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下人去通知自己的四個兒子后，凌玖疇又讓人準備一桌酒菜，送到房間里。
“爹，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凌平岳第一個來到了凌玖疇的房間。
他看到自己父親房中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幾道菜。
凌玖疇手按在酒壺上，見是凌平岳來了，將手從酒壺上收了回來，指了指座位。
凌平岳倒是沒有遲疑，在凳子上坐下。
凌平山和林平巖也陸續過來了。
他們對自己父親這么晚喊他們過來還是有些意外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
尤其是這么大半夜的，自己父親還準備了一桌酒菜，更是讓他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凌平石是最后一個到的。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口中罵罵咧咧的。
當他走進屋內的時候，看到一桌酒菜，愣了愣。
“哈，爹，我這肚子還真餓了。”說著便在凳子上坐下，拿起筷子就準備夾菜。
“四弟，菜還沒上齊。”凌平山立即伸手按住了凌平山。
“讓他吃吧。”凌玖疇淡淡地說道，“現在能吃就多吃點。”
“大哥，還不松手。”凌平石瞥了凌平山一眼道。
凌平山有些不解地松開了手，平時在飯桌前，父親還是很有講究的。
在菜沒上齊的時候，大家就不好動筷，而且就算要動，也得是自己父親開口才行。
他們幾個兄弟從小都是這么過來的。
倒是五妹回來之后，自己父親有些變了。
如果五妹也同桌的時候，父親還是會照顧她的心思，只要她想吃，他絕不干涉。
而自己四個兄弟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
沒想到今天父親也給四弟破例了，這倒是令人奇怪。
“爹，你剛才的話我不愛聽了，什么叫現在能吃多吃一點，我好好的，什么時候都能多吃。”凌平石不住往口中夾菜，口齒有些不清道，“我是被禁足了，可我胃口還是很好的。”
凌平石還在等竇武的消息。
這次竇武找人幫自己對付凌黛兒，這口氣想必是能出了。
雖然在等待，但他最近心情還是不錯的。
他想象著凌黛兒回來后那狼狽的樣子。
這回得讓她知道，自己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酒，酒呢？”凌平石手中拿著酒杯在桌上磕碰了幾聲，大聲嚷嚷道。
“四弟，你這像什么樣子？”凌平巖眉頭微微一皺道。
“我像什么樣子？我餓了，吃得快些怎么了？”凌平石看了凌平巖一眼道，“老三，讀你的圣賢書，我的事你別管。”
凌平巖是有些看不慣凌平石的吃相，這分明就是餓死鬼投胎啊。
不過他也能想到，凌平石這也是做給自己這些人看的，尤其是做給自己父親看的。
凌平石現在被禁足，無法出府，想要用這樣的手段來表達不滿。
所以凌平巖也就這么說了一句，不再多言。
“來，我給你倒。”說著，凌玖疇起身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壺，就要給凌平石倒酒。
見到這一幕，凌平石倒也是愣了愣。
“酒杯。”
“哦~~哦！”凌平石急忙將酒杯遞了出去，“嘿嘿，爹，您今晚是怎么了？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不要說凌平石了，凌平山他們也是想不通了。
以往只有他們給父親倒酒的份，哪有父親給他們這些兒子倒酒的。
真要說有，也就是自己這些人立下了大功才會得到機會。
凌平山和凌平岳往日在生意上大賺了，在過年的那會，才會得到凌玖疇一次倒酒的機會，這是一種激勵。
而林平巖就是在他學業上有進步的時候，尤其是考中秀才，舉人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機會。
至于凌平石，平時和一群狐朋狗友瞎混，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
凌玖疇沒回答凌平石的話，將酒杯倒滿。
“這杯酒怎么也得喝啊。”凌平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酒的味道就是和以前不一樣。”
想當初，自己父親給他三個兄長倒酒的時候，他表面上無所謂，可內心卻是很羨慕的。
只是他也知道，就他這樣，根本輪不到。
見凌平石將酒喝下，凌玖疇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悲痛。
“動筷吧。”凌玖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接著將酒壺放在桌上，示意他們自己倒酒。
“爹，你有什么事，說吧。”凌平山問道。
“是啊，爹，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凌平岳也問道。
林平巖沒出聲，他平時話不多，可眼中也是待著詢問之色。
他總覺得今晚父親的情緒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
“那個，你們有什么事就說吧，別理我。”凌平石說道。
往常家中有什么事，自己就是一個多余的人，根本不會被喊過來。
就算自己在場，自己也不會去做什么事。
“這一眨眼吶，你們都長大了。”見大家吃的也差不多了，凌玖疇抿了一口酒，長長嘆了一聲道。
“爹，瞧您說的。”凌平山笑道，“我們當然是長大了。”
他心中的疑惑是越來越大了，自己父親根本沒提及晚上喊自己四人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東拉西扯的講了一大堆，大部分還是自己四人小時候的一些事，尤其是四弟的。
難道說父親真的老了？
都說老了的人，會多想一些往事。
“就是，我和大哥都幫著經營商號好多年了，三弟學業有成，今年定能高中。至于四弟~~”
“老二，你別提我，我比不得你們，我這樣很好。”凌平石見凌平岳提到了自己，急忙打斷道。
“你~~”凌平岳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爭氣一些？少和你那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我和誰在一起用得著你管？”凌平石毫不示弱瞪著凌平岳。
“行了。”凌玖疇出聲道，“平石，吃菜，還想要吃什么，就讓人去做。”
“咦？”凌平石心中驚訝。
本以為他父親會責罵他一聲，畢竟以往起爭執的時候，自己都是挨罵的。
今晚自己父親是吃錯藥了嗎？
凌平岳狐疑的看了自己父親一眼，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說是自己父親想要用這樣的法子感化四弟，讓四弟迷途知返？
這可能嗎？
就凌平石這樣子，想要感化他，是不是太想當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