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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自王宮出來的時候,王離心中仍想著趙王捧著“寶書”癡迷的樣子,心中只是好笑。
那本《港漫版養生五禽戲》每一個畫面都是港漫風格,如天子傳奇中主角放大招一般,個人招式引動天地萬千,又全是彩畫,所用紙張也是彩印漫畫紙張。
這書對于沒見過“漫畫”是什么東西的趙王而言,僅僅是書本就只道是無上寶物,更不用說那些玄幻武學般的畫面了。
馬車在道路上徐徐前進,諸鐵衛以高超的騎術夾著馬身緩緩跟進馳行,出得王宮,時間已經有些晚,王離并未往自家府邸回去,而是直行往廉頗府上而去。
天色漸暗,王離的馬車緩緩在王宮北面的一處大宅將速度放緩了下來。
“太師,前面就是廉相的府邸了。”
快馬騎行在左右簇擁著馬車的烏卓打馬與車平行并進,指著遠處的一處宅院與王離介紹道,王離收回心中的心思,朝遠處看過去。
只見烏卓所指的方向,有的只是一座普通的宅院,并不似他所接掌馬服君宅邸那般巨大單獨占地一方,遠遠看過去,極為平常。
如今廉頗身為假相,也有君侯級封爵,是為信平君,王離只看那宅院占地不過數十畝,院子里也未有高臺,這般之普通宅院,哪怕是邯鄲一介普通下大夫所居也不如,卻是與他在趙國的地位極不相稱。
“吁……”車夫大力揮舞著長鞭,鞭打著車轅,口中連連呼號,馬匹嘶鳴中停下腳步,身后拉的馬車在宅院門前停下。
王離的目光落在宅院門口的牌匾上,“相國府”,三個篆體打字的尾處右下角,又添了一個與前三個字不成比例的假字。
大門的下方,兩個軍士般的人物分立左右。他們渾身站標槍般筆直,絲毫不比其他府邸中的門房那般懶散,只是站在那里就使得這處普通的宅院多了一股森嚴之感。
“烏卓,持我的拜帖與請帖一同送過去。”王離下得馬車,與一旁鐵衛頭領吩咐道,而相國府同時也有人飛快過來迎接。引著車夫將馬車往一旁靠過去。
不得片刻。立刻有著一位中年文士自門內而出。“恭迎太師,太師,請隨我一同入內,府內已設下酒宴,我家相國已經恭候太師多時了。”
“請!”王離微微拱手還禮,道了聲請,隨即往門內而去,中年文士當即站在他左側身前引路。“站住!”
才進門口,王離便聽到身后傳來一聲站住。“先生。這是何故?”
王離看身后,與他隨行的鐵衛盡被喝止攔在門外。
“太師,我家相國只請了太師一人,閑雜人等不可入內。”
“哦?”王離深深看了中年文士一眼,銳利的目光叫人不敢直視,中年文士強打著精神與王離一對。才幾個呼吸,眼淚都止不住要流出來,連忙回避,同時心中暗道厲害,連忙解釋。
“我家相國制家如制軍,規矩森嚴,太師既入我府中。一應安全,便交由我們,不須勞煩他人,至于各位武士。我們自有其他安排。”
聽文士解釋,王離左右掃視一眼:“倒不知貴府中規矩如此森嚴,只是不知相國府內規矩向來如此,還是僅我王離一人如此?”
“太師,我家府內規矩向來與軍營一般,軍營帥帳之地,可有麾下將軍帶大隊侍衛亂闖之理,所以誰來也是不例外。”文士微微一拱手,傲然與王離說道。
“好個誰也不例外,既是人人不例外的規矩,王離自不會違背,依著你們的規矩就是,烏果,你們在門外守候,且待我歸來一同回返。”
王離一聲吩咐,卻心中冷笑,這廉頗真是好大的規矩,而且看這規矩,還人人如此,這等規矩,進個他家門搞的根周亞夫細柳營似的,怕不將滿朝來訪者得罪個遍?
廉頗此等規矩,在王離看來,王宮也不外如是,他本是有心來見廉頗,與他有些好感都如此,換個其他人,那就更加了。
窺一孔而知全豹,難怪他后來遭遇那等情況時候,滿朝文武幾乎無人幫他說話,只得一人遠走大梁,此時趙國需要他這頂梁柱,趙王也能容他,一旦情況一變,只能有那般下場 如此想著,他對廉頗的了解也更深了一分,隨即相應以之應對。
他心中不爽,便直與烏卓如此吩咐道,卻是絲毫不遮掩自己心中不快。
“諾!”烏卓等人一聲應諾,隨即退出宅門府外,然后在一旁列隊靜候。
“太師這是?”中年文士疑惑道:“太師,太師的隨行人員我已經有安置,太師為何讓他們在府外靜候?”
