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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遼國變故

  生來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也不是流行的豪門棄兒、私生子。做為根正苗紅的絲,張帆表示壓力很大,為了拳打官二代,腳踢富二代,只好做個超級暴發戶了。

  老師、校花、熟女紛紛來襲,怎么還有豪門千金?門不當戶不對啊!你家人不會歧視我?對不起,是我歧視盜國盜民的華夏豪門。

  遼國南京雖然是遼國最繁華的城池,但是也比不得大梁的不夜城東京,入夜后除了來回巡邏的兵馬就再沒什么人走動。

  遼國和金國大戰數年,稅賦日重,一入夜百姓就紛紛躲進被窩。只有少數大戶家中燈火通明,觥籌交錯。國勢雖然艱難,但是不少遼國貴族還是沉醉于聲色犬馬之中。

  太尉李處溫府上,更是高官云集。

  三月耶律延禧逃入夾山,數日不通消息后,李處溫就帶頭擁立南院大王耶律淳為帝。

  耶律淳投桃報李,也對李處溫及其親信委以重任。

  李處溫為太尉,弟李處能知樞密院,子李奭為少府少監,親信左企弓為司徒,進士李爽、陳秘等人也都有任用。

  仗著耶律淳親信,李處溫一系人可謂炙手可熱,不少遼國宗室都爭相交好李處溫。

  以前李處溫召集眾人都是大開酒宴,歡聲笑語不斷,今天眾人卻是正襟危坐,氣氛頗有些凝重。

  李處溫看心腹都到齊了,就道:“今天湘陰王派來使者,說湘陰王已經召集了天德、云內等州精騎五萬。八月他會帶兵來南京,抗擊金國,讓南京送衣物到上京去。”

  一眾人聽得被他們廢黜的耶律延禧居然召集了五萬兵馬,不由都變了色。

  左企弓心慌道:“那湘陰王可有對天錫皇帝問罪?”

  李處溫搖頭道:“相反,湘陰王還嘉獎皇帝守衛南京有功。現在遼國一分為二,天錫皇帝統有南京道,湘陰王號令的則是西京道和上京道的部分部族。湘陰王如何和天錫皇帝反目,只會讓金國坐收漁利。”

  李處能道:“或許是因為天錫皇帝病重,湘陰王想坐觀其變。再收回南京道。”

  李處溫聞言,也不由眉頭一皺。耶律淳做了皇帝沒幾月,就突然染病,此時已經有些病重了。

  李奭道:“如果天錫皇帝迎回湘陰王,到時湘陰王或許不會對天錫皇帝問罪。但是我們這些率先擁立天錫皇帝的人恐怕逃不過責罰。”

  擁立耶律淳前,李處溫任的是宰相,他的心腹也都是文官,后來雖然讓李處能做了知樞密院,但是李處能也無法從蕭干、耶律大石等人手中搶到多少兵權。當初擁立耶律淳,也是因為耶律淳在軍中素有威望,蕭干、耶律大石等人也站到他們一邊。他們才能給耶律淳黃袍加身。

  如果湘陰王真的回來,也不敢對蕭干、耶律大石這些手握兵馬的人治罪,但是他們這些文官就性命堪憂了。

  李處溫看了一眼眾人,道:“明天天錫皇帝一定會召集眾人議事。你們可有對策?”

  廳中眾人互相看了看,一時都不知如何應對。

  李處溫兒子李奭看眾人都不出聲,便道:“一定不能讓湘陰王回來,否則我們就完了。”

  李處溫點頭道:“我們是首先擁立天錫皇帝的。湘陰王不是大度之人,一旦回來。必然拿我們治罪。”

  左企弓道:“天錫皇帝沒有子嗣,湘陰王帶兵而來,金國又虎視眈眈,恐怕天錫皇帝不會拒絕湘陰王入境。”

  進士李爽道:“湘陰王坐擁全國之力,到處逃避,已經失了人心。天錫皇帝沒有子嗣,我們可以迎接秦王回來做太子,但是拒絕湘陰王入境。這樣一來,也可以讓蕭干、耶律大石等人站在我們這邊。”

