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衙役帶著人,拉著糧離開后。
身旁的林茜看著遠去的牛車,擔憂說道:“公子,想必這車糧食回去會被留種。”
“放心,他們模仿不來,不說什么,首先以他們土壤就不夠肥沃,我們剛剛開荒,燒的雜草有些肥,才只有十三擔,他能出十擔就不錯了,”
“而且這是雜交水稻,”奕景微笑起來,像是三農專家一樣:
“雜交水稻的基因型是雜合的,如果留種繼續種下去的話,后代會出現基因分離,表現型不一致。生長周期、特性各不相同因而造成減產。因此,不能留種種植,硬要的話,產量只有原來三分之一。”
林茜皺起了眉頭,簡直一頭霧水,感覺像是在聽天書。
“公子,什么是‘基因’?還有特性什么的,林茜不懂……”
“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十三號水稻不能留種,只有七號水稻可以。”
奕景也不解釋。
畢竟這玩意解釋起來太麻煩,可是高中生物學,自己學渣,也都是一知半解,就不要誤人子弟了。
“嗯……農學院必須建立起來,給人技術指導,要不然自己的佃農留種雜交水稻就虧了。”
奕景摸著下巴,喃喃自語起來。
不過最讓他頭疼的是,如今的學府,外號名稱“托兒所”。
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超過十歲的小孩,大一些的人讀書,想都別想,總有一大堆理由搪塞過去。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
不遠處一名護衛騎著自行車過來。
“公子,有一位商人來找您。”
奕景覺得今天如此多事,平時閑得發慌,忙的時候,卻不給人休息時間。
“商人?”
粗大漢子才從車上跳了下來,拱手道,“對,一位生面孔,咱也沒見過,似乎兩浙一帶的商人。”
奕景疑惑,自己似乎沒有接觸過兩浙一帶的商人。
不過他還是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一位面白清秀的年輕人站在門外。
身邊還帶著幾位下人,這種年紀的商人似乎很少,商場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老油條。
等奕景回來,他就被請了進去。
偏堂之上。
還未落座,他先行了一禮,開始自報家門:“在下孝義,見過府主。”
其實孝義也是驚訝。
沒想到眼前年輕人居然是府主,一般府主都是不惑之年。
之前想好的措辭也只好改變。
奕景帶有一絲奇怪的看著他:“護衛說你是兩浙商賈。”
“是,府主。”孝義禮貌道。
“那你應該知道蘇州應奉局吧,就不怕被我連累?”
聽到這個疑問,孝義為了打消他的疑惑,似乎早有準備,笑著說道:
“府主,大可不必擔心,如今兩浙路人人自危,無暇他顧,可沒有心思理會這事,”
“而且,聽說應奉局所派出的押運基本都被反賊給殺了,他們現在手底沒人,如今還被各地官員彈劾,自身難保,更不可找府主麻煩,所以在下敢來此地。”
這是奕景愣了一會。
沒想到自己居然沒事了,算得上是幸運。
要是那些人來了,自己唯有反抗,他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大不了自己就當軍閥,讓他們有來無回。
可現在居然被叛軍給搞定了。
奕景還沒說話,孝義就先開口了。
“府主,在下來想要購買仙燈,白酒以及瓷器。”
“你不是說兩浙路發生起義嗎,難道就不怕被劫去?”
“在下雖為兩浙商賈,可做的都是京城以及京畿的生意,只要船不入運河,走的是大江就能避開,而且朝廷開始調撥人馬,過些時日即可收復失地。”
“嗯,我帶你去看看貨物。”
奕景可是為府邸錢銀苦惱許久,雖說已經開辟出礦區,可也只是剛剛開辟,之前就已經消耗了兩萬多兩,現在只剩下四萬兩。
該死的!
他怎么也沒想到,各類鐵礦和其他礦產居然如此昂貴。
一斤鐵礦石就要幾枚銅幣,要煉一斤鐵就需要好幾斤鐵礦石,簡直就是暴利行業。
怪不得現代賣礦石的國家如此富裕,發家致富都是靠賣礦石以及石油。
眼前商人必須要拿下!
奕景抱著此決心。
隨后兩人便朝著府內倉庫走去。
林茜也跟著身后,她如今已經是奕景的私人秘書,兼職管家以及管帳先生。
孝義看著大量房間拿來堆放貨物,不免驚訝萬分。
一個府邸逛下來,基本一半都堆了貨物,而且滿滿的幾間糧食倉,難道是為了躲避饑荒?他不知道這里是府邸還是倉庫,哪有人糟蹋自己的府邸。
“你看,這里都是仙燈……哪里是白酒紅酒……在另一頭則是瓷器,你想要多少?”
奕景指著房間內的東西。
孝義看著如此多的東西,原地愣了半晌。
望著滿滿房間的貨物,若是按照之前那個聯合商會,這些貨物價值幾十萬之多。
果然是做買賣的商賈。
一時間,都不知如何開口,最后厚著臉皮說道:
“府主,在下有難言之隱,若是說出,還望請府主莫怪。”
“你說。”
奕景內心咯噔一下,莫非要涼了嗎?
但他臉上并未表現出來,一副淡然的表情瞧著他。
“在下只帶了三千兩銀子,買不了那么多,抱歉,只能做小生意了。”孝義拱著手,彎著腰說道。
奕景愣了一會。
還以為是什么大魚。
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
而且眼前商人忠厚老實,雖然年輕,但不像什么壞人,至少比那些掌柜地主老實多了。
有機會成為自己專營商人。
“這樣吧,我們最近開了一家糧行,能夠給你貸款一萬元的貨物,利息兩成,這樣可以吧。”
奕景覺得自己確實有些虧,不過算是長遠投資吧,只要把他爭取到,一切都好說。
這些東西放著也是浪費,沒人要的東西就沒有價值。
孝義頓時內心欣喜,沒想到還有如此收獲,那三千兩可是上一次賣這些東西得來的,可他又好心的提醒道:
“府主,在下要等時機明朗才能過來,因為我來的時候,起義軍已經打到福州城下,許多船只被毀,原本在下要在那里停靠,”
“可看到碼頭發生混亂,便在遠遠觀看著,直接往泉州方向而來,我猜測應該用不了半個月,起義軍將會攻進這里。如今大大小小商人,都不敢停留此地,直奔廣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