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調動的事情,遇到了麻煩。
這麻煩不是云豐市這邊的,而是驢頭鎮中學那邊的。
驢頭鎮中學的校長郝貴祥不肯放人!
楊彬很快就知道了原因……那郝貴祥和承包學校后勤的趙家是親家,趙家的二女兒和郝貴祥的獨兒子是夫妻。兩家之間的關系非常的親密,趙家能在鎮中學做后勤賺那么多錢,三個兒子在鎮上能安排到那么好的工作,都有郝貴祥的身影在里面。
當然,趙家賺的錢,也都會有郝貴祥的一份,學校里很多事情郝貴祥不便出面的,也由趙家來出面。所以,趙家和郝家幾乎就是一榮俱榮、一損即損的關系。
在楊家和趙家的沖突中,郝貴祥一直插不上手,但趙家死了兩個兒子,他也是無比的傷心和悲痛,早已對楊家記恨在心,卻暫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整楊家。
這一次,楊彬想把父母調動到市一中去的事情,倒是落在了他的手中。只要他不簽字放人,楊父楊母哪兒也去不了。
所以,他肯定是不會放人的。
在華夏國,有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別看這郝貴祥只是個鄉鎮中學的教師,連個芝麻官都算不上,但在鄉鎮中學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就是皇帝,你想離開?一個簽字卡在他的手上,就能陰死你。
而且郝貴祥的理由也很充分,鄉鎮中學本就很缺老師,象楊父楊母這樣的骨干教師,是肯定不能放行的。他這是對當地的父老鄉親們負責,為山村的窮苦孩子們負責,所以,堅決不能放他們走。
如果事實確實如他所說也就罷了,問題是楊父楊母在學校里,從來也沒有得到過骨干教師的重視和待遇。而且這件事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郝貴祥就是因為趙家的事情故意刁難楊家,跟什么對當地的父老鄉親們負責、為山村的窮苦孩子的教育之類的根本扯不上邊。
這些年,通過給郝貴祥塞錢送禮,通過他的關系調到云沙縣和云豐市的老師不計其數,從來也沒聽他說過這些話。
楊彬早就從楊父楊母那里聽說過了,這校長郝貴祥不是什么好東西,在驢頭鎮中學里一手遮天,誰敢得罪他就往死里整。而象楊父楊母這樣的老實人,則是他瘋狂壓榨的對象,經常都是一個人帶四到六個班的課,早上一節自習課、上午四節課、下午四節課,晚上三節晚自習,全部排滿。
如果不是一天只有24個小時,只有八節課和四節晚自習,他甚至敢九個班、十個班地給他二人往上壓任務。
這些年,老實的楊父楊母就象兩只老黃牛一樣辛苦地工作著、任勞任怨,但從來也沒得到過學校任何的表揚,或者多發一分獎金之類的。
人善被人欺,在華夏國的鄉鎮上表現得尤其突出,越窮的地方人心就越惡,什么民風淳樸之類的說法,都是扯淡,只是外人不了解看了個表面的光鮮而已。
溫飽才知禮儀,這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而貧窮,則會把一個穿上衣服的文明人重新變成野獸。
“這事兒還是算了吧,也別再折騰了,郝校長卡著的話,肯定是辦不成了。”楊父顯得很有些灰心喪氣。
“放心吧,我保證讓他很快簽字放人!而且我要讓他跪著求我主動來簽!”楊彬向楊父發了狠話。
“小彬,別亂來啊……郝校長只是不簽字,又沒有象趙家老大老三那樣違法亂紀,你對他做了什么,可是會觸犯法律的。”楊父連忙勸了楊彬幾句。
“行了行了!你就別操心了!”楊彬一聽到楊父這些話就有些心煩,向楊父要到了郝貴祥的手機號之后,便掛斷了電話。
“是郝校長吧?”楊彬撥通了郝貴祥的手機。
“你哪位?”剛剛午休起來的郝貴祥在電話里懶懶地應了一聲,雖然只是個鄉鎮中學的校長,但語氣里官味兒倒是擺得很足。
“我是楊振邦的兒子,楊彬,想問一下,我父母的調令過去有幾天了,你什么時候簽字?”楊彬地問了郝貴祥一句。
“說了不會簽的!還問什么問!?”郝貴祥很得意也很解氣地提高了聲調,你楊家終于有落在我手上的時候了?楊家的二貨小子,看我這次怎么陰死你!