  李處溫聞言,不由眼睛一亮。

  秦王是耶律延禧的兒子,也是蕭奉先妹妹元妃所生。他當初能任宰相,就是靠了蕭奉先在耶律延禧跟前不斷推薦。李處溫做了宰相后,對蕭奉先也一直傾心阿附。蕭奉先一直圖謀立秦王為太子,李處溫也為秦王出了不少力。

  今年正月遼國宗室叛將耶律余睹領金兵追擊耶律延禧,蕭奉先又詭言:“耶律余睹是來迎外甥晉王的。如果殺了晉王,金兵可以不戰自退。”耶律延禧被金兵追的慌了神,就讓人殺了素有威望的晉王。結果金兵仍然攻打耶律延禧行宮,嚇得耶律延禧又帶兵逃跑,路上把傳國玉璽都丟了。

  耶律延禧也醒悟過來,知道蕭奉先是奸臣,不過被蕭奉先讒言打動,并沒處死蕭奉先父子,而是讓人逐走了他們。

  結果沒走多遠,蕭奉先的隨從就把蕭奉先父子都綁了,送給隨后追來的金兵想換一場富貴。金人也知道蕭奉先是遼國奸臣,當場斬殺了蕭奉先長子。蕭奉先趕忙說起當日完顏阿骨打拒絕給耶律延禧跳舞,還是他代為美言才逃出去。金將聽得蕭奉先對皇帝有恩,也不敢再濫殺,只好派人押蕭奉先和他的次子回金國,不想路上碰到遼兵,蕭奉先父子又被遼兵劫了回來。耶律延禧得知蕭奉先要投金,也就再不客氣,當場讓人斬殺了蕭奉先父子。

  李處溫率先擁立耶律淳,也就是怕耶律延禧派人追拿蕭奉先黨羽。他的宰相之位是蕭奉先推薦的,后來又一心阿附蕭奉先,可以說是蕭奉先的鐵桿心腹。如果捉拿蕭奉先黨羽,第一個拿的一定是他。所以耶律延禧幾天沒有消息,李處溫馬上攛掇著眾人擁立耶律淳。

  蕭干、耶律大石等人則是因為耶律延禧不積極抗金,四處逃竄,不愿坐視遼國滅亡。

  李處溫當初阿附蕭奉先,和秦王走的也十分親近。如果把秦王迎回來,不但不用擔心被問罪,或許還能更進一步。

  李處溫拍案道:“好。此計甚好。李奭,你去蕭干府上走一遭,和他說說此事,看看他有什么意見。”

  李奭也不敢拖延,當即起身往蕭干府上而去。

  直等到李奭帶回蕭干同意此事的消息,李處溫才讓眾人散去。

  次日大早,便有宮中使者來請李處溫入宮。

  李處溫帶了隨從趕進宮中,蕭干、耶律大石已經進宮,不多時。太師張琳就也趕來了。

  擁立耶律淳前,張琳也是宰相,耶律延禧便是讓張琳、李處溫、耶律淳三人守南京道。當日李處溫和蕭干謀劃擁立耶律淳,聚齊了耶律大石等百官和城中數萬百姓,然后才讓人請來張琳。張琳聽了李處溫等人的計劃。建議讓耶律淳攝政,如果耶律延禧有了消息,眾人也不至有過錯。但是李處溫卻拒絕了張琳的提議,執意讓耶律淳登基,張琳雖然不愿,但也不敢反對。眾人到了耶律淳府前,請出耶律淳。李處溫就把黃袍披到耶律淳身上,讓百官率百姓參拜。耶律淳也是驚駭欲死,再三推辭,李處溫等人卻堅決不同意。最后只能無奈做了天錫皇帝,把耶律延禧降為湘陰王。

  耶律淳登基沒幾天,耶律延禧便又有了消息。耶律淳許是受了驚嚇,登基沒多長時間就一病不起。

  耶律淳此時已經病入膏肓。只能在床上躺著。

  看到召集的四人都來了,這才讓侍從扶他起來。背后墊了幾個枕頭,半坐半躺的倚在那里。然后示意床邊坐著的蕭氏說話,然后就閉上雙眼。

  皇后蕭氏道:“昨日湘陰王派來使者,他已經召集了五萬兵馬,想在八月來南京道,抵抗金兵。你們以為如何?”

