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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大軍南下

  任金奴笑道:“他們把錢都存進來了,我們去看看他們賺了多少錢。”

  晁勇看著下面伙計抬著沉重的錢袋,突然道:“我們該開展新的業務了。”

  任金奴聽得晁勇又有新業務,兩眼放光的問道:“什么業務?”

  晁勇道:“我們以前的存款單都是記名畫押的,這樣能防止存戶丟了單子,被別人冒取了去。我們可以再弄一種不記名的銀票,一貫、五貫、十貫、五十貫、一百貫,只要拿著銀票就能在票號兌現。這樣一來,票號的銀票就可以代替交子流通起來了。”

  任金奴馬上道:“如果可以隨意兌現的話,恐怕行商的人會去異地取錢,省了運錢的成本,而我們卻要增加運錢的成本。”

  晁勇笑道:“那就銀票上寫明開票州府,本州府可以等額兌現,跨州府的話要付一些手續費,手續費你們研究一下。”

  任金奴想了想,道:“這個業務我們怎么賺錢?把他們買銀票的錢和存進來的錢一樣貸出去賺利息嗎?”

  晁勇點頭道:“也行,不過買銀票的錢要留百分之三十,以免有商人大筆兌現。準備異地大筆兌現的商人,要提前預約,給我們時間調集現錢,否則我們可以延遲兌現。”

  任金奴道:“太子的目的是讓百姓都接受銀票,然后也就沒有人兌現銀票了吧。”

  晁勇點頭道:“聰明,只要我皇家票號的信譽沒有問題,大家慢慢接受了銀票,也就不會兌換來兌換去。那時大家也就不用搬這么多銅錢倒騰來倒騰去了。”

  當初設立票號的時候,晁勇就想著要發行可以直接流通的銀票。只是票號初設,直接弄出銀票的話。也很難被人接受,還可能被人懷疑影響了票號的整體運作,索性也就只開了存貸業務。

  現在他的聲望如日中天,皇家票號的信譽跟著也是水漲船高,發行銀票就水到渠成了。

  朝廷已經開始研究鑄造新的錢幣,準備用分量十足的銅錢、銀幣、金幣代替宋朝的銅鐵錢。

  銀幣、金幣是晁勇的提議,晁勇本來建議直接鑄造各種面值的銅幣,但是卻被晁蓋否決了。

  這個時代的人十分矛盾,他們可以接受交子。但是卻無法接受“當十錢”。“當十錢”不過是以一當十的銅錢,而交子卻是一張紙,他們愿意接受紙,卻不愿意接受大額銅錢。

  蔡京執政的時候就鑄造了“當十錢”,鬧得民怨沸騰。最后又改成“當三錢”。

  鑄造這些大額面值的錢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就意味著朝廷騙取百姓的錢。而且會讓人大肆私鑄銅錢,最后結果就是物價高漲。原來一文錢的人變成十文錢,當十錢買到的東西還是一文錢,可以說是民間對當十錢的直接抗議。

  如果銅幣分量十足的話,等重的銅器價格一般都比銅幣價格高,甚至有人把銅幣鑄成銅器獲利。

  只有分量十足的銅幣才能讓百姓甘心情愿的換掉宋朝銅錢。而且也不會出現私鑄的銅幣擾亂市場。

  大梁準備鑄造的就是只有面值一文錢的銅幣;銀幣,每枚重一兩,可以兌換一千文錢;金幣,每枚重一兩。兌換十枚銀幣。大梁的一貫錢是一千文,而不是宋朝的七百文。

  不過如今世風奢侈,很多人都愛用金銀器皿,金幣、銀幣都有可能會被人鑄為器皿。減少流通的金銀幣。而國內的金銀產量并不足以大規模鑄造,保證大額貨幣的流通。因此晁勇才準備繼續推行銀票。

  即使日后從國外取得大量金銀。保證金銀幣的充足,銀票也還有使用價值。那時銀票可以專做大額支付,雖然一枚金幣可以換十貫錢,但是在商業發達的地方,幾千貫、幾萬貫的生意也并不少見,銀票比數百枚金幣還是有不少優勢的。

  兩人下到二樓,便見王靖正在大戶室坐著。

  王靖看到晁勇和任金奴,慌忙起身見禮。

  見過禮,晁勇笑道:“鏡行收入如何?”