王離深深看了他一眼:“先生,這是我的規矩,請!”一聲請,王離也不看后方,直往府中而去,中年文士急忙跟上。
行入宅院之中,王離一邊往宅院深處大堂直行,也不忘打量這廉頗府邸,廉頗府邸雖然不大,但是一進入里邊卻是別有氣象。
整體布局也是猶如馬服君府邸一般,只是稍小一些,而府內的軍隊氣息更重,只見府中一應人員來往之間,都帶有濃厚的軍營氣息。
王離再看此時仍在前院訓練的武士,他們身上的衣甲皆是未褪,略微打量,王離就知他們非是尋常武士,而都是軍隊中的軍士,看打扮,是每個將軍根據不同品級可自軍中調用的將軍近衛。
看著這些武士,王離又看了文士一眼,心道這廉頗府中竟是與其他一切貴族大夫們不同,他府中竟是未有私兵部曲。
府邸簡陋,未有私兵部曲,王離再想著廉頗的一生,心中無形間多了一絲敬意。對于廉頗的行為,他未必認同,但是并不妨礙他的敬佩。
越過院前廣場,再穿過內宅大門,廉頗府內大堂已經在望。
慢步行入會客大堂,王離一眼便落在大堂門口正對著的一處桌己,此時廉頗跪坐于桌己之后,看大堂寬闊無比,除了廉頗之外再無他人,顯得無比空曠。
只是廉頗獨坐在桌己之后,看他不高的身軀,跪坐在那里便彷如一座巍峨的高山,無須任何作勢,自有一股無形的威嚴,仿佛將整個大堂的填滿。
龐大的存在感,任何人一進這大堂,便要不自覺的受到他的影響,仿佛尋常將軍進了他的帥帳一般。
這便是他的勢,廉頗未必學過墨翟三大劍術的奪敵法運用精神,可是此時他常年統帥大軍,無形間便養出了一股滔天大勢,非為主動,但是渾若天成,絲毫不會比有為而為來的弱小。
一進大堂,王離便見著了這位站在趙人最巔峰強者的勢,抬眼往他那看去,此時廉頗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王離絲毫不受勢的影響,一如往常的走到堂前:“王離,拜見廉相。”
廉頗微微點了點頭,單手一揚,指著左側的桌己:“坐!”
說話之間,廉頗待王離便如待自己麾下將士那般,簡單的一個字,卻自有一股不可置疑的韻味于其中。
王離與他微微拱手:“謝廉相。”說著便自如行到左側桌己前,挺直了腰桿跪坐而下。
引著王離一同進來的中年文士也快步入內,卻是徑直走到廉頗身側,與他微微耳語了幾句,然后自居躺下右側桌己,廉頗臉上微微流出一絲驚訝。
“王太師,聽離樓先生說太師讓一眾護衛守候在廉頗府外?”微微驚訝,廉頗眸中饒有意味的看著王離與他問道。
“廉相,這是我太師府的規矩,廉相以為然否?”聽著廉頗的話,王離看了那文士一眼,離樓,這離樓大夫前一陣可是給他穿過小鞋啊。
“哈哈!”聽道王離的回答,廉頗笑了起來,看向王離的目光微微變化,隨即應了一句:“深以為然?”
略微一頓,廉頗接著又若有深意的與王離問道:“太師此時是否疑惑,廉頗為何才回邯鄲,便向太師發出邀請,請太師一敘?”
王離隨手持起桌己上的酒樽:“廉相想見見王離這個人。”
聽王離回答,廉頗微微一愣,隨即大笑:“好個王太師,我還未至邯鄲便聽說王太師的大名,今日一見,只憑這一句便確實不凡,太師,請!”
說著廉頗也是持起酒樽與遙遙一對:“廉頗府上不比其他大夫,也無歌舞亦無美食,只有些酒水和肉食,不能好好招待太師,還請見諒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又何須其他,廉相,請。”兩人隨將杯酒飲盡。
“好一句君子之交!痛快!”喝完酒后,廉頗看著王離:“王太師,大王此次快馬召我回來,事涉立相事,竟是欲立龐暖為相,與我問對一番。”
“我聽聞龐暖與太師曾有過敵對,可是自大王口中,我卻得知龐暖拜相一事竟是太師與他提出,廉頗有些疑惑,還請太師與我解惑?”
說罷,廉頗一雙銳利目光猶如利劍一般看向王離,緊緊看著王離的每一個表情,靜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