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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馬瑜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腳踩了踩堅硬的地面,滿意地點點頭。

  這水泥可是好東西,這路不僅平滑,且堅硬無比,府上到其他地方也都通了水泥路,就連所建房屋,大部分用上水泥,由此看出潛力龐大。

  可他心里沒底,礦區大部分都是都是官辦,若是允許外人,就怕萬一大規模煉鋼,造反,遭殃的可是自己。

  若不這么做,以官府的糧食和錢銀,能夠度過此次危機,可會造成庫府空虛,萬一上面要糧要錢,龍溪縣可是沒辦法上繳,只能等到秋收之后,農民還得起錢才可。

  不過,罪過可就大,要是有奸人,以謀逆之罪誣陷,說不定蹲牢房。

  白馬瑜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摸了摸發白的胡子。

  但換個思路,這不失為一個妙計,不僅官府無需承擔糧食資金支出,只需要花費一些土地就能完成這項任務。即便還是多出來一些流民,讓本地軍隊收留,成為匪兵的一員,由龍溪縣供給。

  無需一兵一卒,就能把此次災難消弭于無形,并且擴大了漳州耕地面積,大功一件,造福當地百姓,此乃為上上之策。

  白馬瑜緩緩額首道:“可以,五千畝荒地,每畝一兩的價格贈予你,若是全開荒,便記你大功一件,可礦場只能借你一處,一年后歸還。”

  “那高嶺土,粘土之類的礦區就不算吧。”

  “只要不是銅礦鐵礦,也都隨你,不過得在官府報備。”

  奕景露出了微笑,只要有礦區足夠了,等開采之后,可以大大地降低成本。

  如今一斤鐵礦需要六文,(成品鐵需要三十六文)一天就需要幾千斤,單單此項,一個月花費將近三千多兩,可讓他內心滴血。

  白馬瑜又與他聊了一會天,便匆匆忙忙地視察海口鎮,那里傳聞損失巨大,基本半個城的人都被海水漫灌,房屋倒塌損毀,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且最重要的港灣碼頭,損失一半,只有一半的船相安無事。

  災難過后容易發生動亂,所以他必須要趕快過去,趁災難沒發生之前制止掉。

  這場風災對于龍溪縣危害極大,將近七千多畝田地遭受損失。

  最幸運的莫過于江家,主要的租田都在龍溪城西北方向,憑借城墻的阻擋,保住了絕大多數的農田,可其他地方卻沒有這般幸運。

  在城以東的耕地,基本都遭受龍江洪水,或是狂風襲擾,房屋倒塌數不勝數。

  這場颶風,將近幾百人喪命。

  正當家破人亡之時,地主們就像索命的冤魂,時刻縈繞在他們頭上,有地的農夫,只能向他們賣出自己的農田,獲得一些糧食度日。

  而佃農沒有欠債的,也許還能租一些糧食過日子,可要是已經欠了,只能賣兒賣妻,委曲求全。

  頓時一幅幅聞著傷心,見著流淚的畫面,頓時人心惶惶……

  “咳咳……咱們是鬼府護衛,如今過來帶個話,若不想把妻兒賣給地主佬,那就成為鬼府的佃農,咱們會幫你們還租,至于契約,身后官吏會解決。”

  可就在危難之際。

  幾十位護衛,身后跟著一兩名官吏,跑到地主旗下的佃農中,開始散播消息。

  就連跟在身后的官吏也都點頭承認,而且鬼府向他們發布懸賞,要是轉嫁一份契約,可以獲得十文抽成,這讓許多官吏都眼紅,恨不得強買強賣,把所有人都弄到鬼府當佃農,可人家的護衛在這看著,不可放肆。

  許多不舍得賣兒賣房的佃農,直接就同意了,沒有在意新的契約。

  若是那些有田有房的農戶,現在沒有收獲,可以到鬼府當農工,一天三斤五兩糧食,這基本是一戶人家一天的糧食用量,且還能剩余一些糧食。

  又有許多農戶,直接回到府上繼續工作,沒有賣田賣房。

  這可讓那幫準備開干的地主們,傻了眼,就連江家更加氣憤。

  此次發財的大好機會,能有一千百畝地歸為自己旗下,讓財富膨脹一半左右。

  可如今胎死腹中,存了這么多糧食錢銀,一點用處也沒有。

  “這這這什么世道!豈有此理,他此是斷人財路!”

  “不行,老夫要去官府那告他!”

  “對!可氣煞老夫,如此黃毛小子,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欺人太甚!”

  各個地主老爺約好一起去官府聲討,奕景的過激行為,這可讓童知縣嚇壞了,但他有白馬瑜命令,依舊執行。不過,還是抵不住地主老爺吵吵鬧鬧,只好把災星奕景請了過來。

  童知縣府內的正堂,在縣里排得上號的地主,齊聚一堂,臉色不善。

  奕景坐著馬車晃晃悠悠過來,逍遙大擺地進門,便見到一眾面如虎豹的地主爺。

  “哎呀?這么今天如此熱鬧,這是在開party?”他微笑說道。

  “什么‘啪提’我不知道,不過你今天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江家家主江錦程惡狠狠罵道,手握拳頭,就差沒砸下來。

  如今在場大地主,個個都是有身份有地位。

  之前入股商會還客客氣氣,現在奕景失勢,且退了股,他們就沒有那么多講究,看著奕景只不過是一位即將落魄之人。

  “給你們什么交代?你們看,我這不是為人民做好事,謀福利嘛,不用感謝,不用感謝,都是應該的,呵呵呵……”奕景笑笑說道,本以為會讓眾人發笑,可在場鴉雀無聲,他只好尷尬的摸摸鼻子。

  “此有此理,豎子,你這是做好事?你這是謀財害命!”

  一位老頭一屁股跳了起來,指著奕景怒罵道,口沫橫飛,噴得一地都是。

  讓奕景皺了一下眉頭,滿臉嫌棄之色,這等土著真的沒家教,一來就以輩分壓人,而且毫不知廉恥,自己做不到,就肆意批判人家。

  “我怎么就謀財害命了?只不過是斷了你們讓人家賣妻賣兒,侵吞人家田畝的財路而已。”

  頓時所有人臉色一紅,像是羞愧后的暴怒,破口大罵。

  “黃毛小兒,休得胡說!”

  “你這是血口噴人,老夫要告你!此有此理……”

  “懦夫!休得胡攪蠻纏,老夫等人是你能說教嗎?”

  一人一張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都快分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奕景只是掏掏耳朵,然后在他們面前吹了一下,等他們罵完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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