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六國指責秦國“苛政猛于虎”,實際上山東六國才是真正的苛政猛于虎。
秦國政治清明,法令嚴明,一切依法辦事,不得隨意更改,哪怕秦王也不能任意更改,國人安居樂業,只要勤于稼穡,就能吃得飽、穿得暖。
山東六國正好相反,國君多耽于享樂,法令不行,國人被苛捐雜稅所苦,沉重的賦稅壓得國人喘不過氣來。
再者,山東六國實行的是分封制,國君可以分封大臣,大臣可以分封家臣,家臣還有家臣、家臣的家臣還有家臣……如此這般,層層分封下去,其賦稅有多嚴重可想而知了,要知道,每一次分封就是一次加賦。
或許,在國君那里的賦稅不過十之二三,到了國人那里,最高可達十之。
舉個例子來說,楚國的陳城是當時很大的商業城市,每天從這里運出和運進的貨物不知幾多。從楚國陳城到邯鄲,不過千里之地,就有近五十道關卡,平均算下來,每二十里就有一道關卡,這太駭人了。
這些關卡誰設立的?當然是那些擁有一小塊封地的貴族設立的,只要有一塊封地,就得設卡撈金。
不撈不行啊,沒有金向上孝敬,這土地就保不住了。
再者,能撈的好處誰不想多撈?這般撈下來,國人就最苦了。
象清夫人這些大商家,從陳城到邯鄲的話,不是每一道關卡都要納稅,對于他們來說,只有十來道關卡要納稅,因為清夫人是最大的商家,勢力大,一般的小封主不敢收他們的稅。
不過,對于那些小商社呢?那就是盡可能多的收稅,因為他們勢力小,小封主不收他們的稅還收誰的?
這是何等讓人觸目驚心的賦稅了。
象從陳城到邯鄲這么多關卡的事兒。在山東之地太多了,可以說遍地皆是!
正是因為如此,秦始皇在統一中國后,下令把這些關卡摧毀了,這應該是非常好的仁政了。然而。到了后人的嘴里,這又是秦始皇“暴政”的鐵證。
秦異人一番剖析,說到瞧熱鬧人的心坎上了,他們發自內心認可秦國。認為山東之地才是真正的“苛政猛于虎”。
“好!采!”
荀子、公孫龍子、樂毅、廉頗站起身,輕輕擊掌,大聲叫好。
秦異人的論戰有理有據,事理皆具,很是詳實。誰也駁不倒,遠非公孫丑那般空談所能比,他們是從心里贊賞。
“公子英明!”司馬梗大是歡喜,晃著拳頭,大聲贊好。
“說得太好了!”王綰眼中異采連連。
他與公孫丑論戰,在公孫丑如同炮彈般的言詞攻擊下,他難以招架。沒想到,秦異人一通論戰,贏得滿堂采不說。還把公孫丑再一次氣得吐血。
“儒家多迂腐之徒,果是不假!只會空談,沒有才具!”信陵君把倒在論戰臺上的公孫丑看一打量,大是不屑。
“你們要是在山東之地過不下去了,就去秦國吧。”在眾人的喝采聲中。秦異人趁機大打廣告,為秦國宣揚:“秦國會發給你們農具、耕牛,分給你們田地,幫助你們安生立命。你們可以三年不納糧。”
為了吸引山東流民,秦國采取了一系列的舉措。分發農具、耕牛、田地,減免賦稅,這些天下皆知。
“耕牛?”
“真的給耕牛?”
那些瞧熱鬧的農夫眼睛瞪得滾圓,一臉的難以置信。
牛耕技術對于我們現代人來說,一點也不稀奇,早就淘汰了。對于戰國時代的古人來說,那是先進的農耕技術,推廣牛耕技術是一場巨大的革命,相當于現代社會推廣機械化。
在當時,真正使用牛耕技術的,只有秦國,這也是秦國富足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且,耕牛在當時非常非常珍貴,為此,秦國專門立法保護耕牛,每年一次檢查,若是今年所查耕牛不如去年好,主人家要被治罪,一般是鞭刑。
這些農夫乍聞可以擁有耕牛,他們還真不相信,會有如此好事。
“不僅給你們耕牛,你們還可以享有與我一樣的秦法。”秦異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宣揚的機會,道:“秦無貴賤,一體同法,哪怕就是我這個王孫也沒有特權,不能欺凌你們。就是他,秦國的國尉,也不能欺凌你們。”朝司馬梗一指。
“沒錯+子所言極是!”司馬梗站起身,昂昂而言。
“不分貴賤,一體同法”,對于山東的國人來說,那是天方夜譚,他們哪個不受貴族的欺凌?哪個沒有被乒?
“太好了!去秦國嘍!去秦國嘍!”
瞧熱鬧的國人大是歡喜,不被欺凌,對于他們來說太有誘惑力了。
“可惡的秦人!”
“可恨的秦人!”