  王靖恭聲道:“三萬五千多貫,我提貨的時候就計算過了,沒想到只是半日便都賣完了。”

  任金奴咋舌道:“三萬五千多貫?比票號一天的收入都要多啊。”

  王靖也知道任金奴是太子的妃子,恭聲道:“光是太子發明的一個名頭,就把城中百姓都吸引來了。很多百姓拎著錢袋子趕來,卻只能再拎著錢袋子回去。如果玻璃局能多提供一些銀鏡,也不愁賣不了。”

  雖然晁勇把玻璃局也撥到了戶部,但是玻璃局現在主要的任務還是給兵部提供透鏡,可以做出透鏡的大匠都在做透鏡,做不了透鏡的匠人才會做銀鏡,這也限制了銀鏡的產量。

  晁勇也聽出王靖的意思,搖頭道:“制作透鏡的進度不能放緩,全國所有兵馬都要裝備望遠鏡,以后每個十人隊都要配備一個望遠鏡。制作銀鏡的難度要小許多,很多匠人學習一下就能制作了,你可以和玻璃局協調增加匠人。”

  燒制琉璃的匠人都已撥到了玻璃局,民間則很少燒制琉璃,想要擴充生產規模,只能調其他匠人。窯務剩下的匠人便是燒制磚瓦陶瓷等材料的了,他們要學習燒制玻璃無疑要費一段時間,所以王靖才想分一些制作透鏡的大匠,可以直接生產,而且手藝更好,可以制作更大的銀鏡。

  王靖慌忙道:“小人慚愧,被錢財迷了心神,險些誤了軍國大事。”

  晁勇笑道:“我聽到半天賺了三萬多貫也眼紅啊,恐怕以后鏡行會是票號的最大客戶啊。”

  任金奴也嬌笑道:“多謝王大人對票號的支持。”

  王靖雖然是鏡行掌柜,但是還是有著官身的。

  王靖慌忙道:“不敢當,不敢當。存到票號,交賬時只要把存款單交到戶部就行,不然這許多銅錢還要找人看管。戶部要現錢時,我再來取便是。”

  任金奴看著晁勇道:“我們的新業務可不可以讓鏡行和戶部先試用一下。”

  王靖看有表現的機會。忙道:“有用到小人的地方,只管吩咐。”

  晁勇想了想,道:“可以,而且票號和鏡行可以開展更深層次的合作。比如,鏡行只收票號的銀票,可以幫助票號推廣銀票,也可以減少鏡行的工作量。”

  任金奴只是想著讓鏡行買銀票,還沒想到可以這般推廣銀票,不由雙眼一亮。嬌聲道:“太子高明,這樣一來,想買銀鏡的人就必須先把錢換成銀票,而現在幾乎所有人都想買銀鏡,也就意味著所有人都得買銀票。如果讓所有官營買賣都只收銀票的話。銀票就成了大家不可或缺的錢幣了。”

  王靖也聽出一些端倪來,道:“銀票是和宋朝的交子一樣的紙幣?”

  晁勇點頭道:“恩,銀票最終就是要發展成紙幣。不過初期銀票只是不記名的存款單,只要拿著銀票就能來票號兌現足額的錢幣。”

  王靖贊道:“太子高明,可以足額兌現就保證了銀票的穩定。銀票一面市,肯定會受到大戶和商人的熱捧的。過去他們便習慣了用交子來支付大額的貨款,宋朝滅亡后。交子徹底成為廢紙,商人只能用一車一車的銅鐵錢交易。銀票正是他們渴求的東西,不需任何強制手段,只要保證銀票能兌現。他們就會主動用的。當然鏡行只收銀票也確實能減少我們的工作量,今天收入三萬多貫,店里的伙計都來不及一個個清點錢幣,只能秤重核實一下。但是其中也一定會有差錯。如果有了銀票,就不會出現這個問題了。”

