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七百七十六章 發大宏愿

  孫部長松了手,轉頭對孔局長說:“你讓這小子跟我走一趟,廣電系統的事,我今后絕不置詞。”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子力氣不小要他跟自己走,硬的不行,軟的他還拉不下這個臉,這人是孔局長請來的,只有讓他出面,還能說動他跟自己走。

  孔局長吭吃吭吃說:“孫孫部長,有話不能在這里說嗎?非要金區長跟你走一趟?”

  金澤滔看著臉色黑中帶青的孫部長,心里驚疑,到底是什么事,孫部長非要自己跟他走一趟,事情不會太糟,如果孫部長真要鐵了心和自己算舊賬,他就不會讓孔局長出面說話。

  但也絕不是什么好事,所謂,禮平于人,必有所求,以孫部長的作風,飯還沒吃,就主動向孔局長擲子認輸,所求必大。

  孫部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的事你別管,就看你怎么說動這小子跟我走,行,我拍拍屁股就走,以后不管你們廣電的事,不行,明天我就正式向省委要求重新評價改革方案。”

  孫部長這是公然威脅孔局長,剛才還和金法滔岑鋒相對,現在為了說動他跟自己走一趟,都威脅起孔局長,讓人感露說不出的詭異。

  孔局長咂巴著干燥的嘴唇,看了看孫部長,又看了看金澤滔,十分的尷尬,也分外的為難,一時竟不知怎么開口。

  看著孔局長左右為難的神情,金澤滔心里感嘆,今天的遭遇還真是離奇。

  先是在佑橋邊上的涼亭看到一對年輕戀人,一個叫大山的年輕人,發大誓言要把鴨脖子店開遍西州,再生一窩子的教授醫生,一輩子不求人,一輩子不被人欺負。

  理想是美好的但現實卻要年輕人一步一個腳印從擺地攤開始,或許,他一輩子都不能擁有一個鴨脖子門店,或許他生的一窩子兒女,最后還是要在街頭繼承父業,擺攤賣鴨脖子。

  做人難,農村人要在城里闖出一片天地,更難!

  接著他碰到一對西邊走來的瞎子啞巴中年夫婦一路走,一路唱,走了十年唱了十年,就為了能一圓年輕的夢想,親眼看看許仙白娘子謹遁定情的佑橋。

  一對有著不俗談吐的流浪夫婦,他們四海為家,一路流浪天涯即在腳下,家卻安在心間。

  這對中年夫婦從西邊走到東邊花了十年,如果不是金法滔請他們停留駐足,估計他們要花上更長的時間,才能回到出發的西邊,雖然那也不是他們的家,但你讓他們流浪到哪?

  行路難,健康人要走這么長的路,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更何況一對瞎子啞巴夫婦。

  再然后,他碰到一對老年夫婦,家境拮據,身無余錢,對家里的病女兒說,到西州看病,卻隨便尋了臺公共電話,編織了一個美麗的謊言,就為了求得女兒的寬心。

誰能想到,這對老夫婦,壓根就不想看病,因為這錢是給女兒留著看病的,老太太是個倔強不喜歡欠人情的老人,準備忍痛到死都不愿意接受別人的幫助了  看病難,對他們這對農村來的老人采說,能在偌大的西州找到醫院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還耍不花錢治病,這對他們來說,難于上青天。

  最后,他跟著孔局長來到唐人俱樂部吃飯,卻碰到吃了火藥似的孫部長,自己還曾經踢過他的女兒一腳。

  不知出了什么事,劃才還和自己岑尖對方芒的孫部長,卻放下架子,威逼利誘著孔局長說動自己跟他出去一趟。

  孔局長是個老廣電,一直從事黨務工作,如果不是莊子齊要推動廣電綜合改革,可能這輩子他都要在書記這個位置打轉,直到退休。

  莊子齊是他遇到的第一個貴人,他抓住了機遇,以一個改革排頭兵的身份,終于脫穎而出。

  孔局長要在廣電系統立足,要想在這個位置上再上臺階,非得緊緊抓著綜合改革這個上天橫不可。

  更何況,他是莊子齊推動改革的最有力執行者,這個時候,他就是廣電改蘋這盤大棋的過河小赤,有進無退。

  孔局長唯有搬開孫部長這塊改革的攔路石,他才能繼續放開手腳鞏固和深化改革。

  從某和程度來說,孫朝耀部長的態度,直接維系著他的前途命運。

  但此時,孔局長猶豫了,在他的眼里,金法滔的分量要重于孫朝耀,得罪孫朝暉,或許改革還需耍反復,但得罪金澤滔,不要說別人,莊子齊這一關,他就難過。

  這也是為什么州才他寧愿躲在門外,哪怕明知道孫部長心里不悅,也要堅持等金澤滔來了才開餐的原因。

  當官難,特別在面臨關鍵選擇時,往往懸一腳天堂,一腳地獄,它不但考驗一個官員的政治智慧,也考驗他的政治勇氣,它考驗的是人心!

