太子這般的文武雙全。
看著太子棱角分明的臉,因為全神貫注更顯得多了一些魅力。而且太子待她十分溫柔,讓她有些身在夢中的感覺。
頗超玉兒側頭看了一陣太子,猛一抬頭,居然發現屋外光線比先前還亮了一些,天空的烏云也已散了許多,不由道:“太子,雨停了。”
晁勇抬頭看窗外亮了許多,不再是這幾天陰沉沉的光景,放下手中的筆,喜道:“希望這次雨是真的停了。”
頗超玉兒道:“今天云也往開散了,想必是要停了。”
晁勇起身摟著頗超玉兒道:“我們出去看看。”
頗超部落是最早的黨項八部之一,只是后來有些沒落了。頗超玉兒也不知是不是混了白人的血統,皮膚白皙,高鼻深目,比尋常黨項人更有異域風情。
晁勇不接近王宮中的女人,便是怕其中有人懷亡國之恨伺機報復,不過在知道西夏并不是鐵板一塊,國中各部黨項人更是多有矛盾,而頗超玉兒后面又有一個大部落作保,便也笑納了。不過這也是晁勇唯一接納的一個黨項女子,其他部落也都有樣學樣,但是晁勇都拒絕了。
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女子對男人還是有著很大的吸引力的,阮小五要了兩個黨項女子之后,各頭領也都紛紛開口討了幾個王宮女子。
王宮地面雖然十分齊整,也修了許多排水溝,但是這一場大雨過后,地面還是積了不少水,空氣中也充滿濕意。
二人出的大殿,舉頭望天,果然烏云已經散了許多,不再如同先前的烏云壓城之勢,西邊的云端已有些遮擋不住后面的日光,透出一道道霞光來。
晁勇喜道:“看樣子是要停了,或許睡一覺,明早起來就是個艷陽天了。這一連數日的雨當真惹人厭。”
頗超玉兒也附和道:“我也想早一日看到那有一百多萬人的東京,只是這一場雨下完,城外那些水田一定都成池塘了,道路恐怕也不好走了。”
晁勇無奈道:“那我們就再等一日,六月天正是熱的時候,若是明日沒雨,曬上一天,路面也就干透了。”
離開東京已經近兩月,晁勇卻是有些歸心似箭了。
看到雨散云消,晁勇也是興致勃勃,摟著頗超玉兒便往殿中走去。不多時,屋中便興起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