  晁勇笑道:“既然如此。票號便抓緊時間做銀票出來,多做一些防偽標識。我回頭也請朝廷立法,偽造銀票者處斬。”

  任金奴點頭道:“我這就讓人去請金大堅和蕭讓來,商議制作銀票。”

  晁勇對任金奴這種性子倒也十分欣賞,點頭道:“好,便說我請他們吃酒,我也好久沒見他們了。”

  玉臂匠金大堅和圣手書生蕭讓如今也都在朝中為官,不過金大堅在工部,蕭讓則在翰林院,專為晁蓋起草詔書。

  票號的存單便是兩人和工部的匠人一同設計的。

  在晁勇的督促下,眾匠人只是花了兩日便做出了銀票樣板。晁勇看過無誤后,便開始印制銀票。

  晁勇沒有再讓邸報宣傳銀票,只是鏡行貼了一張通知,全城的人便都知道銀票的存在了。

  這幾日,鏡行的風頭可以說一時無兩,蹲守在鏡行外面排隊的人便有數千。每天從玻璃局運來的銀鏡都會在第一時間被搶空,一些不差錢的大戶為了早些買到銀鏡,直接買通排在前面的人,讓他們代為購買銀鏡。

  這兩日都是開門不到半個時辰,店中新到的銀鏡便被掃空了。

  鏡行只收銀票的通知一出,便讓排隊的人轉而跑到票號去排隊了。好在皇家票號在東京已經開了幾家分號,把排隊的人分流了許多。

  城中商人聽得有可以隨意兌現的銀票,馬上兌換了許多銀票,讓票號的存款又有了一個大幅增長。

  隨著戶部開始大手筆的拍賣各地田地和房產,貸款的需求也很旺盛,出售銀票的款項也很快便被貸出去,讓皇家票號的收入又上了一個臺階。

  沒幾日,八月便過去了。

  九月初一,晁勇率馬步軍十萬,水軍一萬誓師出征。

  史文恭、呼延灼、欒廷玉、花榮、秦明領五萬老兵,孫立、張清、黃信、韓滔、彭玘率領五萬新兵,晁勇帳前四員大將李逵、孫安、石寶、方杰,軍師許貫忠。

  百勝將韓滔、天目將彭玘在跟隨呼延灼攻打梁山前便是一州團練使,上了梁山后晁蓋便有意讓兩人和呼延灼平起平坐,單獨領兵,但是二人自愿做呼延灼副將,晁蓋也不想讓人誤會是不放心呼延灼三人,便讓韓滔和彭玘做了呼延灼副將。

  大梁建國,韓滔、彭玘跟著呼延灼攻打京畿路時。多有立功,因此這次被提拔為將軍,統率新軍。

  鎮三山黃信則是一直做秦明副將,攻取京東、河東都有建功,加上資歷也夠老,一同升做將軍。

  (萬夫長階官為將軍,千夫長為校尉,百夫長為都頭。)