“我不是和你談這件事兒的,我是給你一個警告,趕緊把字簽了,否則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楊彬冷冷地和郝貴祥說了一下。
他實在沒把這個鄉鎮中學的校長放在眼里,摁死他象摁死一只螞蟻一樣,但問題是這螞蟻卻就敢不知死活地伸出一條腿來攔他這頭大象的路。
另外,楊彬現在的性格已經緩和多了,不會再動不動想殺人或者滅人滿門之類的,所以才給這郝貴祥一次可以改過的機會,珍不珍惜就在于他自己了。
如果他能抓住這次機會,一切都好說,如果他執迷不悟,肯定以后全家進煤礦。
嗯,全家進煤礦,比殺全家、誅九族之類的好多了,既不會受到系統的懲罰,又懲治了惡人,還賺到了錢,真是一舉多得。一想到這個,楊彬就覺得應該好好犒賞一下曾志誠。
“哦,那敢情好,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后果需要我承擔的。”郝貴祥冷哼了一聲,他反正六十歲的人了,干完這一屆差不多就該退了。
在位的時候雖然做了不少壞事,貪了不少小錢錢,但老狐貍沒留下任何可以讓人查到的證據,鄉鎮中學這種地方的財務,比什么都亂,誰也查不清楚。他所仗著就算楊彬在云豐市再有勢力,現在也拿他毫無辦法。
不管什么人到他這里來說這件事、替楊父楊母說情,他都可以以鄉鎮中學教育資源嚴重匱乏的理由予以拒絕,他這么一位扎根鄉鎮中學,搞了幾十年的教育工作的老黨員,什么壓力都敢頂!
他現在就是一塊臭水溝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我明白告訴你,如果你現在不簽字,過兩天,你會跪著求我來簽這字,只希望你不要為你今天說錯的話后悔。”楊彬再次好意提醒了郝貴祥一句。
“小崽子,你以為你郝大爺是嚇大的?你以為你那一套能嚇住誰啊?我這話就給你放在這兒!我只要還在位一天,你爸媽就休想離開驢頭鎮中學!”郝貴祥很牛氣地掛斷了楊彬的手機。
掛斷楊彬的電話之后,郝貴祥很是神清氣爽,滿臉的得意之情,他等的就是這一天,讓楊家的人難受,他就無比舒爽了。
“什么事這么高興啊?”郝貴祥的老伴走過來問了他一聲。
“楊家調動的事情,楊家的小崽子打電話來求我,被我罵回去了。”郝貴祥和他老伴說了一下。
“就卡住他們別放!這家人太壞了!”郝貴祥的老伴恨恨地說了一句。
“放心吧!只要我還在位一天,他們就休想離開驢頭鎮中學半步!”郝貴祥很得意的神情。
他知道楊彬在市里活動父母調動的事情肯定不是很容易,方方面面的關系要打點,估計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已經花了不少錢,才好不容易把這調令辦下來。現在他只要卡住他們一段時間,調令就失效了,楊家的錢就白花了,等再過幾幾年,就算他郝貴祥退休了,楊父楊母年紀也大了,估計市里也不會有學校再愿意接收了。
他以前就這么卡過幾個鎮中學老師的調令,最后的結果是那些老師要么送厚禮到他家里來求得一個簽字放行,要么一輩子老老實實地呆在這鎮中學哪兒的心思也別想了,還真沒有人能反了天去。
另外,這楊振邦和金夢從來都是被他郝貴祥一個頂兩個、三個地在用,完全就是兩頭老黃牛,只干活不吃草的那種,放走了確實是鎮中學的一大損失,綜合這么多因素,郝貴祥怎么可能簽字放他們走?
正當郝貴祥得意著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噼里叭拉的很大的響動聲,他連忙沖出了門,卻感覺到一陣臭氣撲面而來。仔細一看,是一大堆不知從哪里來的垃圾,被傾倒在了他家的院子里!
“誰干的!?”郝貴祥大怒,捂著鼻子大吼了一聲,好容易繞過這堆垃圾走到院門邊,卻發現院門是從里面拴住的。
這就奇怪了!
郝貴祥的老伴也從家里沖了出來,看到院子里的一大堆泛著刺鼻臭味的垃圾,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怎么一回事啊?
“一定是楊家那小崽子搞的鬼!我這就報警讓人抓他!”郝貴祥氣得渾身發抖,氣咻咻地拉開院門沖了出去。
他當然不會注意到,有一只游隼正落在他家三層小樓的樓頂上,兩眼泛著兇光向下面看著。
楊彬當然可以讓游隼沖下來,把這兩個老不要臉的東西撕成粉碎……但現在的楊彬已經不是以前的楊彬的,在對付這種并非作惡到要殺死程度的人的時候,不會再輕易使用暴力。
不戰而屈人之兵,讓敢在他面前囂張的人跪下求饒才是上上之策,也是系統更為推崇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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