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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上砸下金元寶

  羅立茂說得一本正經,羅才原剛喝進的一口熱茶“撲”地噴在地上,湯軍賢哈哈大笑,羅立茂只有在金澤滔才會吃癟,其他人面前他還是長袖善舞,揮灑自如。

  待羅立茂收拾完畢,羅才原指了一下座位,示意他坐下,羅立茂說:“正好有件事要向兩位領堊導請示,羅書記,湯鎮長,承蒙兩位領堊導支持和關照,我在黨政辦工作一直很愉快,但領堊導也知道,黨政辦工作千頭萬緒,為集中精力做好本職工作,今天正式向組織要求辭去東源中學校長及鎮教辦主任職務,懇請領堊導同意。

  說罷從袋里掏出早準備好的辭職報告,羅才原和湯軍賢對視了一眼,說:“也行,今年鎮委鎮政堊府工作十分艱巨,黨政辦工作壓力繁重,我們原則上同意你的請求,但還要經鎮黨委會通過。另外,你通知下金澤滔,我們要聽取他關于灘涂開發改造工程開展情況匯報。”

  金澤滔正要想向領堊導匯報工作,羅立茂電話就來了。

  很快他就出現在羅才原的辦公室,羅才原也難得地起身和他握手,說:“金主任,今天我可要批評你了。”

  金澤滔嚇了一跳,但看羅才原面色和緩,態度熱情,心里才稍微放心,嘴里卻連忙檢討:“羅書記,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請使勁批評有句話說得好,孩子生于批評中,就學會睿智,孩子生于鼓勵中,就學會自信所以無論是批評還是鼓勵,都是對我的最好的鞭策。”

  羅才原哭笑不得:“現在有人說,東源產業辦的金主任是縣委宣講團首席講師,這嘴皮子還真是磨練得挺利索的,行,你不是要鼓勵嗎?鎮委決定,讓你在東源也開一課,你全縣上下都巡講了一圈今天才輪到給家里人宣講,這算不算燈下黑?”

  金澤滔叫苦連天:“書記,這不叫燈下黑,領堊導洞燭萬里,纖毫畢現,您老的金晴火眼下,還不都原形畢露,茫茫人海中我不過飛塵泥埃,不入領堊導法眼,那也正常。”

  湯軍賢搖了搖頭,這小子滑不溜秋,你還真難抓著他的短處,不過就這番說辭不管領堊導是真嗔還是佯怒,還真是說到癢處,心里不覺暗暗嘆服果然羅才原欣然點頭,不再糾纏燈下黑的事情。

  羅立茂低著頭佯裝翻著記錄本,心里卻牢牢地記住了金澤滔的這番話,只覺是真言美語。

  湯軍賢說:“今天我們請你過來,想聽聽關于灘涂開發改造情況匯報。”

  金澤滔把前期準備及工程進場情況簡單匯報了一下,也沒提北洋村的事情各種數據和工作措施、步驟倒也有條不紊。

  羅才原認真聽取匯報后,點頭說:“產業辦的工作還是很扎實的這一點值得我們肯定,施工期間,產業辦還要會同有關部門做好監督檢查工作,確保工期和質量,招商招租工作也要同期開展,爭取在六月底前能投苗生產,說說,還有什么困難和要求,需要鎮里出面解決的?”

  金澤滔組織了一下語言,說:“我們盡量把工作做在前面,工程施工質量我們會緊盯不放,但也要保證施工期間不受外力干擾,這點要請鎮領堊導出面商請公堊安法院同志協助,這是其一。”

  “最主要的是,灘涂養殖產業化工作中,產業辦協調越來越困難,兩位領堊導也清楚,灘涂養殖不但涉及到千家萬戶,更是涉及到鎮里多部門和多位領堊導,其中的阻力可想而止。”金澤滔頓了頓,飲了口茶,“留給我們的時間并不寬裕,現在我們產業辦號召,攻堅克難六月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灘涂產業化成敗在此一舉,不說什么悲壯的話,但全辦上下確實有一股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羅才原等人也微微有些動容,金澤滔繼續左右著領堊導的情緒:“雖然灘涂養殖產業化職能掛在產業辦,但財稅、農辦、漁政、水利等站所職能交叉,職權劃分不清晰,遇有爭執和擔責,扯皮推諉,遇有利益,則一哄而上,我們產業辦協調無力,這是其二。”

  羅才原和湯軍賢倒還真沒考慮這么仔細,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金澤滔說:“最主要的是,鎮里這么多領堊導,灘涂產業化工作卻沒有明確的分管領堊導,我們不可能事無巨細都向兩位領堊導請示拍板,而且,即便臨時指定領堊導分管,具體協調還是要產業辦來落實,實質上仍舊沒有解決問題。再說,現在鎮里分管農業的黨委政堊府都有一位領堊導,若是羅書記和湯鎮長都出差了,產業辦工作找誰定奪?這是我要匯報的最后一個問題。”