  一起升做將軍的還有一直做關勝副將的井木犴郝思文、丑郡馬宣贊,沒羽箭張清、黑旋風李逵。

  李逵雖然也是將軍。但只是階官是將軍,并沒得到實職出任萬夫長。李逵不愿帶兵,當然他也帶不了一萬人。

  拼命三郎石秀、急先鋒索超、赤發鬼劉唐、九紋龍史進、圣水將軍單廷圭、神火將軍魏定國等人卻是在林沖麾下,因為林沖部一直沒有得到作戰的機會,他們也沒有建功。無法升遷。

  也因為林沖麾下有這么多精兵猛將,晁勇才放心林沖單獨率兵剿滅王慶。

  晁勇并沒有虛張聲勢,玩什么十萬兵馬號稱二十萬、三十萬,甚至五十萬的伎倆,而是實打實的十一萬兵馬。

  一同誓師出征的還有林沖一萬兵馬,朱武為軍師,陜西已經調集五萬番兵。將在西京和林沖會齊。

  雖然大梁兩路兵馬出兵都不多,但是卻有震動天下之勢。

  這些日子,經過邸報和口口相傳,太子造出飛船的事情已經傳遍天下。

  面對可以飛天的大梁軍隊。反抗無疑需要很大的勇氣,何況大梁剛剛掃滅了西夏。

  兩路大軍剛動,便有不少歸附南宋和王慶的州府望風而降。

  長江以北的淮南東西兩路原本也有一些州府歸順了南宋,但是聽得大軍南下。許多官員或棄城而走,或開城出降。一場兵戈都沒有起,晁勇率領的十一萬兵馬便到的長江邊上。

  宋朝的主要敵人是遼國、西夏,軍隊也主要是步軍,水軍只有殿前司和步軍司下面有兩支虎翼水軍。在高俅的統帥下,虎翼水軍早已成為演練雜技的表演隊伍,完全沒有了戰斗力。因此蔡攸攻打梁山時,才調用了劉夢龍率領的長江水軍。

  劉夢龍率領的長江水軍可以說是宋朝最大的一支水軍,除去這支水軍,各地有水軍也是零星的一兩個指揮,說是幾百會操舟的兵馬更合適一些。

  大梁的水軍卻是由梁山水泊漁夫和劉夢龍麾下歸降的大江水軍組成,戰船則是在梁山打造和虎翼水軍處獲得的,可以說是兵精船堅。

  劉夢龍水軍戰敗歸降梁山后,宋朝并沒來得及在大江重建水軍。

  童貫在湖州建立南宋后,才讓人開始趕造戰船,招募水軍,想要在大江攔截大梁兵馬。同時在江南各州府廣招兵馬,準備抵抗大梁南下。

  侯健飛天,晁蓋宣布九月初一發兵剿滅王慶、童貫后,江南便大為震動。

  童貫擁立宋太祖趙匡的直系后人趙子偁建立南宋幾個月,大江以南州府紛紛歸順,但是童貫親兵被方百花設計分崩離析,西軍歸順大梁,大梁掃滅西夏后,這一系列事情傳開后,許多州府便動搖了。

  南宋真正能控制的州府也不過是江南東路十余個州府,和呂師囊的勢力相差無幾,不要說和大梁相比了,便是比起呂師囊勢力來,都要弱不少。

  童貫親兵瓦解后,江南東路便沒有什么可戰之兵了,迫于大梁的壓力,南宋從江南東路便招募了二十萬兵馬,先前都是江南大戶害怕大梁殺大戶才主動出錢糧供養大軍。但是大梁掃滅西夏,大赦天下,也包括了大江以南的百姓。

  那些大戶不用再擔心大梁秋后算賬,也就不愿出錢糧為南宋養兵了,何況大梁已有兵臨天下之勢,他們就是養那些新兵,也一定敵不過大梁兵馬,說不定還會因此造下新的罪過。

  無論是南宋皇室出面,還是宗澤、蔣猷出面,這些富戶都是推說家中錢糧已不敷使用,他們愿意和百姓一樣按數繳納錢糧,但是無力再和以前一樣大筆出錢糧了。

  南宋朝中又收攏了許多剛直不阿的官員,他們又大力阻止朝廷學大梁殺大戶富朝廷,最后南宋朝廷只能增加賦稅,沉重的賦稅又讓普通百姓苦不堪言。

  大梁大赦天下后,江南各地為害百姓的情況都幾乎絕跡,還有不少大戶主動開倉放糧,賑濟災民。

  大治之世也不過如此,但是南宋朝中卻是高興不起來。他們知道那些過去為害百姓的權貴不是突然向善了,而是害怕增加新的罪孽,讓大梁一統天下后問罪。

  南宋朝中上下寧愿這些權貴繼續為害百姓,這樣也能說明他們會和南宋共存亡,但是他們突然向善,卻說明他們也不看好南宋能抵擋住大梁。他們覺得大梁遲早一統天下,他們害怕秋后算賬,大梁兵臨城下時,他們自然也不會出死力抵抗。

  不光是大戶這般想,江南各州府治下的百姓也無不如此認為。

  南宋雖然嚴禁傳播大梁的事情,但是在大梁細作的滲透下,大梁的豐功偉績還是不斷在江南傳播。便是很多難逃的宋朝皇室都覺得無法抵擋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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