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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天道無私人有私

  “……只是紅云虧欠道祖因果,不得不還,不敢不還。”

  馬有恒說這句話時,任誰都能聽出其中飽含的濃濃苦澀。

  準提佛母微微搖頭,語氣中似有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祖予道友鴻蒙紫氣,就是要道友以其補全元神,衍化戕神之道得證混元,不想道友竟因一時貪念,私藏西海海脈。逆天猶可活,違逆道祖,豈有活路?”

  馬有恒看著準提佛母,說:“我承你準提的情,但絕不敢再受鴻鈞的恩惠,他予我鴻蒙紫氣,不過就是想利用我的戕神之道罷了。”說到此處,馬有恒冷冷一笑,“成圣又如何,你們不過都是鴻鈞手中的棋子。身背兩道鴻蒙紫氣,佛母這些年都難得自在吧?”

  準提佛母二目一瞪,眼中金光爆射,“道友,慎言!”

  這時,陳九公向前一步,將馬有恒擋在身后,“佛母,西海海脈在我手里,不如到我金鰲島坐坐?”

  “教主相邀,準提豈敢不從?”

  “好!”陳九公翻手收了盤古幡,沖著準提佛母身后的眾強者一揮手,“爾等都散了吧。”

  “且慢!”云中子大喝一聲,怒視陳九公道:“陳九公,先將今日之事做個了結吧!”

  陳九公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一事,目光如電掃向云中子,“是該了結了,云中子,將我門人的捆仙繩拿來!”

  沒錯,今日沒龍谷前的混戰,起因就是那一條捆仙繩。

  此時看來,那俱留孫死了也害人不淺啊。

  “陳九公,你休要欺人太甚!”聽陳九公提起捆仙繩,云中子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今日是得了紅云,再證混元,可這些在云中子的計劃中都是遲早的事。楊戩往返魔界與兩河國之間,為的也不是和截教開戰。誰知,楊戩路遇到鄭倫、陳奇,然后就出這么一系列的破事。

  現在打也打了,戰也戰了,截教那邊沒死人,己方這邊反倒折了蒲牢,傷了祖龍,山河老祖還失了山河劍。自己如果不出頭給他們討個公道的話,日后爭地皇時,誰還敢來為闡教助劍?

  “二位教主,且聽準提一言!”見云中子和陳九公又有要動手的架勢,準提佛母連忙出言相勸。云中子不是陳九公的對手,要是真打起來,自己還得出手相助。可是今日,準提佛母真不想和陳九公動手。

  準提佛母的面子,云中子還是要給的,只見準提佛母把手一翻,掌心上金光閃閃,準提佛母一抖手,兩點金光向陳九公飛去。

  陳九公抬手一摟,手上多了兩顆菩提子,陳九公眼前一亮,庚金菩提子,好東西啊!

  “教主門下高足失了捆仙繩,這菩提子就用來補償二位小友吧。”

  “佛母……”

  準提佛母一抬手臂,攔住要上前的云中子,暗中傳音道:“第七道鴻蒙紫氣已入輪回,巫族將有圣人出,教主凡事當以地皇之位為重。”

  “好!”云中子也是有決斷的人,聽了準提佛母的話,在心里很快就理清了因果,抬手在頂門上一拍,一道白光自頭上飛出,在空中一轉化作一人,正是兩河國大王子馬孟旭。

  此時的馬孟旭,還和他以前一樣,修為不過玄仙,倒是和對面馬有恒不分上下。

  馬孟旭從天降下,落在云中子身旁。

  陳九公將兩顆菩提子交在馬有恒手里,“鄭倫、陳奇就留在道友身邊,還勞道友將這兩顆菩提子分給他們。”

  “多謝教主!”馬有恒向陳九公道謝,是謝陳九公將鄭倫、陳奇留下幫他。

  陳九公點點頭,受了馬有恒一禮,然后望向準提佛母,“九公于金鰲島恭候佛母大駕光臨!”說完,陳九公在門人弟子的簇擁下離開沒龍谷,一路向東回東海去了。

  與鎮元子道別,馬有恒向準提佛母微微一揖,化作一道紅光離去。

  陳九公離去之后,準提佛母叮囑云中子幾句,然后叫大日如來帶著地藏、玄奘回魔界,他自己則往東海金鰲島,去赴陳九公之約。

  在回東海的路上,陳九公遇到追殺黃龍真人未果的截教眾仙,陳九公命鄭倫、陳奇和羅宣一起,前往兩河國相助馬有恒,剩下的人則和他一道回了東海。

  回到東海,眾門人各回道場,陳九公徑自上了坐忘巖。

  陳九公剛推開了紫氳軒,就見一道金光掠過海面。

  準提佛母到了!

  “佛母請!”