  做人難,行路難,看病難,當官難!

  每個人,不管你是販夫走卒,達官貴人,不管你一無所有,還是腰纏萬貫,漫漫人生,總有遇到難處的時候。

  這個時候,金法滔忽然想起多年前,金家還沒有發跡時,自己過年時拉了一車子的年貨回家,房間里還裝上了電視機,牽上了有線電視網,爺爺就感嘆不已,共產主義社會來臨了:

  后采,他進了南巡講話精神宣讀團,在各鄉鎮巡回演講,回家的時候,爺爺告誡他說,十萬不能忘本,當干部,做工作,要把農民的利益放在首位,要想辦法讓別人家的日子也好起來。

  父親說,自家且子好過了,不能一個人關起門來吃肉。

  這點是很久沒當村干部,黨性還依然閃閃發光的爺爺,以及一輩子教書育人的父親的共同覺悟。

爺爺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他一心要復興金家昔日的榮光,他不僅是金家的大家長,他還是忖里的老支書了  老家長豐利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村里家家戶戶拉起了電視網,電話線,村里的水泥路已經都通到家門口。

  這里面固然有村集體經濟富裕后建設起來的,但爺爺卻在里面出了大錢,也出了大力。

  西橋立縣不管有什么重要的經濟、政治和軍事意義,對金澤滔采說,那就是一個回報鄉樟,施展抱負的平臺:

  這也是金法滔獨立牧守一方的開始,不論當不當得了這個縣委書記,能以縣長的身份治理一個縣域,也足慰平生,光宗耀祖了。

  怎樣當一個,合格的縣領導,怎樣帶動西橋百姓致富,怎樣讓西橋人不但有嘀,有尊嚴,還要有人情味,這是他從省城之行一直思考的問題:

  他跟方建軍書記初談起西橋發展時,還泛泛而談,大而無當,當他和顧一氓省長偶遇后,脈絡已經比較清晰,構建信仰高地,首先要讓社會風氣好轉,社會治安改善:

  現在再回想起一天的遭遇,心頭卻靠所未有的清明和亮堂,他一心要構建的信仰高地,說到底,其最終歸宿和落腳點就四個宇,安居樂業:

  安居樂業,鼎是居有常,業無變。

  他要他的治下,有飯吃,有衣穿,有居所,有尊嚴,碰到難處時不再彷徨,互相之間能給以安慰,抱以微笑。

  他要他的人民,少年人有書可讀,青年人有業可創,中年人有家可養,老年人有所依靠。

  他要他的西橋,做人不難,行路不艱,看病不費,為官不靡。

  這就是他所大宏愿!

  過了今夜,他即將啟程回去,書記也罷,縣長也罷,鐵司今說得沒錯,想法太多,是該洗洗澡,治治蟲了。

  祝省長跟他見面最后,丁囑他做好西橋的事,才是他的本分,此是肺腑之言:

  方書記讓他回去抓他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只手,并說西橋是塊試驗地,職是省里的試驗地,何嘗不是他金漆滔的試驗地。

  顧省長表示省委省政府都很關注西橋縣,有什么困難和要求,讓他直接向省政屁匯報。

  這些領導,閱人多矣,世道之責,托于己身,其能免乎?

  想明白糾結了一天的心事,金涇滔只覺心情舒暢,萬事大吉,連原本面目可憎的孫部長,此刻都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孔局長猶豫了一陣,最后還是作出了決斷,他面朝孫朝暉,正要說話,金澤滔卻伸手攔住,說:“孫部長,有什么事,都得涌足飯飽后再說,我答應跟你走一趟。”

  孫朝暉點了點頭,坐了回去,孔局長拍拍他的手,什么也沒說:

  到現在,包房里的氣氛才重新活躍起來,孫部長心事重重,一直埋頭吃飯喝酒,不太理會眾人的殷勤勸酒。

  金澤滔解開心結,心情大好,孔局長去了心事,心情大悅,兩人杯來盞往,帶動了酒桌的情緒:

  在場的都是宣傳口的精英骨干,大多活躍在廠播電視報紙雜志等宣傳陣地,長相俊美之外,還能說會道,善于投人所好,調動氣氛。

  孔局長不用說了,堂堂廣電局長,越海廣播電視系統的最高統帥。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