  羅才原和湯軍賢還在思考消化金澤滔講話期間,羅立茂差點就沒膜拜在地,哥呀,你說一千道一萬,洋洋灑灑其一其二其三,不就一個意思啊,灘涂產業化工作很重要,舍我其誰,不把我往上抬抬,就真的要釜破舟沉了。

  其實金澤滔這番話說得有些勉強,鎮里專門成立了領堊導小組,縣委聯系領堊導曲向東部長親自任組長,羅才原和湯軍賢任副組長,這怎么能說沒有明確的分管領堊導。

  當然,從政堊府行政領堊導職級來說,領堊導小組畢竟是臨時機構,鎮委鎮政堊府兩套班子里,只要在分工明確有分管的,任誰都可以插手灘涂開發改造工作,這也是現實,領堊導小組又沒有日常的辦事制度和協商機制。

  羅才原閉目沉思良久,方才緩緩開口說:“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和湯鎮長事先有過考慮,灘涂產業化工作要按照方案不折不扣地推進下去,這是大局,不容有絲毫動搖,也不容有絲毫閃失,關于你和產業辦的問題,我們和縣委組織部有過提議,現在也到了提上日程的時候了,我們會盡快和縣委溝通,好了,你先回去。”

  金澤滔深一腳淺一腳地從鎮大院出來,只覺得暈乎乎地仿佛天上砸下金元寶。

  羅立茂無言,這都行?!拍拍金澤滔的后背,神情落寞地回去了,心里卻也活動開來,是不是我也找個機會跟領堊導好好嘮叨嘮叨,都在黨政辦大半年了,也該動一動了,撤區并鄉后,一般黨政辦主任都兼著黨委委員。

  不過這由頭還真不好找,你說黨政辦很重要,黨政辦離開我羅立茂就天下大亂,估計直接會讓羅書記打出門。

  時也命也!羅立茂只能長嘆一聲,還是回家讓老娘趕緊上柱香。

  直到下了車,關了車門,金澤滔才感覺這一切踏實起來,只能說是機緣湊巧,金澤滔回到辦公室,只覺渾身干勁,熱血澎湃,非要找點事來干干,趕緊找張晚晴通知開會,張晚晴委委曲曲地說,所有干部都下村了,偌大辦公室除了我和你就只剩老鼠了。

  金澤滔揮揮手讓張晚晴出去,我和你兩人開會算啥子,又趕緊打電話回財稅所,接電話的是出納孫寒梅,聽是所長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問好:“所長好!”

  孫寒梅現在也是重任在身,掛在征收組,原來尹小香的職責都落她身上了,金澤滔和藹詢問:“嗯,現在所里都還誰在呢?”

  孫寒梅心里咯噔一聲,難道所長今天心血來潮來查崗了,戰戰兢兢地說:“報告所長,今天東源集市日,尹所長帶著征收組上街收稅去了,胡所長帶著管理組去繡服企業上門服務去了,王正浩帶著檢查組稅收檢查去了,現在全所如果算上所長你,就我們兩個了。

  金澤滔“啪”地掛了電話,我和你唱二人轉啊,滿腔熱情卻化為一片冰水,我想找點事做咋就那么難呢,金澤滔尚在自怨自艾的時候,孫寒梅卻失魂落魄地看著話筒,仿佛多看一會兒,金所長就會從里面伸出頭來。

  第二天,鎮黨政辦就下發了關于明確鎮產業辦職能的通知,通知明確規定產業辦全權負責繡服產業化和灘涂開發改造及養殖產業化事宜,各站所辦及下屬各辦事處務必全力配合協助云云。

  金澤滔將通知從頭到尾看了三遍,咧著嘴笑了,早上起來時還覺得有點不真實,但這文件卻是實實在在地明確了產業辦的工作職責和政堊治地位。

  副科大門已向他露出了一絲縫隙,他相信,只要立足灘涂產業化,夯實基礎,攻堅克難,做出實績,事情也就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金澤滔昨天沒開成會議,一早上連續在產業辦和財稅所開會,會議內容就圍繞灘涂產業化工作,財稅所作為項目資金的撥款單位,負有監管工程款項撥付使用的職責。

  把兩個單位的干部職工都撒了下去,金澤滔才覺得踏實不少,還未等他喘口氣,電話就響了起來,省財政廳辦公室通知,讓他明天來西州辦公室報到,參加財政部財政體制改革理論研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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