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當空,王離與歐陽鋒一番交談到此結束,看著歐陽鋒遠去背影,感受著他體內流淌的真元力量,王離收回了目光。
回想著與歐陽鋒的對話,他嘴上拉出了一抹笑意:“倒是省卻我不少事情。”
按照原本的計劃,王離分別要找幾個人,再打造幾個圣武士團,他囑意的是元蒙朝廷招募的幾大高手之一。
其中一位是馬光佐,此人是個回人,回人信奉的乃是天方教,像他那種超一流的身手,在回人天方勢力極有影響力,由他入手,可以成立一個天方圣武士團,侵襲天方世界。
還有一位是尼摩星,這人是天竺佛教徒,修習的是《釋迦擲象功》,一身神力在《龍象般若功》未大成前的金輪法王眼中也是要大為驚駭,武功頗為不弱,由他入手可侵蝕天竺,成立一個天竺圣武士團。
最后他還打算前往歐洲一趟,對這個世界的羅馬教廷也要動一動。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須他去做了,他剛才給了歐陽鋒一個“代行者”模板,將“代行者”的權責、神通和義務等都整合其中,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還是交代給他的以上各色任務。
王離答應過他,只須他完成那些任務,就可引薦他拜入仙界的仙門大派,這是一個在見識過王離不可抗拒的仙人力量之后,對他很有吸引力的任務獎勵。
有此獎勵,歐陽鋒自會盡心盡力去做,而以他的智慧和手段,再有經歷無數次輪回而對這整個世界的了解,王離相信他絕對能將任務圓滿的完成。
歐陽鋒離去之后,王離回返院內。
輕輕推開房門,房屋中燭火朗照,李莫愁一席杏黃道袍盤膝坐在床榻上,明亮的燈光映照著下,她冷艷動人的面容合著她周身的氣質,當真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
心狠若蛇,美麗若仙,江湖中人稱呼她為赤練仙子,卻是一點也沒有叫錯。
隨著王離進入房中,李莫愁的美眸徐徐睜開,然后自床榻上站起身來,正欲說話,就聽王離說道:“姑娘,原來你就是江湖人稱赤練仙子的李莫愁?”
李莫愁聽著面色一變,身形急忙退開,手中拂塵擺開,冷聲對王離道:“不錯,我就是李莫愁,你若是想殺了我,只管動手,不過我絕不會坐以待斃。”
“我為什么要殺你?”王離聽著一笑,徑自坐到一旁:“過來坐下,我來為你診脈解讀。”
“你不殺我?”李莫愁聽著疑惑道:“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女魔頭,不知殺了多少人?”
“那又如何?還不過來坐下,你莫非不想療毒不成。”王離聽著不以為意,只指著桌子對面的座椅對李莫愁說道。
李莫愁微微猶豫,目光在王離面上流轉,她此前一直心神不定,又或驚慌不已,卻是從未仔細看過王離的面容。
此時一見,頓時便覺不凡,再回想著先前諸事,又見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是女魔頭,并未如那些自命豪俠者一般欲替天行道,殺她后快,同時也未對她心生覬覦,有半分yin邪念想,心下微微有些好感。
當下她便走到王離對面的座椅,緩緩落身坐下。
“我聽說過你的事。”李莫愁一落座,王離便對她說道:“心若蛇蝎,美若天仙,所以被稱為赤練仙子,倒沒想到今日會碰到你,還將你救下。”
“不過人人都將你視為魔頭,我卻是不這樣認為。”
“哦?我殺人無數,不是女魔頭是什么?”李莫愁對王離好奇問道。
“一切現象的發生,必定有其更深層的力量推動,佛家所謂因果、因緣,你的一切行為的背后,實際上都是你對陸展元的那段執著的感情在背后推動。”
“當初若無陸展元若是未負你,就不會有這許多事了。”
李莫愁聽著身體一震,口中喃喃,若是當初陸展元未負她,她會是如今的模樣嗎?那時候,從未出過古墓的她是那般天真爛漫。
王離一句話,便將李莫愁拉回了那個年代,并引出了一段幻想,若陸展元未負她,又是何等景象,這是她無數次幻想過,卻被壓在心中的東西。
一瞬間,李莫愁眸中流露出一線憧憬之色,只是很快,她的面上忽然閃過一絲狠戾,夢想終究是夢想,并不會變成事實,陸展元終究是負了她了,一切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是啊,若展元不負我,就不會有這許多事了,可是他終究是負了我,所以我走出了古墓,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明明知道我對他的感情,臨死前還留了快手帕,可是為什么還要負我。”李莫愁呵呵笑了起來,淚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流淌。
“我知道他為什么負你,其實你也知道,難道不是嗎?陸展元是江南陸家莊的繼承人,這個身份,就注定他不可能與你終老古墓。”
“是啊,他是江南陸家莊的繼承人,怎么可能與我終老古墓?他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活著的,更多是他的陸家莊。”
“哈哈,所以我后來將整個陸家莊都毀了。”
“還有,我師傅明明知道這一點,還要提出這個不可能達成的要求,分明是故意拆散我們,哼!”
