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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各方施壓

  會議開得倉促,大家的匯報很泛泛,地區局也沒有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工作思路,看得出來,這次會議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落實省廳會議精神。

  倒是中午的聚餐很熱烈,新局長和陳鐵虎書記、丁萬鈞副局長三人分別跟與會縣市財稅局長敬酒。

  酒過三巡,陳鐵虎書記還特地坐到金澤滔的身邊,和他說話:“小金局長,真是年輕有為啊。”

  陳鐵虎也是老資格的市長了,他稱呼一聲小金局長,卻也無可厚非,金澤滔連忙欠身謙虛說:“不敢當陳市長夸獎。”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聊到體育館項目工程,金澤滔盛贊道:“陳市長高屋建瓴,體育館項目是個大手筆,體育館的興建,不但健全了城市基礎設施,也對南門的體育事業,對推動全民健身都有很大的積極作用。”

  陳鐵虎勉強笑了笑,說:“市委市政府當時推動體育館項目工程立項,主要也是借助于省城大企業的雄厚財力,從我們南門的財政實際來看,這不是量入為出的科學理財,再加上中堊央宏觀調控,我認為,市政府作出停建體育館的決策,是符合南門實際的。”

  金澤滔連忙搖頭:“陳市長,據我所知,市政府并沒有改變興建體育館的初衷,現在大環境不允許,我們可以等,作為地區所在城市,沒有一個群眾性的體育館,城市功能和城市品味都是有缺陷的。”

  金澤滔又添了一句:“而且,陳市長當初也為這個體育館嘔心瀝血,就為這個我們也不會放棄興建體育館這個偉大夢想。”

  金澤滔不進油鹽,讓本來做說客的陳鐵虎頭痛不已,永記貿易看上這塊土地,在當然宏觀調控的大環境下用西州市政的債務置換這塊四十余畝黃金地段的土地,是一樁最合算不過的買賣了。

  陳鐵虎點了點頭,結束了游說,作為體育館項目工程的決策人,確實很難自己推翻自己,但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是因為政治需要,現在同樣是因為政治需要。

  陳建華局長既是他的同學也是他的政治合伙人他的兒子讓他出面游說金澤滔,更何悅,還是永記貿易收購,讓他無法拒絕。

  陳鐵虎走后,正巧丁萬鈞敬酒經過這里,坐了下來丁萬鈞詢問了南門收入情況,南門今年經濟發展勢頭喜人,實行征管查初步分享后,征收管理逐步規范從一季度情況看南門市名符其實地實現了永州地區龍頭老大地位的財政收入。

  丁萬鈞表示了祝賀,讓他好好努力,在浜海的時候,他把南門打下神壇,那么到南門后金澤滔就要重振昔日雄風。

  丁萬鈞的話讓他感覺溫暖,這是真正關心和支持他工作的領堊導,離去的時候,他敬了金澤滔一杯酒:“還是那句話風物長宜放眼量,你還年輕如果可能,找個機會和陳建華局長的關系緩和一下,畢竟,他還是省局領堊導。”

  丁萬金知道金澤滔是個聰明人,盡管丁萬鈞只字沒提體育館,但兩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萬鈞比陳鐵虎要高明,至少金澤滔不反感。

  地區財稅局長會議,出動了兩位領堊導和他說情,趕回辦公室后,一直很少主動來自己辦公室的稅務副局長繆永春登門匯報工作。

  他的神情有些興奮,省局征管處打來電話,我局的征管查分離管理模式得到省局的高度評價,該模式金澤滔曾經在浜海財稅所推行過,但未在全縣鋪開。

  關于稅收管理新模式的理論很多,但在實踐中尚未在稅務機關推行并接受檢驗,金澤滔應該是最早提出新征管模式并逐步規范的第一人。

  省局準備在近期召開會議,專門探討南門模式,如果南門模式在理論和實踐上能為大家接受,將有選擇地在全省推廣。

  新征管模式雖然是金澤滔提出的,但作為分管稅務的副局長,繆永春也是與有榮焉。

  如果省局真正在這次會議確立起南門模式,并在全省推廣的話,它所帶來的巨大榮譽和影響,對金澤滔,對繆永春,對南門市財稅局意味著什么,相信任何人都能掂量得出來。

  金澤滔并沒有繆永春想象中的喜悅,他只是思索了一會,說:“總結經驗,形成經驗,做好文章,作好準備。”