  四人其實都已得了消息,不過聞言還是都露出驚異之色。

  李處溫道:“金兵一直在追擊湘陰王,西京道又紛紛叛投金國。他怎么能聚起五萬兵馬,恐怕其中有詐吧。”

  蕭氏搖頭道:“應該不會,他召集的多是草原各部,因此才讓我們送去衣物。”

  李處溫道:“即使湘陰王真的收攏了五萬兵馬,也不能迎他回來。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如今遼國已經有天錫皇帝,他回來以后,必然生亂,被金兵所趁。”

  蕭氏道:“若拒絕他,萬一他帶兵來攻,又當如何自處?”

  李處溫想了想,才道:“若是讓湘陰王回來,即使天錫皇帝退位,恐怕湘陰王也容不下皇帝了,晉王英靈還未走遠。而且湘陰王性喜游獵,荒于軍國大事,早已失了人心,又不積極抵抗金國,若是把帝位還于他,大遼遲早不保。我們倒不如接秦王回來,讓他為帝,秦王也有賢名,若讓他為帝,國內人心當可再次凝聚起來,保住大遼國祚。”

  耶律淳已經和蕭氏商量過要退位迎耶律延禧回來,但是蕭氏對此事卻是不怎么贊成。說不準耶律延禧回來時,耶律淳都已經死了,但是她卻死不了,也逃不了,如果耶律延禧要問罪的話,她無疑會成為替罪羊,所以她并不愿迎耶律延禧回來。

  聽到李處溫說起晉王之事,蕭氏就更覺得不能迎耶律延禧回來了。晉王是耶律延禧的兒子,在軍中素有威望,結果先是被蕭奉先誣陷要造反,先軟禁起來,還逼反了耶律余睹。后來又聽信蕭奉先讒言,賜死了晉王。可見只要危害到耶律延禧的,他一定不會放過。

  雖然蕭氏一直對挾持耶律淳的李處溫和蕭干不滿,但是今天她卻是不得不同意李處溫的想法,轉頭對其他三人道:“你們怎么看?”

  蕭干道:“我以為李大人說的不錯,湘陰王不可繼續為帝。”

  蕭干是奚六部大王兼總知東路兵馬事,手中兵權最大。

  蕭干贊同,張琳也就道:“臣也贊同。”

  耶律大石思量了一下,也覺得耶律延禧確實靠不住,點頭道:“李大人所說不錯。”

  蕭氏看四人都同意,就轉頭對一言未發的耶律淳道:“四位重臣都同意了,皇上看可行否?”

  耶律淳睜開眼,看了一眼蕭氏,道:“此事關系遼國國運,還是召集百官商議一下吧。”

  南京道文官以李處溫、張琳為首。武官以蕭干、耶律大石為首,四人同意,絕大部分百官都會隨聲附和。

  蕭氏雖然想不通耶律淳為何多此一舉,但還是讓人去請城中百官。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城中百官才陸續來到。

  蕭氏看眾人都到了,就對閉目養神的耶律淳道:“百官都到了。”

  耶律淳剛剛說了一句話,似乎已經把精力耗盡了,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蕭氏,就又閉上雙目:“你和他們說吧。”

  “恩”

  蕭氏轉身對著眾人道:“湘陰王收攏了五萬兵馬。八月要來南京道。李太尉、張太師、蕭大王、耶律將軍四人提議迎立秦王,拒絕湘陰王入境。李太尉,你再說說你的想法。”

  李處溫道:“湘陰王性喜游獵,荒于軍國大事,讓他還位。只怕南京道也不保。秦王頗有賢名,迎立他為帝,可以凝聚人心,保住遼國國祚。”

  蕭干是武人出身,也不耐煩再商議,直接道:“我等都贊成迎秦拒湘,贊成的站在東邊。反對的站在西邊。”

  話音剛落,西邊站的人就紛紛往東邊移過來。

  不多時,西邊就只剩下南面行營都部署耶律寧。

  李處溫自覺自己已經說了很多,看到有人反對。皺眉道:“你為何反對迎秦拒湘?”

  耶律寧道:“湘陰王果然能收攏大軍來南京道的話,就是天數未盡,豈能拒之?再者,秦、湘。父子也,拒則皆拒。自古安有迎子而拒其父者?”

  李處溫笑道:“湘陰王當初以全國之力尚不敢抗金。如今只剩南京道,難道你指望他回來用南京道抵抗金國嗎?”

