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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廳長駕臨

  章進輝短短兩段話,在金澤滔聽來,卻回味無窮,金澤滔至少琢磨出三層意思,第一層意思,靜極思動,這話很有講究,蘇教授調任財政廳以來,一直不露圭角蟄伏不動,現在居然要高調出行,巡視八方,其背后的深意金澤滔隱約有些明白。

  蘇教授從西大副校長轉任財政廳副廳長,兩年間在省廳排名從靠后位置躍至第二,其接班的意圖昭然若揭,明年正是全省換屆年,省委現正在逐步調整省管干部。

  第二層意思,是蘇教授將下基層首站放在永州,也有深意,金澤滔可不會淺薄到真以為師生情深,堂堂財政廳黨組副書記、副廳長,實際上的二把手,一言一行都是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凡事都有其政堊治上的考量,哪能隨意到感情用事。

  永州有什么,除了金澤滔,還有溫重岳,金澤滔的預算外資金陽光工程,自然是蘇教授關注的重點,金澤滔曾經在剛提出陽光工程這個概念時,就給蘇教授寫過信,詳細匯報了南門的具體做法。

  現如今,已經基本完成三個步驟的南門經驗,就其預算外資金管理的深度和廣度來說,不但走在全省前列,就在全國也處于領先水平。

  金澤滔善于創造經驗,也善于總結經驗,這一點,尤為蘇教授欣賞,蘇教授這次來永州,這應該也是他的目的。

  至于溫重岳,蘇教授和他雖從未晤面,但兩人一直惺惺相惜,可謂隔空知己,只欠一面,當然,溫重岳因為連續在查處呂氏叔侄案,及瓦解上千群眾沖擊地委大院這兩個大堊事堊件中1有著閃亮耀眼的表現,在越海現正如日中天,能借此結識溫重岳,應該是蘇教授的駕臨永州最主要的目的。

  第三層意思,應該和自己有關聯,蘇廳長來永州,在總結南門預算外資金管理經驗基礎上,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為全省迎接年底的分稅制財政體制改堊革,通過調堊查研究,摸清家底,在此基礎上,提出切合越海實際,符合越海利益的意見和建議。

  財政部召開這樣一個座談會越海作為沿海經濟活動相對活躍的財政大省,對新稅制和新體制的推行敏堊感度較高,財政部,甚至中堊央高層都迫切需要了解越海的態度,而作為越海財政的排名第二,未來的當家人蘇教授也需要了解和掌握基層財稅局的想法。

  而無疑,時任南門財稅局堊長的金澤滔無論其理論功底還是實踐水平,都是蘇教授的首選。

  在金澤滔看來,這個層次的座談會可能只是個引子,下一步,力主推行新稅制的國務院,在全面推行新體制前,會有一個較為權威的傾聽意見會議。

  而蘇教授爭取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

  想到這里,金澤滔隱隱明白,蘇教授既為他本人創造機會,但又何嘗不是為金澤滔創造機會。

  金澤滔轉念之間,已經想了很多,他有些感激道:“師兄高義,小弟拜領,有機會的話,一定給你介紹個美嬌娘,免得你老憤慨小弟我專美于前,不仗義。”

  章進輝是寧折不彎的性子,能仗義執言,這樣的性格,一般在家庭里都是說一不二的角色,但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世間萬物皆陰陽,趙文清一個柔柔弱弱的女生,卻偏偏將五大三粗的章進輝壓得死死的。

  章進輝臉都白了,握話筒的手一抖,一聲咣當,竟嚇得話筒都滑落桌上,他象被踩了尾巴似地大聲叫屈:“做人要厚道,兄弟我特地給你通風報信,你不領情也罷,卻還要陷兄弟于不仁不義,我是這樣的人嗎?我一向對愛堊情無限忠誠,我對家庭…,

  金澤滔驚得目瞪口呆,我就隨便說說而已,反應這么劇烈,有這么嚴重嗎,你的人生理想不是只做堊愛,不戀愛,你的業余愛好不是只幽會,不理會,什么時候你竟成了從一而終,堅貞不屈的情圣了?

  金澤滔連忙打斷他的臆想,弱弱地問了一句:“是不是你讓趙文清抓到了什么,竟讓你恐懼成這個樣子?”

  章進輝一言不發,金澤滔更加懷疑了:“難怪我成了反面教材,媽媽堊的,原來你一直將我當擋箭牌,擋不住了,然后就將我給賣了,難怪你剛才說得這么沉痛,就差點痛哭流涕了,原來你真的對不住我啊?”