  陳副總并非西州服裝店中表現的如此不堪,他還是能充分利用手中的資源,實現利益的最大化,用一個南門模式換取一塊黃金地塊,這算盤打得稱心如意。

  繆永春很奇怪金局長的反應,最近,他不太摻和葉寶玲的事,他并不看好葉寶玲的能力和任性的性格,但也不接近會澤滔,他同樣不看好金澤滔的背景和前景。

  金澤滔感覺到了壓力,陳鐵虎他可以不予理會,但丁萬鈞的話,他不能不鄭重考慮,南門模式對他來說,更是份巨大的誘惑,在南門工作已經有幾個月了,他渴望有個良好的開端。

  然后,有人陸續來電,有市委市政府領堊導,也有地委領堊導,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大家的目的就一個希望金澤滔為永記貿易收購體育館地塊能高抬貴手。

  金澤滔連續打了幾個電話給裘星德和杜建華,不是開會就是出差,甚至有人的主意都打到了老何家身上,老何見上門說情的,不論是非,都是一棍子打出門外。

  直到三天后,金澤滔才算是逮住了正提著公文包正準備外出的杜市長,急吼吼道:“杜市長,體育館,本來不是我的事,要么,市里給個意見,要么,市里自己管去。”

  杜建學狡黠地說:“財稅局長,上管天,下管地,中間還管著生老病死吃喝拉撒,怎么能說不是你的事呢,再扛段時間,老沈也該回來了。”

  金澤滔頓足道:“你讓我管也行,到底是賣還是不賣,總得給個準話,表個態吧。我天天被西州市政的人堵在辦公室,還被四面八方的人煩著。”

  杜建學放下提包,說:“體育館工程,是長期建設項目,不是短期內有財力完成的,從財政現實出發,可以考慮用債務置換土地。”

  金澤滔并不反對處理體育館資產,他說:“體育館可以停建,但土地用途也不能隨意被轉作他用,如果置換,永記貿易勢必要轉為商用,這就打亂了城市功能布局。”

  杜建學不以為然地說:“城市規劃可以擴張,城市功能可以調整,永記貿易既然看中這塊土地,自然是看中他的商業價值,難道你還指望他們會大發慈悲,在這里建設公用設施嗎?”

  金澤滔默然,杜建學的態度出手他的意料,春節前,他們對停建體育館意見一致,但對如何處置資產,相互之間并沒有交流和舟通。

  而現在,杜市長更傾向于將體育館的地塊轉讓給永記貿易。

  這幾天杜市長避而不見,應該是寄希望于密集的游說能改變自己的思路,避免自己和他意見當面相左。

  處置體育館資產,金澤滔并不反對,這幾天他一直咬著不放,為下一步價格談判爭取主動,但對轉讓給永記貿易,他從內心排斥,他一直覺得,永記貿易,就如它的掌門人呂三娃一樣,有著風光的外套,但其中內情或許并容樂觀。

  金澤滔笑笑說:“我贊同市長的意見。”

  他很快就改變主意,本來他還想再拖段時間,但既然杜建學都已經改弦更張,他沒有理由繼續反對。

  杜建學開心一笑,說:“澤滔,我很高興地看到,你能站在全市的高度看問題,好了,我現在得出去一趟。

  金澤滔怏怏地回到辦公室,卻發現葉寶玲竟然破天荒地站自己門口等候。

  葉寶玲書記不等他問話,開門見山說:“金局長,永記貿易的呂總想請你吃頓飯,請你賞光,包廂訂在老營村二號院。”

  葉寶玲說罷,就揚長而去,還真是個性格張揚到囂張的女人,她不象是來邀人吃飯,倒象是示威來的。

  永記貿易,他第一天上班,第一個聽到和看到的都和這家貿易公司有關,聽說是做酒類生意批發零售的,但從來沒有看到在永州有他們的門店。

呂三娃,一個眾人眼中充滿傳奇色彩的商界奇人,短短幾年,他就從一個肩挑手提的走村穿鄉的貨郎,發展成年納稅數百萬,支付了龐大的紅利后還能有巨額利潤的永州富氛  有人說他是永州首富,永州九縣市,藏龍臥虎者眾,但能象呂三娃這般,出行都要林肯城市開道的富豪絕無僅有,奢華的高調使得他在南門上下聲名大操,婦孺皆知。

  呂三娃吃飯訂的都是地委預留包院,也許是貧寒卑賤了大半輩子,對能用錢帶來的身份地位的變化,他從來是不遺余力的。

  金澤滔并沒有拒絕呂總的繳約,他也想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套中人,是不是跟他的外套一樣,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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