說起自己的師傅,李莫愁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這倒未必是故意拆散,你師傅或許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為了我好還提這個要求?”李莫愁恨恨說道:“為了我好還提出要叫展元永遠留在古墓,她早該放我和展元一同出去,那樣展元就不會負我,不會娶何沅君。”
“你錯了,你若跟著他一同出了古墓,只怕他還是會娶何沅君。”
“不可能,展元知道我對他的感情,他也確實愛我,為什么我與他一同出去古墓,他還會娶何沅君?”
李莫愁聽著面色大變,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厲聲對王離喝道。
“為什么不可能,陸展元娶何沅君根本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而是陸家和大理段氏兩家的事情,陸家急于攀上大理段氏門下武家的門第。”
“那武三通對自己的養女心懷異情,大理段氏以及武家都不想看他晚節不保,也想盡快將何沅君嫁出去,正好江南陸家莊求親,雙方一拍即合。”
“這種情況下,陸展元除非拋開一切,否則這件事他根本不可能違背。”
“而事實上,你為了他或許能拋開一切,他是不可能如你這樣用心的,他在死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塊帕子,這還是想利用你對他的感情來保全自己的家族和后人。”
“在他心中,他的家族才是第一位的,永遠不會是你。”
聽著李莫愁厲聲說話,王離冷笑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李莫愁連聲不可能,第一句聲音還大,第二句就已經無聲,第三句你在騙我已經十分無力。
“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做的只有兩件事,一件事是欺騙自己,一件事是欺騙他人,所謂自欺欺人就是如此,李姑娘,你心中其實很清楚不是嗎?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是自欺欺人,不是!”
李莫愁眸中一片呆滯,口中喃喃,只是話語無有半分力氣。
“唉,別想那么多了,將手伸過來,我為你療毒。”王離看著她如此,嘴上“嘆了一口氣”,柔身對她說道。
李莫愁仿若聽之不見,只是呆坐,過了好一會,才微微醒過神來,自嘲的笑道:“還療什么毒,我還不如死了算了,一切都一了白了。”
“一切就好像一場夢,或許死了就醒了。”
李莫愁聲音低沉,全無半分生氣,一雙無神的眸子只是茫然,茫然中,這一生的往事盡在她心中回憶起來。
為了這份感情她付出了多少,幾乎是付出了一切,可是結果又如何?一直以來,支撐著她一切的都是那份感情。
在心底深處,其實她還是認為陸展元是愛她的,也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并且隱隱以為陸展元之所以娶何沅君是迫不得已,還幻想著陸展元休了何沅君。
而陸展元死后,她對所有拆開他們兩的人都進行了報復,她的師傅,陸展元整個家族,還有昔日阻止她在婚禮上帶走陸展元的那位高僧。
她認為一切都是他們的錯,若是沒有他們,她和陸展元就不是這個結局,而也是由于這種心理,陸展元死后留下的那塊手帕才會起作用,在滅陸家的門時,看到那塊手帕時,她才手下一軟,留了陸無雙一命。
而在最后,她蹈火焚身,根本原因也是自覺自己與公孫止一事,哪怕并未真個發生關系,褻瀆了心中那一分神圣,既不愿承受情花毒,也是無顏而活。
可是現在,王離竟是將她心底深處的那點支撐,毫不留情的摧毀了,而且她偏偏渾不覺王離話中有錯。
是啊,我為他能付出一切,背叛師門,他呢?最重要的事情,從來不是我啊!李莫愁如此想到,心若死灰!
王離面上忽然一變,一手抓了過去,將她一雙玉手拿在掌中,然后一股沛然圣光順著她的經脈直往她心脈而去。
這李莫愁,心底深處一直執著東西被摧毀便生出了絕望,而絕望之中竟然是自運內功震動心脈,欲自我了斷。(。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