  章進輝支吾著顧左右而言他,然后就說了一句:“嗯,領堊導找我了,有事等會兒再聊。”說罷,迅速掛斷了電話。

  金澤滔連忙回撥過去,電話就不通了,一直忙音,金澤滔倒不是要興師問罪,實在是他還想了解一下,蘇教授到永州調研主題是什么,財政部座談會他需要準備些什么,這些金澤滔壓根都沒底。

  金澤滔無奈地看著話筒估計章進輝是沒膽子再回自己電話了,這小子肯定又是舊疾發作,看到漂亮姑娘就腎上腺素激增,什么愛堊情啊家庭啊事業,統統拋于腦后。

  趙文清外貌柔弱單純,但對愛堊情卻一絲不茍,將章進輝看得很緊進財政廳辦公室,特別升任政研室副主堊任后,更是如魚得水。

  政研室做什么?財政理論研究,接堊觸的全是一些文藝女青年,以及對省級機關充滿憧憬和遐想的在校財經類女大學堊生,政研室經常組堊織一些青年財經沙龍活動。

  章進輝長相俊雅,身材高大,再加上不錯的理論功底和講話水平,每次沙龍活動結束后,經常能收到一些信件。

  很不幸的是,章進輝將兩封文采斐然,內容曖昧的信件夾進公文包準備細細欣賞,卻忘記及時清理,結果讓趙文清看到了。

  然后,章進北趕緊推出金澤滔背黑鍋,金澤滔有前科,再加上他的在越海也是頗為知名的青年財經專家,很符合這兩封曖昧信件傾訴對象的身份。

  也真是雪上加霜,如果王雁冰的事情還有情可愿,那么,經過曖昧來信這件事后,金澤滔直接被趙文清拉入她的信任黑名單。

  金澤滔隱約能猜到些端倪,但此刻,他實在沒精力操心章進輝這些狗皮倒灶的事,沉思了一會,他直接撥電話給蘇教授,運氣不差,蘇教授正巧在辦公室里,金澤滔說:“老師好,剛才章進輝給我說了兩件事,也沒說仔細,我心里不踏實,想征詢下老師的意見。”

  章進輝言之鑿鑿說背著蘇教授給金澤滔報信,金澤滔轉身就毫不猶豫地出堊賣了章進輝。

  蘇教授似乎有些不悅說:“我讓小章知會一下你,沒說清楚嗎?兩件事,一是我準備近期下來,想親自到南門看看,了解你們南門局最近推行的預算外資金陽光工程進展情況。二是作為縣市局堊長,我想聽聽基層對分稅制財政體制改堊革最真堊實的聲音,當然,我更想聽聽你的建議,在這次財政體制調整中如何為我們越海爭取到最大的利益,這是額外的任務,部里馬上要召開座談會,你要說些言之有物的東西,我準備推薦你參加這個會議。”

  金澤滔心里暗罵了一聲,死章郎,幸好我靈機一動,實話實說,沒在老師面前出丑,不過仔細一想,卻是自己想岔了,這小子好象壓根就沒說過這是背著老師給自己報的信,他就這個神神叨叨的德性,凡事總愛跟自己邀功。

  金澤滔說:“謝謝老師,我馬上著手準備,預算外資金陽光工程目前進展順利,老師可以深入各行堊事單位實地察看一下,關于分稅制財政體制,我還真有話要說,老師來了后,我再當面詳細匯報。”

  蘇教授開心笑道:“對你的工作我是放心的,好好準備一下,我希望這次永州之行能充滿驚喜。”

  蘇教授前面一直強調要到南門看看,這最后卻重點提到永州之行,金澤滔心里一動,道:“老師,前幾天剛和溫重岳副書記提起你他對老師推崇備至,仰慕已久,只可惜緣慳一面。我想老師這次永州之行,是一定要知會溫書記的,不然若被他知曉,我可是擔當不起。”

  蘇教授欣然說:“你看著辦吧,不過要掌握好一個度,不能太給地方政堊府添麻煩。”

  蘇教授對這個關門弟子的知情識趣非常滿意,他又諄諄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金澤滔放下電話,不敢怠慢,趕緊聯系溫書記秘書,得知溫書記在辦公室里沒有外出。

  正欲出門,轉念一想,又撥了個電話給杜建學市長的秘書裘星德,得知杜建學市長剛到溫書記辦公室匯報工作,不禁拍了拍胸口,幸好自己多了個心眼,要不然,這一貿貿然到溫書記那里碰到杜市長,不知道他心里會有什么樣的疙瘩。

  金澤滔趕到地委時,裘星德和溫重岳的秘書并肩站在門口迎相候,溫書記的秘書姓梁,跟金澤滔也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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