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去過楊中申的家,不過,也知道一個大概,白天調查的時候,他們也聽人提起過,畢竟,河灣村和大楊村,乃是挨著的,各種親戚,更是盤根錯節,雖然他沒有刻意去了解,也知道了一些。
“是公安同志,屋里坐吧。”犬吠聲驚醒了主人,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農家大漢走了過來,對于警方的光臨,他似乎并沒有感覺意外。
“不好意思,打擾了。”牛兵打量了一眼農家大漢,農家大漢的臉上,微微的有著一些憂傷,這卻是讓牛兵稍微的輕松了一下,顯然,這位農家大漢,對于自己離異的妻子,終究還是有著一些感情的。而這,卻是會讓他的詢問更加的容易得到答案一些。
“辛苦公安同志了。”農家大漢將夠關進了一邊的柴房,才帶著牛兵他們往屋子里走去。
“你是叫楊中申吧?”牛兵還是確認了一下。
“不錯,我是叫楊中申!”農家大漢點點頭道。
“一個人在家?”牛兵進了屋子,也不見其他人,屋子里顯得有些雜亂。
“孩子在他姑媽家讀書,這家就一個人了。”楊中申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失落。
“羅素英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牛兵倒是理解楊中申,在這個男人遠遠多于女人的社會,三十多歲的男人離異,想要再找一個女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女人走了,孩子不在家,這個家,那還有家的味道。
“知道了,早上才聽說的,早就勸她不要……”楊中申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想繼續的說下去了。
“……聽說,你有個表嫂,大概有你這么高,身材……”牛兵很想問問更多的情況,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去揭楊中申的瘡疤,他問了,別人也未必會說真話,畢竟,他們離異都已經兩年了,他真不愿意去為難這位看上去有些憨直的漢子,再有,那些,多半也和羅素英的案子無關,因此,他直接的進入了正題。他直接的問表嫂,而沒有問表姐,因為,那個女人的年齡,根據幾位目擊者描述,應該都不到三十歲,或者最多三十來歲,不可能是楊中申的表姐,而只有可能是表嫂或者其他什么的。
“公安同志說的這樣一個人,倒是的確有,不過,不是我的表嫂,而是我四叔家的妹妹的丈夫的表姐。”楊中申幾乎沒有想,就說出了這么一個人來。
“你四叔家的妹妹的丈夫的表姐?”牛兵復述了一遍,這關系,算起來似乎還真有些疏遠的,也有些復雜的。
“嗯,我妹妹他丈夫的舅舅的女兒。”楊中申說的簡單清楚了一些。
“能麻煩你仔細的描述一下這個人嗎?”牛兵詢問道,剛才,他只是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描述了大半,此時,則是需要更確定一下。
“她大概比我還要高一些,皮膚很白……”楊中申一點點的描述著。
“叫什么名字?”楊中申的描述,幾乎和牛兵他們了解的情況一模一樣,這讓牛兵心底更確定了一些。
“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她姓嚴,我們都叫她嚴老師。”
“嚴老師你們家有往來嗎?”這關系,應該也算是比較疏遠的了,按理,也不應該有著什么往來才對。
“沒有往來,都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了,有什么往來,不過,她在河東村村小教書,他們去鎮上,要走這外面過,因此也偶爾能夠遇上一回,打一個招呼。”
“哦,她是小學教師?”
“嗯,她是高中生,她公公是河東村的村支書。”楊中申回答的很是簡單,簡單的兩句話,卻是讓事情回答的很是清楚了,甚至將其為什么成為老師都回答的清清楚楚了。
“不知道能不能說說,你是怎么認識她的?”河東村,河灣村,以及大楊村呈三足鼎立分布,河東村,離著案發現場倒是有些遠了,不過,方向,卻也正好在案發現場背面,和現場那個女人走去的方向一致,各方面的情況綜合起來,基本上也是有了一個輪轂。只是,這么一個輪轂,卻是還沒有找到一點她和死者之間的關聯,作案,總是需要動機吧 “怎么認識她的?我想想……對了,我堂妹出嫁的時候,她是來接親的,當時就住在我們家。”楊中申略微的想了想,就想了起來,鄉下人的生活比較簡單,一些事情隔了多年,往往也還記得,更何況,還是一位美女。
“后來,她還來過你們家嗎?”
“沒有了,就那一次。”
“你還記得那晚的大概情況嗎?”牛兵想了想,問道,除了在他們家借住了一個晚上,兩家人并無其他的交集,如果那姓楊的女人就是兇手,那他們之間的仇恨,又從哪里結起?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之間,怎么會有著如此深的仇恨?而如果這楊中申沒有撒謊,或者是沒有其他楊中申不知道的交集,那么,這一晚,就成為最值得懷疑的了,雖然事情過去的已經太久。
“時間太久了,真記不得了。”楊中申搖了搖頭,他能夠記得當初嚴老師借住的事情,也是因為嚴老師實在是比較容易讓男人記住,其他的,都過去那么久了,他哪還能記得。
“你對羅大貴熟悉嗎?”遲疑了一下,牛兵終于還是詢問起了有關羅大貴的事情,盡管,他知道楊中申很是不愿意談起這方面的問題,可此時基本上確認了有著這么一個人,卻是不能不提這羅大貴了,如果真是那嚴老師作的案,那更證明了他的猜測,有人給她提供消息,那嚴老師是一個小學教師,她不可能去跟蹤羅素英,而且,因為她住的地方非常偏遠,提供消息的人,至少也應該是凌晨告訴她的消息,否則,她根本趕不過來。
“熟悉。”說到羅大貴,楊中申的神情就低沉了下來,半天,才蹦出了兩個字。
“他和那嚴老師之間,有沒有什么親戚關系?”
“應該沒有。”楊中申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