  金光一轉,化作準提佛母,雙手合十向陳九公一禮,上了坐忘巖,低頭看著腳下,“玄龜道友,故人到訪,怎不現身一見?”

  準提佛母話音剛落,坐忘巖上彈起一道黑光,化作一黑衣老者。

  這老者形貌古怪的很,光頭無須,蒼老的臉上除了兩道白眉之外,再無一根毛發。

  和太陽星上的爡女一樣,這玄龜同樣是元神之體。

  玄龜向準提佛母一揖到底,“佛母當年救命之恩,玄龜一直銘記于心。”

  玄龜話音剛落,陳九公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是啊,若不是為了報恩,道友也不會幫佛母誆我去魔界。”

  玄龜面色一滯,連忙將準提佛母投去了哀求的目光。

  準提佛母沖玄龜點點頭,連忙向陳九公走去,“教主稍安勿躁,且聽準提與你分說。”

  陳九公斜了玄龜一眼,伸手向準提佛母示意道:“佛母,請!”

  “教主請!”

  陳九公和準提佛母并肩走進紫氳軒,玄龜站在坐忘巖上,皺眉想了想,快步走進紫氳軒中。

  玄龜一進紫氳軒,就見陳九公和準提佛母一面南,一朝北,已經在蒲團上坐定,在他二人中間,只有一張竹桌。

  玄龜不敢出聲,靜悄悄地站在一旁,背東面西而立。

  陳九公左手探入右邊的袖子中,從袖中拽出一道黑氣。

  黑氣盤在陳九公左掌之上,準提佛母看見那黑氣眼中精光一閃,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準提代西洲億萬生靈謝教主鴻恩!”

  “免了!”陳九公把西海海脈往竹桌上一拍,“佛母能掐會算,想來我與這西海海脈,都逃不過佛母的算計吧?”

  準提佛母心頭一顫,暗道一聲“厲害”,面色卻不改分毫,“教主說的哪里話……教主,且慢!”

  原來陳九公左掌掌心下紫光閃閃,緩緩向西海海脈壓去。

  陳九公手掌停住,沖準提佛母微微一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以佛母的大智慧,應該知道我想知道什么!”說到此處,陳九公的左手又緩緩下壓半寸,紫光已經貼近西海海脈,那西海海脈所化黑氣仿佛知道大難臨頭,在陳九公掌下不斷地蠕動。

  陳九公繼續道:“佛母,你只有一次機會,只要說錯一句,我就以這西海海脈滋潤東海。”

  “教主,我……”準提佛母剛要勸陳九公兩句,就見陳九公二目一瞪,嚇得他連連擺手。

  準提佛母快速地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對陳九公道:“教主,天道諸圣,無不想破開天道,準提如此,他人亦如此。”

  見陳九公掌心紫光稍緩,準提佛母連忙繼續說道:“只有毀滅之道能破開天道,洪荒修煉修煉毀滅之道的只有教主與魔祖。”

  陳九公的左手向上移了半寸。

  準提佛母又道:“我知魔界有一品造化玉牒,其中蘊含毀滅之道,正可助教主悟道,這才請玄龜道友將此事告之教主,不想卻引來教主誤會,倒是準提枉做小人了。”

  “哼!”陳九公冷哼一聲,“怎么?難不成我遭了算計,也還要感謝佛母不成?”說著,陳九公的左掌再次下壓。

  “教主!”準提佛母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蹦了起來,“不敢,不敢,教主還想知道什么,準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九公思索片刻,抬手一揮,黑氣彈起,向準提佛母射去。

  準提佛母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小心翼翼地把黑氣接在手里,輕輕地納入袖中。這時,耳邊傳來了陳九公的聲音:“天道圣人不好么?天道之下,圣人不死。”

  準提佛母攏起袖子,答道:“天道好,天道無私,可圣人有私。”

  “原來是你們這些有私心的圣人要破開這天道啊。”陳九公點了點頭,似乎恍然大悟。

  陳九公似乎是在嘲諷,但準提佛母不以為意,“圣人,圣人,亦圣亦人,是人,就難免會有私心。難道教主就沒有私心么?”

  陳九公一怔,似乎有些后悔,后悔不該剛才就把西海海脈交給準提佛母。

  不過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陳九公又問準提佛母,“那鴻鈞為何也想破開天道?”

  “道祖也……”準提佛母一愣,眉頭輕蹙,“教主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準提佛母坐在蒲團上,半響無言。

  陳九公輕輕咳嗽兩聲,將準提佛母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佛母,太清也欲破開天道。”

  準提佛母搖了搖頭,沉聲道:“太清是太清,鴻鈞是鴻鈞。太清道友是被逼無奈,道祖卻……”說到此處,準提佛母止住話語。

  陳九公再問:“天道無私,鴻鈞可有私心?”

  “鴻鈞亦有私心!”這回答話的不是準提佛母,而是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玄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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