信陵君、春申君、平原君看在眼里,恨在心頭,卻是無可如何。
“此次論戰,異人公子,勝!”荀子宣布結果。
“好!采!”人們爆發出一陣驚天的吼聲,人人激動,這正是他們心中所想。
黃石公遇到孟子的另一個學生,萬章。萬章是成名多年的名士,名動天下,而黃石公是隱士,雖然大才盤盤,卻不為人知,萬章當然不把黃石公放在眼里。然而,論戰一開始,萬章就知道不對勁了,黃石公能說會道,見識過人,剖析精當,只一會兒功夫,萬章就敗下陣。
“黃石,勝!”評判當即宣布。
“黃石,此人是誰?”平原君一臉的詫異。
“沒聽過。”信陵君不住搖頭。
“此人言詞犀利,見識非凡,不能讓他入秦啊。”春申君立時提醒。
“對,不能讓他入秦。若他硬要入秦,那只好……”信陵君眼里兇光一閃。
“他得勝,意料中事。”廉頗一副理所當然。
“蔡澤,勝!”隨著評判宣布,蔡澤成功進入下一輪。
“蔡澤是誰?”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一臉的迷糊。
“計然名士,蔡澤?”劇辛打量著蔡澤,一聲長嘆:“如此大才。可惜不用啊。昭王已逝,黃金臺已廢,惜乎哉!”
“惜乎哉!昭王逝也,黃金臺廢也!”樂毅感慨萬千。
燕昭王筑黃金臺,招納天下賢士。為千古美談。樂毅和劇辛都是黃金臺中名士。蔡澤如此大才,卻不能為燕國所用,勾起了樂毅和劇辛的回憶。
“這人叫李斯,言詞如刀啊。一張利口。”李斯得勝后,信陵君大是訝異。
“這是哪國人?好象是楚國人,對,楚國上蔡的小吏。”平原君撫著額頭,好半天這才記想李斯的出身。
“楚人?上蔡小吏?”春申君好一陣訝異。有些難以置信:“上蔡也能出如上人物?”
“春申君,此人不容錯過。”信陵君提醒他一句,眼中精光一閃。
春申君立時會意,道:“嗯。同為楚人,他不效力于我……哦,不,效力于楚國,豈能得說得過去?”
李斯的口才不凡,展現出了不錯的才干。若是能為春申君做事的話,春申君有著說不完的好處。
春申君本一沽名釣譽之徒,貪得無厭,絕不會把李斯推薦給楚考烈王。
“韓非,勝!”隨著評判宣布。引來一片喧嘩聲。
“這嗅巴竟然勝了!”
“嗅巴論戰太有意思了,憋得臉紅脖子粗,引人發笑!”
“這么多人論戰,就這嗅巴最有意思了。看著他那想說而又說不出來的樣兒,我就想笑。太想笑了。”
瞧熱鬧之人,打量著韓非,捂嘴偷笑。
不能怪他們,實在是韓非論戰別具一格,太另類了,要人不笑都不成。
韓非參加論戰是一種痛苦,他說得累,聽的人也累。拒如此,韓非仍是勝了。
“此子可教。”荀子眼中精光一閃,沖弟子一陣吩咐。
弟子快步而去,把韓非領到荀子面前。
“韓非,你可愿隨我就學?”荀子打量著韓非問道。
“啊!”一片驚呼聲響起,如同雷霆炸響。
荀子名動天下,是當時的學術界泰斗,他竟然要收韓非為弟子,這太驚人了,要不是親眼得見,誰會相信?
收個正常人也還好點,收的是一個大結巴,這太另類了,誰能不震驚?
“韓非,這是你的造化,快應下。”韓開地好一通驚訝,忙提醒韓非。
“你你你……教得了了了……我?”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韓非竟然盯著荀子,一昂脖子,不把荀子放在眼里。
韓非孤傲,放眼天下,也沒幾人入得了他之眼。哪怕就是荀子這樣的學術泰斗,他也要質疑一番。
“韓非,你怎么說話的呢?”韓開地沉聲喝斥一句,忙沖荀子道:“先生莫要見怪!”
“你放心吧,先生沒那么小心眼。”在歷史上,韓非就是荀子的弟子,然而韓非竟然在質疑荀子的水準,要不是秦異人親眼看見,還真是不相信:“韓非,先生能不能教你,你與先生去屋里論戰一通便知。”
這兩師徒論戰肯定很精采,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話,不太好,還是給韓非留幾分顏面的好。
“甚好!”荀子點頭同意。
“請。”韓非一甩袍袖,跟在荀子身后。
眾人掂起腳尖,伸長脖子,睜大眼睛,一臉的好奇,死盯著二人離去的方向。
沒過多久,二人回轉,韓非耷拉著腦袋,亦步亦趨的跟在荀子身后,不用想也知道結果了,韓非必然是輸了。
韓非是中國歷史上的一代奇才,天才不凡,畢竟年幼,還需要時間成長,輸給荀子再正常不過了。
很快的,前十名產生了:秦異人、黃石公、尉繚、龐煖、蔡澤、姚賈、頓弱、烏孫落、山戎復和博格牙。
韓非和李斯雖然大才不凡,還需要時間成長,沒有進入前十名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