  蕭干更是勃然大怒,斥道:“耶律寧扇亂軍心,請皇上下令斬殺此人,以儆效尤。”

  耶律淳睜開眼,看了下面勢力懸殊的兩方,嘆了口氣,道:“耶律寧是忠臣,怎么可以殺他?湘陰王如果真的來了,我唯死而已,有何面目見他。”

  當日耶律淳也是被眾人黃袍加身,以為耶律延禧死了,才答應做皇帝。不過他也是有擔當的人,并沒推諉責任。

  眾人看耶律淳這般說,也都是面面相覷。

  蕭干看了看李處溫,出列道:“請皇上三思。”

  李處溫也馬上跟著出列道:“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

  耶律淳看百官又都跟著蕭干、李處溫要挾持他,想起當日登基之事,不由氣得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蕭氏慌忙喊道:“御醫,御醫。”

  耶律淳病倒之后,就一直有御醫陪侍在側。

  御醫看到耶律淳暈過去,快步跑到跟前,拿起耶律淳手腕把了一陣脈,搖頭道:“皇上病情原本就重,剛剛又氣急攻心,只怕……”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眾人也都知道御醫的意思了。

  蕭氏聽得丈夫性命不保,不由仇恨的看了一眼帶頭的蕭干和李處溫。

  李處溫看到蕭氏怨毒的眼神,也不由哆嗦了一下。

  蕭干倒是不為所動,他是奚六部大王,蕭氏也是奚人,并沒解不開的仇恨。何況南京道絕大多數兵馬都在他麾下,便是耶律延禧回來,他都不怕,又何懼蕭氏一個婦人。

  張琳道:“皇上身體不適,不如讓百官暫且退去,多請御醫診治皇上,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當能度過此劫。”

  蕭氏也已沒了主意,點頭道:“對,對,再請其他御醫來。”

  蕭干看蕭氏不理眾人,索性拱手道:“臣等告退。”

  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去。

  蕭干麾下將領也紛紛跟著告退,李處溫也不愿和一個恨不得取自己性命的女人多呆,帶著文官告退。

  轉眼間,殿中就變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一個御醫和幾個下人。

  蕭氏看著氣息奄奄的耶律淳,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哭倒在床上。

  當晚,耶律淳就駕崩了。

  蕭氏知道宮中消息瞞不了人,當即派人連夜請百官入朝。

  李處溫來到宮中,看到耶律淳遺體,也松了口氣。耶律淳雖然病危,但是畢竟是他們擁立的皇帝,而且在軍中素有威望,若是耶律淳一定要迎回湘陰王,契丹宗室八成也會站在耶律淳一邊。現在耶律淳死了,契丹宗室便也群龍無首了。耶律大石雖然有威望,但是為官不過六七年,資歷尚淺。

  眾人拜過耶律淳,太師張琳便道:“皇上可有詔命?”

  蕭氏搖頭道:“皇上一直沒有醒。”

  張琳為難道:“沒有詔命,我等該何去何從?”

  蕭氏抹著眼淚,道:“我一個婦人家能有什么主意,你們是朝廷大臣,你們說說吧。”

  蕭干馬上當仁不讓的出列道:“為大遼計,臣以為當迎秦拒湘。”

  李處溫也道:“臣也以為當迎秦拒湘。”

  兩人一開口,馬上有幾十個羽翼附和。

  耶律大石和一眾契丹宗室互相看了看,也開口道:“臣也以為當迎秦拒湘。”

  “臣以為當迎湘陰王還京。”

  一片迎秦拒湘聲中,只有耶律寧堅持迎湘陰王,但是他一人資歷不夠老,手中也沒有兵權,卻是無法力排眾議。

  蕭氏此時也體會到耶律淳被挾持時的無助了,無奈道:“那就迎秦拒湘吧。”

  張琳道:“秦王遠在夾山,軍國大事不可一日無主,臣以為當遙立秦王為帝,尊皇后為太后,由太后懾軍國大事,改元建制。”

  蕭氏推辭道:“迎秦王為帝,太后當為其生母元妃,我怎敢僭越。”

  一番推辭,最后還是蕭氏做了太后,改元德興,權利仍由蕭干、李處溫等人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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