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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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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趙王前日與王離許諾欲效文王拜呂尚,有言擇日拜相,結果昨天在朝堂諸大夫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郁悶不以,今天便著急往王離府中趕。

  這一回不比上一回那般倉促,所以提前就安排了近衛快馬來報,王離出得府時,大王還未到來,只是遠遠的可以看到遠處揚起的塵土。

  騎士開道,數十輛戰車相隨,百千衛士前呼后擁,一柄華蓋之下,身為一國之君的趙王好不威風。

  大王車架過去,只引得諸多邯鄲權貴豪商暗嘆不以。

  “聽說大王昨日朝堂之上,竟是要以這王離為相,唯諸般朝臣反對這才作罷,結果今日又親自乘車去拜訪王離,如此看重,遠非趙穆可比,這王離到底有何本事,竟能如此迷惑大王?”

  “不過一個煉制壯陽藥物的方士,大王竟欲使他為相,大王昏庸啊,王離這等小人,若是讓他真成了趙國相,趙國危矣。此等小人,危害我趙國,我大趙士人,人人得而誅之。”

  “方士王離的藥物能使虎狼藥都失去效果的大王重振雄風,若我是大王,也是看重啊,卻不知王離的藥物是否真的那樣神奇?那長壽之藥,力量之藥,是否真可存在……”

  “聽說烏家烏氏,一眼便看中了王離的潛力,拿自家孫女烏廷芳與他聯姻,真是行的好貨殖,日后若王離得勢,豈不是如同當日滯留邯鄲豪商呂不韋一般?”

  “是啊,可惜我卻沒有烏氏那般,有著似烏廷芳那樣美絕邯鄲的女兒,不然……”

  “方士王離已是邯鄲新貴,可是在邯鄲卻無根基,他日定也會大開養士之門,不知去王離那去混口飯吃,會否比這里更好。”

  “聽說方士王離便游天下,攜帶著諸多異寶來到邯鄲,欲以換取大錢,以為他煉藥之資,卻不知究竟有些什么寶物。”

  邯鄲諸權貴貴族豪商議論紛紛,才入得邯鄲一段時間,王離已然在邯鄲掀起了一股風暴,而他,正是這風暴的核心。

  “拜見大王。”大王車架在王離府前緩緩停下,還未停車,王離便引著府內主要成員躬身一禮,其他奴仆家奴,盡皆跪倒在地,只將頭埋在地上,不敢抬頭。

  “免禮平身。”趙王虛手一扶,王離順勢直身,趙王來時心中有千般郁悶,一看到他心情反倒是平靜了下來,當即下車,便往王離這走來。“先生。”

  “大王且莫著急,有話還請先入府在說,在這門口,卻讓人只道王離不知禮數?”

  如今王離在邯鄲,一切根基還在這趙王身上,身為幸進之臣,自當想大王之所想,此時見趙王這般,他早知趙王所來為何?心中也尋思著應對。

  “寡人還未與先生說,先生便知道。”趙王見王離如此輕松的表現,心中越發平靜,在王離的迎候下進了王離府邸。

  進門后,趙王面色微有些尷尬:“前日寡人欲效文王與呂尚事,許諾拜先生為相,只是,唉。”說著,他便嘆了口氣:“只是奈何昨日與朝臣一說,諸大夫群起反對,卻是失信于先生了。”

  “不過昨日,寡君已經寫下詔書,派使者前往魏國大梁,去請那鄒衍去了。”說這話時,趙王偷看了王離一眼,卻正見王離看過來。

  “多謝大王厚愛。”

  聽得趙王竟是這般補償,王離心中也是好笑,腦中又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卻不知烏廷芳已然美絕人寰,那尋秦世界最為美麗動人的幾位女子之一紀嫣然又是何等模樣,只想著便有股神往。

  “其實大王完全不必這般,大王答應欲拜王離為相,可是卻也未說時間不是,只是說來日,今日可,明日可,便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也是來日,只要日后達成了,就不算失信啊。”

  “這。”趙王完全沒想到王離會這般為他開脫,此時拿他與那些與他為難的大夫相比,既是有才,又肯為君分擔和解憂,強烈反差之下,不由對王離更是敬重。

  “哈哈。”見趙王臉上露出這般神情,王離笑道:“大王,拜相一事,事關重大,乃是整個趙國之事,我王離雖得大王看重,可是于趙國又有何等功績?做出了怎樣的貢獻?”

  他搖了搖頭:“我何德何能受用此名器?”

  “朝臣諸卿反對,實是理所當然,不過,只要日后我若是為趙國做出足夠貢獻,自可為所有人所認可。”

  王離一番說話,頓時引得趙王連連稱是:“不錯,先生有著神種,待到將來神種一成,這等大功一出,那些貴族大夫們定然不會再反對。”

  王離看趙王這般說,只是搖了搖頭。

  “大王,只是神種一事,王離雖可得功,入趙國為大夫,甚至封為君侯都可,但是卻不可封相,因為于這事上,并未顯出王離之才,諸貴族大夫依舊不會服氣。”

  “想當初,藺相因和氏璧而立下大功,顯露出才能,立相尚且反對者甚多,我若是不顯出更大的才能功績,卻是萬萬不可。”

  聽得王離這般說,趙王對王離的才智、人品更是有了更為深刻的體會。“若是這樣,我想立先生為相,豈不是要等得不知多少年才可?”

  “以先生之才,耽擱這么多年,耽擱的卻是我大趙復興之機啊,而且那些貴族大夫也忒可惡,我無論如何行事,總是受他們掣肘,卻不知先生有何辦法可以解決?”

  “大王,請先坐下。”入得會客廳,王離將上座茶幾予以趙王,自己坐在一側。

  “大王,先前我曾與大王說,治國之道,在于制衡,但是僅僅是制衡卻還有不夠,因為這僅僅是守國維持之道,可以使一國維持穩定,卻非是發展之道。”

  “試想一個國家內部各種力量,相互內制沖銷了,如何還有力發展?當今之世,自春秋以來從未有過,乃是天地大爭之時。”

  “若是平和時代,守成或者可以,可是這時,趙國不進,便是后退,他日秦國越來越強,我趙國依舊是這般將力量于內消耗而無所發展,到時候如何抵御。”

  王離如此說話,聽得趙王深以為然,連連頷首,聽得這是制衡守成的治國之道,急聲問道:“卻不知發展之道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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